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靳宸看着溫晚緹那張滿是惱意的小臉,眸底色澤一度晦暗不明。
“白世鳴還沒死。”
待她發完火,他又重新要開冰箱。
溫晚緹說了那麼長一番話,換來的,就是他惜字如金的幾個字。
她的火氣不僅不消半點,反而蹭蹭的往上漲。
毫不猶豫的阻止再度想開冰箱的陸靳宸,纖細的身子擋在冰箱前,怒瞪着他,“你那麼能耐,怎麼不把他弄死,還留條命做什麼?”
陸靳宸面不改色,“意外。”
溫晚緹氣得想殺人。
胸口都因爲怒意而起伏,“……”
“阿緹。”
陸靳宸伸手想拉溫晚緹,被她一巴掌拍開。
他眉峯微皺,“別靠那上面,涼。”
說完,強行把她拉開,另一隻手打開冰箱,拿出餛飩。
嘴上說着,“白世鳴一時半會兒醒不了,你不用離開南城了。”
“你讓我走就走,讓我留我就得留?”
她溫晚緹也是有脾氣的,“我已經買好機票了,今晚就走。你找人接手,明天去上班。”
“你不交接?”
“交什麼接?”
溫晚緹甩開他的手,覺得自己像個人形炮彈,隨時會爆炸,“你找凌川交接。”
他不是惜字如金嗎?
那好,她也懶得跟他多說。
陸靳宸嘆口氣。
忽然又低聲解釋,“你不用生氣,我沒有想過要他的命。”
是想弄死白世鳴,但又覺得,讓他輕易的死,太便宜他了。
把他弄殘弄啞都沒用,只會換來他更加變態更加瘋狂的報復。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讓他睡着不醒,更好一些。
就像他當年害得楚南謙成植物人,直到現在都未甦醒過來一樣。
陸靳宸凝着溫晚緹滿臉的怒意,好看的眉頭就一點點皺了起來。
她若是知道那些真相,不知會是什麼反應。
還是決定先不告訴她。
等眼前這些事都處理好了,再跟她說。
“……”
最後,溫晚緹還是和陸靳宸一起吃了早餐,他後來又重新煮的餛飩。
兩個人的早餐,她又剛剛才通他發完火,根本不可能會跟他說話。
於是一頓早餐下來,兩人一句交流都沒有。
陸靳宸吃相優雅,還不耽誤打量溫晚緹。
被他毫不掩飾的目光盯着,溫晚緹根本沒擡頭,低着眉眼,把一碗餛飩吃完,把湯都喝完了,那人的目光還未移開。
她翻了個白眼。
擡眼,朝他冷冷地看去。
四目相對,他的目光不躲不閃。
反而是她,無法做到和他對視良久,不到三秒就先移視線。
見她擦嘴,陸靳宸才溫和的問,“一會兒要去耳宴上班嗎?”
溫晚緹慢了幾秒才點頭。
陸靳宸吃完最後一個餛飩,不緊不慢的擦嘴,“我送你。”
“……”
溫晚緹冷冷地看他。
陸靳宸輕勾嘴角,似真似假的說,“要是你再遇到什麼危險,我怕真會成了殺人犯。”
溫晚緹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陸靳宸已經離了座,“走吧,一會兒張媽會收拾。”
早上,他來南苑就把張支開了,說他做早餐。
張媽也不是個人精,直接躲到了自己屋子裏,不來當電燈泡。
兩人一前一後,沉默的走出別墅。
大門口,夏風遠遠地看見他們,就立即打開車門候在那裏。
陸靳宸讓溫晚緹先上車,他再上車。
“凌川的父親和哥哥的葬禮在三天後,我會去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去。”
車子上路後,陸靳宸找着話題,溫和的問。
溫晚緹慢了半拍轉過頭來,對上男人深不見底的眼神,她心裏不禁生出幾分質疑。
他和凌家的關係那麼好嗎?
又不是同一城市。
許是她的質疑都寫在了臉上,陸靳宸主動解釋,“陸氏和淩氏有生意上的往來,以後凌川接手,自然也少不了來往。”
見溫晚緹不說話,他自顧的道,“你和凌川相識多年,又一直是合作伙伴,怎麼也得去一趟的。不如跟我一起去,如此一來,我也放心些。”
她在心裏自動的幫他補上那句,“若是你再遇到什麼危險,我怕真會成了殺人犯。”
這個混蛋!
他威脅自己。
可是,她總不能真讓他做違法的事。
於是冷硬的問,“你什麼時候去?”
陸靳宸很有耐性的解釋,“當天就趕得上,只不過要早點起牀。”
溫晚緹繼續問,“夏木也會去嗎?”
聽見這話,陸靳宸的眉峯輕挑了下,眼角餘光掃過前面開車的夏風。
“他就不去了,讓夏風跟我們一起去。”
陸靳宸知道於暢喜歡凌川多年,夏木若是去了,如今和夏木雖結了婚,但兩人的感情並不好。
還是不讓夏木去了。
以免他看到情敵,智商下降。
“……”
“你想讓於暢一起去?”
見她不說話,陸靳宸默了片刻,淡聲問。
溫晚緹擡眼,對上他如潭的深眸,她搖頭,“沒有。”
陸靳宸“嗯”了一聲。
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並沒有移開,而是雲淡風輕地說,“於暢不去也好,她已和夏木結了婚,好好過日子比什麼都好。”
溫晚緹極不愛聽他這麼說,小臉頓時染上一層怒意。
“你這話什麼意思,暢暢和夏木結婚還不代表她願意和夏木好好過日子嗎?”
陸靳宸皺眉,“你是不是誤會了,我的意思就是,她和夏木好好過日子就好,其他的人和事,沒必要。”
“雙標狗。”
溫晚緹翻了一個白眼,轉頭看向車窗外。
陸靳宸莫名其妙,“我怎麼雙標了?”
“……”
溫晚緹不再理他。
前面的夏風猶豫半晌,弱弱的開口,“爺,溫小姐,你們別因爲我哥和我嫂子吵架。溫小姐,爺不是那個意思,誰還沒有點過去,他們結婚後,一直挺好的。”
陸靳宸眸光冷冷的掃向夏風。
溫晚緹脣邊的譏諷代表了自己心裏的想法。
沒有一個人領他情。
夏風尷尬的嘴角動了幾動,老實開車,不再多話。
車子到耳宴。
溫晚緹下了車,見陸靳宸也從車上下來。
她精細的眉頓時皺了起來,不悅的問,“你做什麼?”
陸靳宸眉宇溫潤,嗓音低淡,“和你一起去耳宴。”
溫晚緹臉上的不悅更甚,“你去做什麼?”
陸靳宸挑眉,邁腿朝前走。
溫晚緹快步追上他,又問一遍,“陸靳宸,你不要影響我工作。”
陸靳宸不說話,腳下不停。
沒有要理她的意思。
溫晚緹在心裏猜了幾種可能。
覺得,他多半是因爲那個快遞。
他不會是要在耳宴辦公吧。
眼看馬上走到門口了,她喊他,陸靳宸又不理她。
心煩意亂之下,溫晚緹直接抓住他的手,“陸靳宸。”
男人回頭,低眸,視線落在她抓着自己大手的纖細手指上,片刻,擡眸,鎖住她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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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地問出一句令她大腦差點短路的話,“阿緹,你確定,要和我牽着手走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