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淵沒有回答。
顧一望着陸沉淵離開病房的背影,哭到大腦缺氧,她順風順水,光鮮亮麗的人生,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顧一永遠只能是讓人仰望,高高在上的女皇,怎麼能容忍現在這樣的千瘡百孔。
陸沉淵就因爲一個鄉野村姑,可以忍心看着她,這麼悽慘絕望,他的心太狠了。
“你這麼快就走了?陸沉淵你有沒有良心,她正是需要人陪的時候。”顧父對陸沉淵怒火中燒,心裏替女兒不值得。
她的傻女兒,昨晚在搶救,嘴裏還念着陸沉淵的名字,一直在問他,怎麼還沒有來。
陸沉淵人來了,到底他有什麼天大的事,就這麼急着要走。
“我晚點再過來看她,我在更刺激她的情緒。”陸沉淵淡聲解釋,“伯父,昨晚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也不會爲自己開脫,是我考慮不周。”
陸沉淵沒想過逃避責任,這種意外,誰也不想發生。
“如果我女兒,這輩子站不起來了,陸沉淵你要爲她負責。”
顧母抹着眼淚,逼着陸沉淵現在就給個承諾。
陸沉淵低着頭,嘆了口氣說:“我會爲她負責,她最後聯繫的人是我,如果昨晚她打電話和別人求助,可能也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記下你今天說的話,陸沉淵如果你是個男人,就不要逃避。”顧父繼續給陸沉淵加碼,讓他不要忘記,他今天答應過什麼。
“知道。”陸沉淵平靜利落的開口。
顧母哭的頭昏眼花,眼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東西。
過度傷心,加上體力透支,她站不穩的跌坐在走廊的長椅上。
等陸沉淵走了以後,顧母才哽咽的開口:“以後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陸沉淵的態度明顯看出來,他對我們女兒被人打成殘廢的事,根本不往心裏去,他還會娶嗎?”
顧父因爲憤怒,變得咬牙切齒,“如果他不對顧一負責,有拼了這條老命,也不會讓他好過。”
顧母心中擔憂,以他們家的實力,該怎麼跟陸沉淵鬥。
顧母用手帕擦了擦眼淚,她不能再哭了,要調整好情緒進病房去見女兒。
“人走了?”
顧一靠在病牀上,有氣無力的開口,剛剛她那些精力,全部給了陸沉淵,現在說話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
“走了,陸沉淵也真是的,這個時候也不知道陪陪你。”
顧一眉頭蹙緊,陸沉淵從來到現在,都不到十幾分鍾。
“忙着哄那個女人去了,還會在意我的死活嗎?媽,我咽不下這口氣,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顧一無助又崩潰,難過的情緒一波波得來,呼吸都是發悶的。
顧母滿眼心疼的握着女兒的手,強忍着不哭,還是眼淚唰唰的掉下來。
“女兒,你好好養傷,陸沉淵已經答應了,會對這件事負責,媽肯定會給你討個說法,不會讓你無辜的受這份委屈,昨天那幾個人都已經處理掉了,讓他們死一千次,也難解心頭之恨。”
負責?顧一失望的眼底,霎時死灰復燃,閃着期待的光,很快又被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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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淵的負責,會是娶她麼。
她恢復了生機,急切的問:“他真的是這樣說的嗎?”
顧母重重地點頭,“真的,女兒你好好養傷,我的女兒永遠都是媽媽心中最漂亮的白天鵝,優雅的脖頸高傲的揚起。”
顧一痛苦的曬笑,“我的脖子早就把那個賤女人掐她死死的,我已經很忍讓了,我真後悔,不應該讓她活的那麼輕鬆,昨晚陸沉淵不來,肯定是因爲那個賤女人,慫恿陸沉淵。”
顧母抱住女兒,安撫的說:“女兒你放心,有我們顧家在,什麼牛鬼蛇神,都不能進陸沉淵身,從小到大,你什麼願望,我們都能滿足,現在也是一樣。”
林煙休息在家,將房間打掃乾淨,忙着也忘了時間,一擡頭竟然要六點多了。
時間不扛混,這麼快,一天就要過去了。
圍上圍裙,準備做晚餐,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右眼皮一直在跳。
給陸沉淵打過電話,他說晚點會回來吃飯。
等到飯菜做好,已經七點多了,外面天色墨染般的黑,陸沉淵還沒回來。
林煙一手託着腮,懶洋洋的拿出手機。
“怎麼還不回來,飯菜已經做好了。”林煙對電話那端的陸沉淵,語氣有點嬌嗔的埋怨。
話剛說完,林煙沒聽到陸沉淵的聲音,等來了冰冷機械的盲音。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經停機,請您稍後再撥。”
林煙很聽話的,等了幾秒鐘,又打了過去,對面提示還是關機狀態。
咬着脣,小聲嘟囔着:“手機從來不帶着充電線,又失聯了。”
她總是擔心,有一天陸沉淵如果不回家,一直處於關機狀態,她除了傻等,似乎沒有別的辦法。
林煙用筷子夾了口菜,她做的菜都已經冷掉了。
聽到有人敲門,林煙以爲是陸沉淵,顧不得先熱菜,飛奔到門口。
聽到門口有掏鑰匙的聲音,嘴角帶着甜美的弧度,沒等陸沉淵用鑰匙開門,她已經把門從裏面打開。
林煙跟賢親良母一樣,接過陸沉淵手提包和風衣外套。
“給你打電話,說了一半,就關機了,什麼破玩意,我讓你買個充電寶吧,你又不聽。”林煙沒處抱怨去,也只能看手機不順眼。
陸沉淵拿出來看看,手機黑屏自動關機,手機用久了,電池好像出了問題,天氣冷的時候,總是會自動關機。
他念舊,什麼東西用順手了,也不願意換,好像人也是一樣,不喜歡改變現狀。
林煙去廚房熱菜,端上來的時候,看到陸沉淵站在窗邊抽菸。
林煙早就發現,陸沉淵有個習慣,他心情不好的時候,總喜歡站在窗臺邊上若有所思的往外看。
深沉的黑眸沒有焦距。
林煙靜悄悄的走到她身邊,輕輕的雙臂環住他的腰。
手臂箍緊的剎那,驟然林煙一聲痛苦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