車子在紅綠燈路口停下來。
梁詩孝扭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裴瑾言問道:“問你個問題。”
裴瑾言看了他一眼,沒有講話,但意思很明顯。
那就是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梁詩孝幽深的眼底帶着一絲疑惑,又加三分痞氣,他說:“你真是邵局的親生外甥女?”
裴瑾言道:“你想賄賂?”
一句話說的梁詩孝目瞪口呆。
他擡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臉似笑而非的表情說道:“你是說賄賂你還是你小姨啊?”
裴瑾言半是認真半是嚴肅的說道:“你賄賂我沒用,賄賂我小姨那是將她往火坑裏推,所以賄賂之前你最好三思。”
梁詩孝眉峯一挑,眯起眼睛打量着裴瑾言道:“我怎麼發現你這麼喜歡多管閒事呢?”
裴瑾言正色道:“我這不叫多管閒事,我這是在給我小姨把關,免得別有用心的人靠近她。”
梁詩孝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說:“我怎麼覺得這給人看門的事情不是狗做的麼,你怎麼——”
唰的!
裴瑾言的目光如利劍一般射向梁詩孝。
梁詩孝感到喉嚨裏瞬間像是被什麼堵住一般,忽然就說不出話來了。
就在這時,後面的車子響起刺耳的喇叭聲,在催促他們前行。
梁詩孝看了眼紅綠燈,原來紅燈已經過了,他收回目光,開始啓動車子朝前行駛。
行駛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心裏覺得不是味兒,還是忍不住對裴瑾言解釋道:“我剛纔說那話沒有半點貶低你的意思,你大可不必往那方面多想。”
裴瑾言反問,“往哪方面想?”
“就是——”
梁詩孝住嘴,扭頭看了眼裴瑾言,說:“你這是在外坑準備埋我呢?”
裴瑾言說:“我對埋不埋你沒興趣。”
梁詩孝察言觀色,立即悄悄的轉移話題問:“那你對什麼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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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瑾言臉上的表情始終是淡而又淡的,她一句話都沒有說,表情如一的樣子,讓梁詩孝的心裏沒來由的打起鼓來。
這種沉默而又尷尬的氣氛在車廂裏蔓延,梁詩孝又是閒不住的主。
終究,他被這種壓抑的氣氛逼的沒辦法,舉起小白旗率先向裴瑾言投降。
他說:“我剛纔不該那樣說你,你要是感到不開心,你罵我兩句也行。”
裴瑾言看了他一眼,臉上的表情始終如一,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正是這種表情,讓梁詩孝有些抓狂。
連他自己都納悶了,他在京城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人,可以說閱人無數。
怎麼到了裴瑾言這裏就變了呢?
沒道理啊?
這不是玩玩麼?
怎麼就這麼在乎裴瑾言的看法?
他不禁在心中問自己,他還是他所熟悉的他嗎?
答案,呼之欲出。
梁詩孝臉上的那種玩世不恭的態度也逐漸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成熟與穩重。
他拿出與平時不同態度,再次對裴瑾言開口:“裴小姐,如果你覺得剛纔那話我傷害了你,我在這裏鄭重的向你道歉。”
說到這裏,梁詩孝終究沒忍住爆了一句粗口。
大爺的,他還從來沒有在女人面前這樣卑微過。
他這是圖啥呀。
裴瑾言並非小氣的人。
她沉默不想說話,也不是因爲梁詩孝說的話。
而是何六姑的事情。
何六姑發那樣的信息過來,等於說是要向她宣戰了,而她現在連何六姑是什麼樣子的人都不十分了解,這要她如何迎戰?
剛好,梁詩孝又說出這樣一句話,裴瑾言順水推舟的說:“真心實意的向我道歉?”
梁詩孝點頭,“那是自然。”
裴瑾言說:“那好,我要一個人的所有資料。”
梁詩孝一聽這話,心裏鬆了一口氣,說話都沒想到要過腦子,說:“那還不簡單,在京城就沒有我查不到的人,不過,我能問問那個人是誰嗎?”
裴瑾言其實對何六姑也有所瞭解,但那是通過她的渠道調查的。
她想知道通過樑詩孝這條線調查出來的東西,跟自己調查出來的東西有什麼不一樣,便說:“我只知道她的名字,叫何六姑。”
裴瑾言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梁詩孝臉上浮現出一個微表情。
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對裴瑾言問道:“哪個何六姑?”
裴瑾言說:“怎麼,這京城裏還有幾個何六姑?”
梁詩孝想了想,說:“我倒是認識一個叫何六姑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想要找的那個何六姑。”
裴瑾言很隨意的將何六姑所在的集團名字說了出來。
只聽嘭的一聲響,梁詩孝跟人追尾了!
梁詩孝彷彿沒發現自己給人追尾了一般,他臉上的表情僵着,喃喃自語道:“芭比q了,是我心中想的那個何六姑嗎?”
裴瑾言脣角浮現出一抹笑容,歪着腦袋向梁詩孝身邊湊了幾分。
她說:“此何六姑自然是彼何六姑。”
在梁詩孝的目瞪口呆下,裴瑾言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難不成,你還覺得有哪位何六姑?”
梁詩孝用一種木頭式的表情看着裴瑾言,然後說道:“你找她做什麼?難不成,她曾經有搶過你男朋友?”
裴瑾言真想給他點個贊,這個都能猜到。
不過不是男朋友,而是老公啦。
梁詩孝用那種像是被雷擊過的眼神兒看着裴瑾言,說:“什麼仇,什麼怨?”
從裴瑾言的齒縫裏冒出兩個字,“情債。”
梁詩孝瞪大眼睛,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盯着裴瑾言,脫口而出道:“你,你居然是蕾絲?跟何六姑那個女人?”
裴瑾言臉色一黑,用一種嫌棄的語氣對梁詩孝說道:“你腦子想哪去了?可不是一般的多,按照佛家說一個念頭八萬四千個的說法,你這大腦裏豈不已經上演了許多情景故事?”
梁詩孝正要講話,只見被他追尾的前車司機已經下車檢查了自己那被撞的車輛受損狀況。
待看清楚,檢查完畢後,轉身過來拍梁詩孝的車窗戶。
梁詩孝落下車窗,從錢包裏拿出一張黑色卡片,遞到前車司機面前,說:“密碼是卡上的後六位數字,拿着卡趕緊修車去,別耽誤我辦正事。”
這一頓操作,別說前車司機一臉震驚,就連離他十分近的裴瑾言也一臉吃驚!
這土豪“朋友”,不是一般的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