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子爵挑眉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東西說:“早上。”
嶽小云以爲,他莫名其妙的帶自己來看病,看就看了,卻不想居然配的還有藥。
這些被自封袋包裝好的一袋袋中藥,她看着就覺得麻頭皮。
從小到大,她還沒怎麼喝藥呢。
她皺着眉頭問:“我可不可以不喝?”
藍子爵卻說:“你沒有選擇。”
靠,哪有這樣逼人喝藥的?
嶽小云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那個,我沒有得罪你吧?”
藍子爵道:“這些藥你可以不喝,如果你還繼續想留在事務所。”
嶽小云心尖一抖,忙笑眯眯的說:“我喝,我喝。”只是轉身的剎那,眸底流露出一抹連她都沒發覺的傷感。
在B市逗留了兩天,這一日,忙完事情的藍子爵跟嶽小云一起回到了杭城。
越接近杭城,嶽小云的心越感覺不安,那種不安的情緒,從上飛機一直到雙腳落地,有增無減。
剛將藍子爵送回去,嶽小云就迫不及待的往醫院而去。
看到病房沒有嶽林林的身影,嶽小云的心咯噔一下,原來那種不安的情緒是嶽林林傳來的。
想到什麼,她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往護士臺那邊衝去,人還沒衝過去,手機率先響起來。
看到上面顯示的號碼,嶽小云有兩秒鐘的掙扎,她顫顫巍巍的滑下接聽鍵。
“喂?”
“姐姐,你回來了?”聽到裏面傳來的熟悉聲音,嶽小云的心放了下來,她連忙問:“林林,你在哪裏?”
嶽林林看了一眼面前的江景琛說:“我在跟哥哥在一起,哥哥很好,給我買了好多好吃的還有好玩的。”
嶽小云深吸一口氣,說:“把電話給哥哥,姐姐要跟哥哥說話。”
“嗯。”嶽林林聽話的將手機遞給對面的江景琛。
“老闆,林林還是一個孩子,我希望你能放過他。”
“你這說的是哪裏話?”江景琛挑起眉頭看着對面正在玩玩具的嶽林林說:“我挺喜歡這個孩子的,所以纔將他接過來住兩天,而那個捐腎的人也在這裏,正好讓他們做個檢查。”
嶽小云有些不相信,但是她又找不出不相信的理由。
她說:“林林在哪,我要見他。”
“把你所掌握的資料全部發過來。”言外之意,如果不發,那嶽小云根本見不到林林。
嶽小云怎麼會不知道他這是變相監控?
如果她不給資料,那麼林林凶多吉少。
這個時候嶽小云終於明白,與虎謀皮,傷的終歸是自己,雖然她明白了,但是卻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嶽小云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事務所,看藍子爵還沒有走,她沒有去打擾他,而是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唐軍走過來,“小云,你怎麼了,看你不高興的樣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聽他如此關心自己,嶽小云鼻子一酸,努力揚起一抹笑容,藉此掩飾內心的慌亂:“我沒事,就是剛纔沙子進眼睛裏了。”
“我幫你吹吹?”唐軍說。
嶽小云忙不迭搖頭,淡然一笑說:“不用了,謝謝。”
唐軍說:“晚上有個聚會,是我們事務所的幾個人,你要去嗎?”
迎着他如此清澈的目光,嶽小云心裏的愧疚愈發深了。
想到自己利用唐軍,她有點難過的說:“謝謝你,我晚上還有事,就不去了。”
看着眼前這個纖瘦的女子,唐軍想說什麼,最終又沒有說。
他嘆了一口氣說:“你忙吧,我回去工作了。”
他前腳剛離開,嶽小云後腳就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林林,我該怎辦?”
感覺頭頂上傳來一道巨大的陰影,嶽小云擡眸就迎上藍子爵那雙刀子似的眼。
她打了一個激靈,連忙站起來看着他:“老闆。”
藍子爵將手中的文件拍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寡淡的聲音說道:“把這些文件複印十份,等一下我要用。”
嶽小云連忙點頭,“好的。”
然而就在嶽小云複印文件回來的時候,卻見藍子爵拿着自己的外套,匆匆忙忙的出了辦公室,她上前問:“老闆,文件複印好了。”
藍子爵看了一眼她說:“放我辦公桌上,我等一下回來用。”
“老闆,你要去哪?”收回文件,嶽小云望着他的背影問。
可是藍子爵已經進了電梯,根本沒有聽到嶽小云說什麼。
將文件放在辦公桌的時候,她意外的看到藍子爵電腦居然沒有關機,她眼睛一亮,心裏倏地迴盪起江景琛的話。
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藍子爵的電腦,心中同時有兩個聲音在
響起。
“反正人不在,看一眼又沒什麼。”
“不行,你已經偷了他的資料,再偷,就屬於盜竊了。”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東西是她拿的?”
“你這屬於違法,難道忘記了自己做人的原則嗎?”
這兩個聲音攪得她頭暈眼花,嶽小云忍無可忍道:“住口!”
等她發出聲音才發現,辦公室實則只有她一人。
想着自由被禁錮的嶽林林,看着打開的電腦,一個聲音終於戰勝另一個聲音,嶽小云不受控制的擡起腿,往裏面走去——
會所裏,一身清冷的藍子爵走了進去,就看到容非衍已經在那裏等候。
“來了。”容非衍給藍子爵倒了一杯剛剛泡好的茶水遞給他:“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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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子爵在他對面坐下,端起遞過來的茶杯喝了一口:“這會兒找我來什麼事?”
容非衍不知道從哪裏遞過來一份文件,對藍子爵說:“你上次說的事,我已經幫你找到合適的腎源了。”
藍子爵接過文件看一下,的確,是一個健康的並且很適合嶽林林的那顆腎。
容非衍打量着藍子爵的表情說:“藍子,你真的愛了?”
否則也不會託他去找腎源,並且還瞞着嶽小云。
藍子爵眼眸微微眯起:“愛不愛我不知道,只是不想她那麼辛苦。”
容非衍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這就是愛吧。”
“是愛嗎?”藍子爵呢喃一下,沒有說話。
“事務所的內鬼查到沒有?”容非衍問。
藍子爵收起文件說:“有眉目,但是不確定到底是不是。”
容非衍說:“不管內鬼是誰,只要讓江景琛相信他得到的資料就是真的ES資料,那麼接下來就好辦多了。”
藍子爵說:“內鬼的事情我會查個明白,至於文件,我已經發出訊號了。”
想到接下來的佈局,藍子爵幽深的眼眸微微眯起,那裏,正有一股光芒在蠕動。
“那好,接下來就看江景琛的了。”但願,江景琛不會讓他失望,容非衍如是想到。
他端起面前的茶杯,眼眸凝聚起一道光束,直直的射向遠方。
“江老爺子會相信嗎?”藍子爵還是有些擔心。
抿了一口茶水,容非衍眯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篤定的笑容:“他會相信的。”
一個長期在刀口上舔血的人,只需一個導火索,那種懷疑會無限的放大。
所以江景琛,你加諸給我的,我會統統還回去。
藍子爵回去的時候,看到嶽小云依然在位置上忙着什麼,他腳步微微頓了一下,走到她面前,敲了一下她的桌面說:“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嶽小云心尖一動,放下手頭上的工作,跟着藍子爵進入辦公室。
“上次讓你做的事情,做的如何?”藍子爵邊脫大衣邊問。
嶽小云躊躇的看了一眼藍子爵問:“老闆,真的要這麼做?”
藍子爵面無表情的說:“我不允許有人背叛。”
嶽小云心裏咯噔一下,晃似無意的問:“那你怎麼對待背叛你的人?”
藍子爵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的說:“你問這個做什麼?”
嶽小云打着哈哈說:“我只是好奇,你就當我隨口一問。”
藍子爵想了想說:“不知道。”
這回答等於沒有回答嘛。
嶽小云很是崩潰,她想了想說:“老闆,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出去了。”
“等一下。”藍子爵看着嶽小云,臉上浮現出一抹彆扭的神情說:“你弟弟的病情如何?”
聽他主動提及自己的弟弟,嶽小云有些納悶,不過她實誠的說:“還好。”
藍子爵嗯了一聲說:“我聽說你弟弟需要換腎是嗎?”
這個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嶽小云淚奔,也對,人家除卻是一家事務所的投資人之外,還是藍氏家族的公子,又有什麼不是他能查出來的呢?
嶽小云如實相告:“還在等。”
說完她自己都打了一個寒顫,既然藍子爵知道的這麼清楚,那麼她的事,他是不是也知道了?
想到這裏,嶽小云脊背上劃過一抹駭然的冷意,怕什麼,果然來什麼。
藍子爵本想將腎源的事告訴嶽小云,又擔心自己操之過急,怕嚇到了這個女人。
他轉移話題的說:“晚上事務所聚餐,你準備一下。”
嶽小云的心思停留在他的前半句,壓根就沒聽到他後半句說的什麼。
因爲她之前拒絕了唐軍的邀請,晚上要是出現在那裏,唐軍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