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舒窈怔了一下。
他並沒有動。
就那麼脣貼着脣。
彷彿在等待什麼。
就這麼蜻蜓點水的吻一下。
黎舒窈擡起眼皮，近距離對上男人漆眸。
兩人目光相對，在柔和的光線下，更顯柔情繾綣。
在意識反應過來時，黎舒窈脣瓣輕輕動了動。
主動含着顧瑾川下脣輕吮了一下。
這一下，彷彿按下了一個開關鍵。
男人雙眸驟然變暗。
這一刻，素來運籌帷幄、將一切掌控在手中的顧瑾川，第一次有了彷徨。
他好像猜到了，她口中的‘禮物’是什麼。
只是期盼已久的這一刻突然到來，顧瑾川驚喜之餘，卻是忐忑。
忐忑這只是他的一廂情願。
怕有了無盡的希望後，承受不住現實的失望。
他寧願，從未得到，
就像現在，黎舒窈一直沒有答應他，一直沒有給他希望，一直沒有喜歡過他，
也不想，在她給了他錯覺，給了他喜歡和愛意，再在將來的某一天，殘忍收回。
讓他再次跌回痛苦絕望的深淵。
他寧願，從未得到。
也不想，得到後再次失去。
種種念頭劃過，顧瑾川輕闔上眸，掌心掌控着女子後腦，奪回主動權，強橫吻了下來。
充滿侵佔的深吻，讓黎舒窈殘留的睡意寸寸消散。
她不自覺輕咽出聲。
聲音剛溢出，便被狠狠吞沒。
搭在男人肩上的指尖倏然收緊，指骨有些微的白。
又過了幾秒，實在是撐不住，她抵着他的肩頭推他。
細碎的嗓音斷續。
“疼……顧瑾川……別咬。”
男人失控的動作霎時頓住。
方纔那一剎那，席捲的失控被死死壓制，一切情緒恢復如常。
他剋制地離開她的脣，末了在那紅脣的脣瓣上輕輕啄了下，以示安撫。
“有沒有傷到？”
黎舒窈搖頭，輕喘着氣，靠在他身上，“沒有。”
顧瑾川單手託着她腰臀，另一隻手在她背上撫過。
替她平復呼吸。
男人目光在女子垂落的眼睫掃過，若無其事開口：
“今天我家窈窈倒是很主動。”
“不知道的，還以爲顧太太這裏，”他指尖落在她心口，語調輕緩隨意，“終於接受了我。”
黎舒窈眸色輕凝。
擡頭對上他目光。
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
零點一到。
顧瑾川便帶着黎舒窈來了大廳。
那些精緻包裝禮物，都被放在茶几上。
顧瑾川帶着她走過去，在黎舒窈的目光中，率先打開了最小的那個包裝盒。
當盒子完全打開，露出裏面真正面容時，黎舒窈眸色怔了下。
顧瑾川信手拿出裏面那對更爲精緻奢華的婚戒，將女戒遞到了她面前。
黎舒窈：“這是……”
顧瑾川握着她的手，緩緩將戒指推入她無名指上。
“前兩天在公司，突然收到了這兩隻特意定製的婚戒，問過席澤後才知道，這是我出差之前讓人定製的。”
顧瑾川的目光從女子指尖轉到她臉上。
對上她視線，似隨口一問。
“我們之前是不是買過婚戒？”
黎舒窈脣角不自覺抿起。
顧瑾川又說，“但我沒見窈窈戴過。”
自然是見過。
顧瑾川‘失憶’後，協議已經到期，黎舒窈早便將戒指摘了下來。
就放在了首飾盒最底層。
顧瑾川這時卻慢悠悠伸手，將自己手上的那隻婚戒晃入她眼簾。
此時此刻，黎舒窈硬是被顧瑾川弄出了一絲說不清的心虛。
他手上戴的，仍舊是之前兩人共同買的那隻婚戒。
在黎舒窈的印象中，好像在買了婚戒後，她就沒見他摘過。
顧瑾川瞥她一眼。
將包裝盒中的另一隻男戒遞到了她手中。
“幫我戴上。”
說話間，顧瑾川將之前那枚戒指摘了下來。
新到的這兩枚戒指，是顧瑾川親自設計的款式，用最稀有罕見的紅鑽打造出來的。
從意義和價值上來講，這對婚戒，都遠非上次在專櫃中買的可相提並論。
戴完戒指後，顧瑾川帶黎舒窈打開了其他的包裝盒，裏面是價值不菲的整套首飾。
“窈窈，生日快樂。”
顧瑾川從背後擁着她，溫熱的掌心覆在女子小腹上，那暖意，順着肌膚鑽入血液，讓全身都熱了起來。
就在這時，大廳外，李叔的聲音響起。
隨即，提前準備好的蛋糕被放在了桌上。
很快，李叔離開了大廳。
室內再次剩下顧瑾川和黎舒窈兩人。
男人親手插上蠟燭，點燃。
看向黎舒窈。
“老婆，許個願。”
黎舒窈脣角微微挽起，雙手交握，閉上眼睛。
幾秒鐘後，女子眼睫睜開。
俯身吹滅了蠟燭。
顧瑾川全程寵溺注視着她。
眉眼間的情愫，鮮明而熱烈。
在她吹完蠟燭後，男人扣着女子手腕，稍微用力一拉，便握着那截細腰將人抱在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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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的什麼願？”他問。
黎舒窈眼底閃過笑意，“願望哪有說出來的？說出來還靈？”
男人指尖勾着她髮絲。
漫不經心纏繞。
“與其向神明求願，有時候，顧太太不如對我許，實現的會更快。”
黎舒窈脣角不自覺揚起。
顧瑾川用小勺挖了一點蛋糕，喂到黎舒窈脣邊。
“張嘴。”
黎舒窈掃了眼，將蛋糕吃下。
只餵了一口，顧瑾川便放下了勺子。
“先意思性吃一口，明早起來，我親自給窈窈做蛋糕。”
說罷，他重新摟住人，問她索要承諾。
“老婆答應我的七夕節禮物呢？”
蛋糕的甜膩，尚還瀰漫在脣齒間。
黎舒窈仰頭看向面前的男人，主動伸手摟住了他脖子，聲音緩慢，字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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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瑾川，我喜歡你。”
最後四個字入耳，顧瑾川摟着她腰肢的掌心忽而一頓。
在某一剎那間，男人眸色黑沉如淵。
似不可置信，他輕釦着她下頜。
凝着她眼睛，啞聲說：
“窈窈，再說一次。”
“我喜歡你，顧瑾川。”她神色中，沒有半分玩笑的意思，鄭重而認真。
“這個，能算七夕節的禮物嗎？”
“當然能。”他狠狠吻住她的脣，動作間有些微的顫，但更多的，是確認。
黎舒窈不再有絲毫的抗拒，全身心地接受他，迴應着他的吻。
顧瑾川眸色越來越深，揉着女子腰身的力道不自覺增大，彷彿想將人揉入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