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中旬,申城就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大雪飄飄灑灑的下了一整夜。
室外天寒地凍,室內乾柴烈火。
早上的鬧鈴剛響第一聲,祁戰就醒了,他關了鬧鐘,撐着頭打量熟睡的喬星燦。
這張臉他看了千遍萬遍,卻像是怎麼都看不夠,每一眼都能讓他沉淪。
看着看着,他嘴角就不自覺的勾起。
輕手輕腳的下牀出了臥室,祁戰徑直下樓進了廚房。
跟喬星燦在一起後,他從一個五穀不分的廚房小白,已經進化成了能看着教程煮粥的新手。
半個小時後,盯着一頭炸毛長髮的喬星燦出現在廚房門口。
她還沒完全清醒,半眯着一雙烏黑的狐狸眼,帶着慵懶的氣泡音問,“做了什麼好吃的?”
祁戰回頭看向她,眼帶笑意,“長生不老粥。”
喬星燦湊到跟前看了眼,衝他豎起大拇指,“不錯,深得我的真傳!”
不管味道怎麼樣,反正看粥的顏色還挺正常,不至於是生化武器,應該能喝。
祁戰不經誇,爲了展示自己的廚藝已經熟能生巧,故意沒有用量勺,直接拿着鹽罐子往粥裏撒。
喬星燦想出聲阻止已經來不及,眼睜睜看着他抖了至少兩倍的鹽進去。
喬星燦:突然就不餓了呢!
又是半小時後,喬星燦洗漱完畢,跟祁戰一起坐在餐桌前喝粥。
粥喝進嘴裏的第一秒,祁戰就覺察出不對勁兒,不是鹹的不能喝的程度,但味道確實是重了些。
他垮下一張臉,心裏不服氣,肯定是因爲起太早的緣故!
他語氣低迷道,“要不別喝了,我讓人去買早餐送過來。”
喬星燦不以爲然,“我覺得還好啊。”
她提前準備的一杯溫水,一邊喝粥一邊喝水,硬是把粥喝的一滴不剩,給足了祁大廚面子。
今天是週日,祁戰難得休息,不用去公司,兩人計劃好好在家享受清淨的二人世界。
別墅裏有私人電影院,兩人選了部新上的片子,結果剛看了個開頭,祁戰調成震動模式的手機突然響了。
是明朗打來的,祁戰不爽的皺着眉,接通前還在想:你最好有什麼天大的急事!
電話接通,不等祁戰開口,明朗就急聲道,“戰哥,澄湖開發區出事了!”
祁戰下意識的起身往門外走,關上房門才沉聲問,“怎麼了?”
明朗道,“昨晚下了一夜的雪,因爲積雪太厚,今天暫停施工,結果進去清掃積雪的保潔員在剛建好的螺旋塔附近發現了一具屍體!我跟董威正在趕去現場,現場有人報警,總局也派了人過去!”
祁戰臉色一沉,聲音不辨喜怒,“不管總局派去的人是誰,你們都先穩住他們,在我到場之前,不要讓人把屍體帶走!”
明朗秒懂,沉着應聲,“好!”
掛斷電話,祁戰在門外又站了十幾秒,調整好情緒後才推門進去。
喬星燦扭頭看去,單從祁戰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破綻,但是她太瞭解他了,他越是表現的雲淡風輕,就證明事情越嚴重。
她蹙着眉,“出什麼事了?”
祁戰語氣輕鬆,“沒事,公司臨時有個會議,我得過去一趟。”
他走上前,俯身親在喬星燦額頭上,溫聲道,“對不起燦燦,不能在家陪你了。”
喬星燦有預感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祁戰明擺着不想讓她擔心。
短暫的沉默後,她同樣故作輕鬆的說,“你去忙吧,萬事小心,我在家裏等你。”
喬星燦明白,只要沈家不倒臺,祁戰就一天也不能安生,她不求祁戰一定能贏,但求他平平安安。
澄湖經濟區佔地二百多公頃,進去園區大門,車子又開了十幾分鍾纔到了案發現場。
總局的人已經到了,四周圍起了黃色的警戒線。
現場除了發現屍體的幾名保潔員外,剩下的就是明朗和董威帶領的祁家保鏢,和總局一把手衛哲帶領的一隊警員。
雙方正在進行劍拔弩張的交涉,對立而站,互不相讓。
黑色賓利的車門打開,祁戰邁步下車,他面無表情着一張臉,伸手攏了攏肩上披着的長款大衣。
擡腳踩在厚厚的雪地上,發出輕微的嘎吱聲,所有人都向他看來,人羣自動讓出一條路。
很快一具成年男人的屍體就暴露在眼前。
他大致掃了一眼,男人額頭正中間有一塊兒指甲蓋大小的孔狀傷口,臉上的血跡早已經乾涸。
屍體被放在清掃出來的空地上,身上的雪已經基本沒有了,顯然法醫已經檢查過了。
明朗和董威看到祁戰,都明顯的鬆了口氣。
衛哲臉上看不出喜怒,在祁戰面前更是儘量壓着火氣,“祁先生來得正好,我們正常辦案,你的人卻不讓我們帶走屍體,請問這是什麼道理?”
祁戰擡眼看向他,幽深的瞳孔裏晦暗不明,冷冽的氣場在冰天雪地的環境中被無限放大,壓迫感更強。
他聲音低沉,不急不緩道,“衛局,你們秉公辦案我能理解,不過屍體突然出現在我的地盤,很明顯兇手想把矛頭指向我,萬一像之前青龍幫朱應坤的死一樣,仗着我們接觸不到屍體,沒辦法證明死因,就硬往我頭上安,我豈不是沒處喊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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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哲臉色一僵,瞬間提起一顆心,看來祁戰這是要跟他翻小腸了!
幾個月前楚禾的案子早就已經結了,祁戰方全程都是被構陷被設計的,他要是不記仇纔怪!
雖然上次的案子衛哲並沒有從中作梗,但也是睜隻眼閉隻眼,任由沈崇明那邊作妖。
這年頭最怕的就是明明不想參與其中,卻偏偏躲不掉,到最後被打上個助紂爲虐的標籤。
沈崇明那邊記沒記他的功勞暫且不說,反正祁戰是記恨上他了!
眼看着衛哲臉色越來越難看,祁戰輕笑一聲,笑意不達眼底,“請衛局見諒,最近壞人太多,不得不妨啊!”
他明明是客氣的口吻,卻讓人聽出了一身冷汗。
衛哲自知理虧,突然像是個鋸了嘴的葫蘆,剛剛還滿肚子怨言,現在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連帶着在雪地裏凍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怨氣都自覺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