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雲舒,幸而有你

發佈時間: 2025-02-22 14:3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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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雲舒顧不得人扶,就跳下馬車。

 這時,宮門也緩緩開了。

 從門內走出來一個身影,身披狐裘大衣,頭戴錦帽,腳踏雪地。

 正是江成璟。

 海雲舒站在那裏,目光深深,看着他一步步走向自己。

 他沒有打傘,肩頭落滿了雪花,他輕輕地抖落,遠遠地衝她張開雙臂。

 道:“還不過來?”

 海雲舒心頭一顫,即而奔向他。

 踏着風,飛着雪。她撲進他的懷裏。

 髮絲在他的胸前飄散,她的雙手穿過他的臂膀,緊緊地抱住他。

 “她們說你沒事了。”

 “嗯。”

 “那就好,那就好……”

 他們在雪中相擁,周圍的一切都像是靜止了。宮牆的琉璃瓦在夕陽的映照下熠熠生輝,驅散了陰霾。

 “爹爹,爹爹,還有我呢。”

 琮兒從兩人中間擠了出來。

 “爹爹你偏心,你只顧着孃親,也不問問琮兒好不好。”

 江成璟單臂將琮兒抱起來,道:“幾天不見,胖了,也高了。”

 “琮兒有孃親照顧,自然是長高長胖了。可是孃親這些天都在牽掛爹爹,都熬瘦了許多呢。爹爹,你快安慰安慰她吧。”

 小鬼頭,打心眼裏還是向着他孃親。

 夕陽西下,宮門前白雪皚皚,三個人的影子被拉得長長的。

 江成璟一手捂着琮兒的眼睛。

 然後在海雲舒額前落下輕輕一吻:“雲舒,幸而有你。”

 琮兒扒開江成璟的手指縫,嘿嘿道:“爹爹,你真棒。”

 江成璟拍拍他的小腦袋:“你也不賴。”

 琮兒高興地揮舞着小手:“謝謝爹爹誇獎!”

 “二郎,二郎啊——”

 原是江老爺子也趕過來了。

 他從頭到腳打量了江成璟一邊,見他神色泰然,這才鬆口氣:“二郎,你受苦了,爲父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江成璟淡淡道:“是嗎?”

 江四郎接話:“自然是的。二哥,父親爲了你,天天茶不思飯不想,人都瘦了三圈。”

 江成璟:“我怎麼看他滿面春風,氣色好的很,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在牢裏享多大福呢。”

 你可不就是在牢裏享福嗎?海雲舒心想。

 “二哥,你別說笑了,父親典賣家產籌集銀子,到處託關係找門路,都是爲了救你啊。”

 江成璟自然心知肚明:“你們自己想賣錢跑路,用不着打着救我的名號,我擔待不起。”

 “二哥,別這麼說爹,知道你的案子今天殿審,他在宮外守了整整一天吶。”

 江老爺是先受海雲舒的氣,再受二兒子的氣,一天下來快成受氣包了。

 對着江四郎怒道:“你跟他說這些幹什麼?他但凡有點良心,就不會如此大逆不道。”

 江成璟是沒心思跟他們這樣的人糾纏,只拉着海雲舒和琮兒:“咱們走。”

 “哎——等等!”江父立刻堵着路。

 “我且問你,你現在可是洗刷冤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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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成璟眼皮一撩,沒搭理他。

 “皇上可是下旨讓你官復原職?說話啊……”

 見王爺遲遲不作聲,一旁的少青替他答道:“回稟老太公,皇上下旨,楚家命案已經查清,攝政王蒙冤受屈,爲安撫其心,特賞金千兩,官復原職。”

 江四郎開心得不得了:“我早說過二哥吉人天相,定能逢凶化吉。這不應驗了?瞧那邦牆頭草,以後誰敢再看不起咱們江家!”

 這下他在衙門裏又能橫着走了!

 定叫這幾天欺負他的小人付出代價。

 江老爺也是喜上眉梢:“祖宗保佑,虛驚一場。這樣二郎,你把賞金先借爲父一用。”

 怕他不肯就再解釋道:“我與你孟姨娘到海家提親,誰想路遇劫匪,我想辦法脫了身,現在正要湊這筆錢,去把你孟姨娘救回來。”

 江成璟的神色愈加深沉。

 看着這父子倆一唱一和,着實噁心。

 直接道:“讓她去死。”

 *

 江成璟直接帶着海雲舒回了蘅園。

 滿滿一桌子接風洗塵的酒菜,海雲舒問他:“皇上怎麼處置靜王的?”

 他可是主謀。

 “罰俸半年。”

 “什麼?罰俸半年?”

 這也太輕了吧!

 謀殺官眷貴女,嫁禍當朝親王,結黨營私,貪污納賄,到頭來只是一個罰俸半年?

 江成璟似乎並不在意:“殺人的武小娘在金殿撞柱自盡了,到死也沒說出幕後主謀。”

 海雲舒不由得咋舌:“難怪。”

 原是沒把靜王咬出來。

 這個兇手還真是忠心一片。

 “所以皇上即不信他,也不信你,各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江成璟點頭:“算是。”

 今日的殿審可謂脣槍舌戰。

 在孫大人的法眼下,揭穿了武小娘的殺人嫁禍的手法,還了江成璟一個清白。

 只是她始終不肯說出主謀,這才棘手。

 孫大人在朝廷之上,威嚴掃視羣臣:“事到如今,武小娘仍咬定是個人所爲,與他人無關。可本官實在難以相信,以她的身份地位,怎會一人犯下這等滔天大罪?定有幕後主使!本官願以官爵擔保,楚家一案,並非泄私憤,而是行黨爭。還請皇上慎之又慎。”

 孫大人鬚髮皆張,拍案而起,整個大殿爲之震動。

 海雲舒問江成璟:“爲什麼不把武小娘和靜王的私情說出來?這樣,他不就身敗名裂了?”

 江成璟笑:“一個親王,身邊女子再多,也不過是別人嘴裏的一樁閒話。更何況,靜王針對的人是我,這些年來,可有人敢這麼做過?”

 海雲舒搖頭:“沒有。”

 “這就是了。”他拎起酒壺,只給海雲舒斟滿酒杯:“皇帝既對我起了戒心,當然是希望我被人牽制。靜王雖然腦子不好使,可他膽子大,願意當這出頭鳥,你說,皇帝會捨得動他嗎?”

 “你用靜王向皇帝賣好?”

 “他這種宗室親王,若不是犯什麼謀反的大罪,是不會被皇帝拿去開刀的。況且,兇手已死,靜王的罪再大,也不過是個失察、受賄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