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暖擡頭直視姬如珩,嘴裏舔棒棒糖的動作也靜止了。
姬如珩看着秦暖暖難得露出這種憨憨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來。
伸手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臉頰,這才說,“上個月,S市的南方人類基因組中心邀請我過去參觀,順便還在那裏留了基因樣本。”
秦暖暖一爪子拍掉了姬如珩的爪子,白了他一眼,有些着急。
“說重點!”
“南方人類基因組中心從1998年成立以來就開始承接‘人類基因組’計劃的一部分,幾乎每年都會邀請一些國內各界頂端人士參觀,順便進行體檢留下基因樣本。”
秦暖暖聽到最後一句,瞬間就抓住了重點。
“你的意思是?”
姬如珩見秦暖暖已經聽懂了自己的意思,笑着揉了揉秦暖暖的腦袋。
“不愧是我家暖暖,就是聰明。”
兩個人彷彿打啞謎一般,但是彼此都已經知道了對方的意思。
秦暖暖想了幾秒鐘,就已經下定了決心,“這裏也呆的夠久了,也該回去了。”
假期結束了。
她和姬如珩一起到了朱家,朱姐姐正在院子裏頭餵雞,擡頭看見秦暖暖回來了,揚脣一笑。
“回來了?”
她方才也在祠堂裏,可看見事情解決了,她也就跟着村民一起回來了。
當年秦暖暖經歷的那些事情她大部分都知道,只覺得秦暖暖要報仇也無可厚非。
現在看見她回來了,笑眯眯得擡起臉,衝着秦暖暖走過去,拉住了她的手,“回來了?李媽已經做好午飯了。”
外面太陽很好,這幾天天也沒有那麼熱了,外面的涼風很舒服。
秦暖暖就讓人把桌子搬到了院子裏,在外面吃飯。
李媽今天做了火鍋,另外又炒了幾個菜,還有專門給秦暖暖做的香草冰淇淋。
一家子就曬着暖融融的太陽,吹着清涼的風,吃着熱騰騰的火鍋,心情特別好。
吃飽喝足了,秦暖暖像是一隻躺在太陽底下曬肚皮的懶貓一樣,抱着冰淇淋,肚子圓滾滾,眯着眼睛享受。
朱姐姐做完了事,也就空閒下來,如同以往一般坐在躺椅邊上的小板凳上,正在把小籮筐裏的米珠穿在手裏的那件繡品上。
這也是秦暖暖公司做的一個項目,和傳統的江南刺繡相結合,做出來的新穎的珍珠繡,用來弘揚傳統文化的。
秦暖暖撇眼,看着朱姐姐一雙巧手。
那些米珠只有米粒那麼大小,卻能夠一顆一顆的被飛快穿進針線裏。
她忽然開口說道,“朱姐姐,我想回去了。”
朱姐姐一愣。
隨即苦笑,不是總有這麼一天的嗎?
秦暖暖不會永遠留在這個地方,總有一天她是會離開這個地方的,她也不可能一直把秦暖暖留在這個窮鄉僻壤。
她心底有些失落,隨即擡頭衝着秦暖暖微笑,低聲問。
“什麼時候離開?”
幾乎同時,卻聽見秦暖暖對着她說。
“朱姐姐,你跟我一起走吧?我捨不得你!”
朱姐姐怎麼樣都沒有想到秦暖暖竟然會對着自己這麼說。
她愣住,捏緊了自己的衣角,有些躊躇。
秦暖暖看着她,眯起眼。
朱姐姐心裏有事。
秦暖暖只是伸出手,握住了朱姐姐的手,一雙眼睛裏滿是不捨,卻沒有再說什麼。
朱姐姐看着貓咪似的黏人又傲嬌的秦暖暖,脣角勾起一抹溫暖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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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點頭,答應了秦暖暖。
秦暖暖一下子就撲進了朱姐姐的懷裏,緊緊抱住了她。
當天晚上,秦暖暖非要拉着朱姐姐和自己一起睡。
朱姐姐無奈,只好答應了。
兩個人縮在同一個被子裏,秦暖暖抱着身材豐滿的朱姐姐,縮在她香香軟軟的懷裏,聞着她身上熟悉的皁角淺淡香味,目光裏多了幾分眷戀。
她又像是回到了當年和婆婆還有朱姐姐住在一起的時候。
那個時候她剛剛來,晚上總是做噩夢。
朱姐姐就和她一起睡,兩個人躺在一張牀上,她也是這樣縮在朱姐姐的懷抱裏,聞着她身上的味道。
忽然,秦暖暖摟着朱姐姐纖細的腰肢,在她豐滿的懷裏蹭了蹭,嬌滴滴得說道。
“朱姐姐,我要講故事。”
朱姐姐無奈,眼底閃爍着寵溺的光芒。
她比秦暖暖大幾歲,從小到大都習慣了照顧這個可憐的小傢伙,這彷彿是一種刻進骨頭裏的習慣。
“想聽什麼?”
秦暖暖又在她懷裏蹭了蹭,低低得呢喃,“三隻貓的故事。”
朱姐姐看着她像極了貓的樣子,忍不住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子。
“這個不用講,你照照鏡子就好了。”
秦暖暖像是咕嚕了一聲,擡起一雙水汪汪的黑瞳,腮幫子鼓鼓的,更加叫人想要欺負她。
朱姐姐忍不住想,白天時候那麼兇悍的人,遇到了自己親近的人面前嬌嬌軟軟得叫人忍不住想要更寵愛她一點。
她笑了笑,低聲哄生氣得小傢伙。
“從前貓媽媽生了三隻小貓……”
故事娓娓道來,秦暖暖靠在枕頭上,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聽着。
事實上,朱姐姐不過是講了一個開頭,秦暖暖就已經闔上眼睛進入了夢鄉。
朱姐姐看身邊的人呼吸平穩綿長,扯了扯被子給她掖好,摟着秦暖暖繼續睡了。
兩個人的時候總是異常溫暖。
之前,朱姐姐總是睡不安穩,夢裏都是那場事故,除了鮮血還是鮮血,已經恐怖的死亡和絕望。
可今天晚上抱着秦暖暖,聞着她身上的淡淡藥香,朱姐姐睡得特別安定,甚至連一直以來就纏着她的噩夢也沒有再糾纏。
直到半夜的時候,房間的門忽然悄無聲息得被打開了。
沉寂的黑暗之中,有一道人影身披月光而來。
房門被輕輕闔上,擋住了外面流瀉進來的清冷月光,整個房間裏重新恢復了靜謐與黑暗。
他站在黑暗一團的房間裏,脫下了身上的黑色風衣,將身上帶着的冰冷月光褪下,一步一步朝着牀邊走去。
他剛剛在牀邊坐下,身上想要觸摸躺在牀上的人,手卻在觸碰到那人之前驟然停住。
邵九霄的眸光徹徹底底冰冷下來。
靜謐得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裏,邵九霄低沉而冷漠的聲音響起。
“你是誰?”
黑暗裏,原本閉着眼睛的朱姐姐驀得睜開了眼睛。
眼睛裏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