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師果然還是像以前那樣嚴格。
不過江夢溪也心悅誠服,既然是自己選擇了休假,那就要時時刻刻做好被別人超過的準備。
選擇了芭蕾舞這條路,就必須明白這裏並不是小孩子過家家的地方,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想練好芭蕾?
怎麼可能。
這裏很殘酷,哪一個人不是在背後付出了巨大的努力?爲了站到舞臺前來,爲了實現自己的夢想,每一個人都在努力。
在江家破產後,江夢溪本以爲自己的芭蕾夢就此破碎了,現在這樣一個機會又擺在了自己的眼前,她不想再錯過了。
當初站上了獨舞的位置,我就不會再下來。江夢溪在心裏暗暗下定決心。她望着吳團長,嚴肅而又認真地點了點頭:“放心吧團長,我不會鬆懈的。”
江夢溪一直想去希臘,於是蘇璟便把這次蜜月的目的地定爲了希臘。因爲是蜜月旅行,所以兩人把行程安排得很放鬆。
在希臘的聖托里尼,蘇璟包下了一整艘遊輪,兩人在海上待了三天。看看海上的風景,在火山溫泉裏游泳,日落的時候依偎在一起,吹着海風,欣賞着清澈見底的海水,沐浴在夕陽的餘暉下,慵懶地享受着這份安逸與靜謐。
因爲有你在我身邊,所以即使什麼都不做,也是最美好的時刻。
在伊亞小鎮的中心,蘇璟訂了一間懸崖酒店,酒店建在懸崖邊上,他們一推開門就能看到愛琴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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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陽臺是露天的,據說是觀賞聖托里尼日落的最佳位置,江夢溪經常躺在陽臺的搖椅上朝着愛琴海曬太陽。
從這裏遠遠地望過去,目光所及之處都是藍頂的教堂、白色的鐘樓,在這裏好像只有藍白兩種色彩,和諧而又夢幻。
湛藍的海水一望無際,沿着地平線一直延伸,彷彿沒有盡頭似的。海天相接處,瓦藍的海水、昏黃的落日、潔白的雲層,全都交融在一起,宛若人間仙境。
傍晚時分,愛琴海的風輕輕地吹拂着,周圍的酒吧和餐廳生意火熱,人們一邊喝着啤酒一邊聊天,傳來陣陣歡聲笑語。
江夢溪靠在蘇璟的肩頭,兩人坐在露臺的沙發上,面朝着大海,看着海平面上的紅日一點點消沉,直至沒入天邊。
在這之前,蘇璟的生活永遠是快節奏的,他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停下來,去仔細地看看這個世界了。
他從不覺得日落有什麼浪漫的。但是這幾天和江夢溪一起看的每一場日落,他都覺得浪漫無比,好像所有的煩惱都能隨風消散,內心只留下平靜與美好。
原來浪漫的不是日落啊,而是和你在一起的時光。
江夢溪好像突然想了什麼似的,急匆匆地跑到房間裏去,找了半天,終於在行李中找到了她特地爲這次旅行帶的拍立得。
女孩拿着拍立得興奮地跑回陽臺,一下子撲進了男人的懷裏,男人伸出雙臂溫柔地抱住了她。“當心點,別磕着了。”
江夢溪舉着拍立得激動地說道:“我們來拍照吧!”
在旅行中,比起相機,江夢溪更喜歡用拍立得來記錄一切。
因爲拍立得更能捕捉住那一瞬間的美好。有時候翻看以前拍下的一張張拍立得,透過這小小的相紙,江夢溪彷彿還能感受到當時的快樂,那些記憶中最難忘的時刻就被藏在這些照片背後。
經歷只有一次,而拍立得也只有一次的成像機會,所以不管這張照片是拍出來是成功的,還是失敗的,那都是當下的記憶呀。
“我們自拍吧!你手長,你來舉着。”江夢溪一邊說着一邊教蘇璟怎麼拍,“按這個鍵就好啦!是不是超簡單的。”
第一張照片出來了,並不是很成功。照片中只拍到了江夢溪,而一旁的蘇璟沒有入鏡。
“再來再來!相機稍微偏過去一點再試試。”
這次拍得很成功,兩個人都入鏡了。
“你怎麼看着兇巴巴的嘛。”江夢溪用兩根食指托起蘇璟的嘴角,擺出笑的表情。她看了看笑時的蘇璟,又看了看剛剛照片上面無表情的蘇璟,嘟囔着說:“笑着不是帥多了嘛!再來一張!”
“3、2、1……”蘇璟又開始倒計時。
在數到1的時候,突然江夢溪湊了過來,脣瓣在蘇璟的側臉留下了若有似無的吻,女孩溫熱的鼻息、長長的睫毛拂過自己的臉頰,癢癢的。蘇璟來不及驚訝,拍立得定格住了這一瞬間——
兩人背靠着愛琴海與落日,夕陽的餘暉在身後照耀着,給他們的背影鑲上了一層朦朦朧朧的金邊,如夢似幻。相片中的江夢溪站在蘇璟右側,左手挽着他的胳臂,微微踮起腳尖,吻在了他的側臉。女孩輕閉着雙眼,男人的臉上帶着溫柔的笑意。
離回去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在剩下的兩天裏,江夢溪便開始拉着蘇璟走街串巷,逛了很多商店,想着給大家帶一些禮物回去。
可能是因爲聖托里尼有大量的岩石和一座火山,因而在這裏有很多賣歐泊石飾品的商店。
歐泊的英文是opal,源於拉丁文opalus,意思是“集寶石之美於一身”。用歐泊石做成的飾品在太陽底下晃動時,能看到它內部五彩繽紛的顏色,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火彩,各種顏色渾然一體,所以每一顆歐泊石的光暈都是獨一無二的。
江夢溪隨便進了一家,店主便十分熱心地給她介紹着,可惜她完全聽不懂希臘語,而店主的英語也不太好,兩人溝通了好久,但好在最後還是買到了許多稱心的禮物。
江夢溪想着把其中一條歐泊石手鍊送給顧知許,來感謝她新婚時送給自己的新婚禮物。
想到這兒,她便和蘇璟閒聊着:“結婚那天,你哥帶着顧知許來後臺化妝間了。我們聊了幾句,感覺她人還挺好的,他們要是真的一對就好了。多般配呀。”
“嗯。我哥性格也好,從小到大身邊的人都很喜歡他,希望他們能成吧。”蘇璟笑了笑,繼續說道:“從小學開始他就很受歡迎。每次回來,他書包裏全塞滿了女生的情書。上初中的時候,每次籃球比賽,幾乎周圍其他學校的所有女生都會去看他。”
江夢溪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樣。年少的時候,大家都會被陽光的男孩子吸引。
“那你呢?”江夢溪好奇地問。她才發現她對蘇璟的過往瞭解很少,蘇璟也很少和她講起以前的事。
“我?”蘇璟好像沒想到江夢溪會問這個問題,頓了頓說道:“我讀初中的時候,我哥已經考上了八年制的碩博連讀了,家裏就剩下我和我爸了。你也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很糟糕。我很少和他說話,在學校也沒什麼朋友,也不怎麼和別人說話。”
蘇璟講到這兒,女孩的手輕輕地牽住了他的,好像想通過他,傳遞給小蘇璟一些溫暖。
“我爸因爲我母親的離世一直萎靡不振,每天對公司的事置之不理。我性格沉默寡言,家裏也沒什麼背景,所以有時候還會遇到校園暴力。”
蘇璟想起自己以前的經歷,無奈地搖了搖頭。這麼些年來,母親的事一直是他的心結,
小小年紀他就學會了用一張冷冰冰的假面來掩飾自己真實的情緒。理所當然地接受父親的鞭打,他覺得這是活該,父親應該討厭自己。甚至在被其他同學圍毆時,也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從不還手。
害死了自己的母親。
像他這樣的人,到底有什麼資格活在這世上?
這是蘇璟問自己最多的話。
他的少年時代是灰暗的、陰沉的,所以他從不和人主動提起這段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