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緹不可能因爲昨天的快遞一事,就真的不去上班,不管耳宴。
退了一萬步說。
即使不管耳宴,她也得去醫院看歐曉意。
吃過早餐,於暢去店裏,溫晚緹讓夏風送她去醫院。
車子剛駛出南苑,就見前方一輛車駛來。
夏風對溫晚緹道,“溫小姐,是爺回來了。”
他把車停在路邊,對面的車門打開,陸靳宸眉寒憂色,一身風塵的幾步來到她車前。
打開車門,低眸打量車內的她,“阿緹。”
擡眸,對上他深眸裏濃得化不開的擔憂,溫晚緹的心滯了一秒。
抿脣,聲音略顯生硬,“我去醫院看歐曉意,今天可能沒時間去過戶。”
陸靳宸好看的眉頭微皺,“我陪你一起去醫院。”
“不用。”
溫晚緹拒絕。
如果那條快遞來的毒蛇是因爲他,那她還是離開遠些好點。
陸靳宸看着她臉上清楚擺着的【你不要連累我】幾個字,心驀的被刺痛了下。
薄脣微抿,他眉宇間多了一抹涼薄。
“好,那讓夏風送你去。”
駕駛座上,夏風在這低氣壓裏,不敢說話。
陸靳宸對他說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便替溫晚緹關上車門,修長的身軀往旁邊退開兩步,示意他開車。
夏風想說什麼,可看了看溫晚緹,還是沒說出口。
車子上路,陸靳宸的目光一直追隨。
直到車尾消失在視線裏,他才收回目光,撥出陸超的電話。
–
醫院。
溫晚緹到病房的時候,歐曉意正在吃早餐。
見她進病房,對方禮貌的跟她打了招呼。
夏風把水果放到桌上後,退出病房。溫晚緹問了旁邊的護士歐曉意的情況。
護士說,歐曉意今天就能出院了。
護士離開後,歐曉意不太自然的說,“溫姐,我想辭職。”
溫晚緹的眸底掠過一抹愕然,旋即便又理解她的想法和決定。
她輕聲問,“想清楚了嗎?”
歐曉意點頭,眼睛有些紅,“我媽媽得知我在公司被毒蛇咬差點丟了性命,擔憂得差點暈過去……溫姐,對不起,我這人太膽小了,也不想讓家裏人擔心。”
溫晚緹搖頭,安慰她道,“不是你膽小。”
歐曉意對耳宴和這份工作其實是很捨不得的,耳宴的工資高,待遇好。
可是,她不想讓年邁和父母整天提心吊膽,“溫姐,我媽媽說,我三天之內要是不回家,她就要來南城找我。”
“我一會兒就讓財務給你結算工資。”
溫晚緹懂歐曉意的意思。
她的目光落在歐曉意的手上,“你是因爲我才受傷的,我很抱歉,另外,除了你該得到的工資補償之外,我私人會再給你一份補償。”
歐曉意緊緊地抿抿脣,聲音哽咽,“謝謝溫姐。”
溫晚緹拍拍她,溫和的說,“什麼時候想回來工作,耳宴和我們大家都隨時歡迎你。”
歐曉意點點頭,又擡手抹淚。
“溫姐,你以後要小心些。”
“嗯。”
–
耳宴的員工並不多,各司其職,歐曉意這一辭職,還是立即就走。
她的位置,便缺了下來。
溫晚緹出了病房,站在走廊上,先打電話讓財務給她結算工資,又讓人事發招聘啓示。
打完電話。
微信上,凌川發來的消息,【阿緹,我剛剛才得到消息,快遞是怎麼回事,是什麼人做的?】
這個問題,從昨天到此刻,無數人問過。
溫晚緹看着聽着,都已經不覺得驚訝了。
她回了句,【還在查。】
信息發出去,又緊接着編輯一條,【你別擔心這邊了,把精力放在你家的事情上。你哥哥的情況怎麼樣了?】
過了好幾分鐘,凌川的消息才又發來,【阿緹,一個小時前,我哥哥也走了。】
溫晚緹看着手機上的文字。
每一個字都認識。
可是組織在一起,卻刺得人眼睛生疼。
她深吸了一口氣,緩和心裏的情緒,【你節哀……放在哪一天?】
看似莫名的問話,凌川卻是懂的。
手機震響,凌川的電話打過來。
溫晚緹立即接起,“學長。”
那頭有一秒的沉默。
“阿緹,你不用過來,我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很忙,你照顧好自己。”
“耳宴這邊你就別惦記了,你才是要照顧好伯母,還有你自己,也要顧及身體。”
在失去親人這種大悲大痛面前,再多的安慰,都顯得蒼白。
隔着電話都能感覺到凌川的難過,溫晚緹抿了抿脣,說,“我安排一下,儘量這兩天過去一趟。”
凌川這次沒拒絕,而是極低的應了一聲“好。”
雖然知道她對自己只有朋友之誼,可這種時候,他還是想見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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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這一面,將會是他單身時的最後一面。
雖然安慰不起作用,但溫晚緹還是又安慰了凌川幾句,有人找他,凌川讓她去之前給他發條消息,便掛了電話。
溫晚緹看着通話記錄,猶豫着要不要告訴於暢。
若是喊着於暢,肯定會影響她和夏木的關係。若是不告訴她,於暢事後知道,又會難過。
她正猶豫不決時,幾米外的電梯門在這時打開。
陸靳宸修長挺拔的身影從電梯裏出來。
溫晚緹正好看着那個方向,冷不防的,就那樣和電梯裏出來的男人的視線撞了個正着。
她呼吸慢了半拍,眸子詫異的眨了眨,安靜的看着他來到面前。
“歐曉意怎麼樣?”
他俊毅的身影在她面前停下,比她高出近一個頭的優勢,低眸看着她時,清冽的男性氣息如網一般罩下。
和早上在南苑別墅外面見到他時,那一身風塵不同,此刻的他雖然也眉宇倦怠,可身上有着她熟悉的沐浴露味。
舉手投足間,都是清冽矜貴。
溫晚緹見他兩手空空,也不是來看望病人的。
她回頭看了眼身後的病房,淡聲道,“她沒事了,一會兒就能出院。”
陸靳宸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臉上,嗓音低淡,“出了院,可以讓她休息幾天再上班。”
“她辭職了。”
溫晚緹的話出口,陸靳宸倒沒有半點意外。
只是關心地問,“耳宴的人不多,她走了沒人替她那個位置吧,要不要我給你一個人。”
溫晚緹,“不用,我已經讓人事發招聘啓示刀了。”
“阿緹。”
陸靳宸凝着她清麗淡雅的眉眼,低低地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溫晚緹微微擰眉,沒說話,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陸靳宸的眸底一抹深色掠過。
默了兩秒,才開口,嗓音低沉磁性,“你不是不喜歡留在南城嗎?你一會兒看看訂一張這兩天的機票吧。我找人幫你管理耳宴,保證不會讓耳宴倒閉。”
溫晚緹怔怔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