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不算太長。
聽完後。
唐清念面上沒有一絲血色。
師父的意思是，她在鈺城遇到的那隻半步鬼皇，極有可能是她素未謀面的大師姐雲清靈！
這……
唐清念不解：“按理說，魂魄在沒喝孟婆湯之前，會保留生前記憶。如果我遇到的真的是大師姐，那她怎麼會攻擊玄門中人？憑她生前的道法修爲，想洗清她生前的記憶並非易事。爲玄門中人的魂魄洗清生前記憶，即便是我和您也做不到。
“根據門中典籍記載，邪修禁術中倒是有法子。可那邪術不是在千年前就失傳了嗎？我玄門那位五脈全能的老祖宗，與那邪修大魔頭同歸於盡。諸多邪術被付之一炬，怎麼會……”
唐清念想不通。
這也是肖靜海沒查清緣由的地方：“或許那邪術並未失傳，又或許是有邪修得到了千年前的禁術傳承。現在一切都是未知數，只有抓到幕後之人，才能把所有事情搞清楚。”
唐清念悶聲點了點頭。
肖靜海又道：“清念，當年之所以會發生那樣的悲劇，我門中有邪修內奸是其一。其二便是左鋒年少輕狂，好大喜功。他那時愛慕你師姐，青年男女，我並未過多約束。沒曾想，他一心想在你師姐面前表現，落入邪修圈套，害死你師姐。這些年我一直很後悔，若當年……”
肖靜海說着。
雙眸中泛起霧氣。
唐清念勸慰道：“這不是您的錯，沒人願意發生那樣的事。”
肖靜海仰了仰面：“我也知道，這件事不能全怪左鋒。他如今跟在謝璟深身邊做事，一直在追尋你師姐的蹤跡。我不是無法原諒他，我是無法原諒我自己。”
“師父……”
唐清念還想要勸慰什麼。
肖靜海擡了擡手，打斷她的話，又道：“你師姐以身殉道，保全了當時同行的其他人。整個玄門都稱她大義，可我知道，她是爲了保全左鋒。她那時才十九歲，和左鋒並沒有交往過。一個人靈魂深處的東西，外力再如何強勢的干擾，都會刻在記憶深處。左鋒，或許能解此局。如今已然查清你師姐的蹤跡，是時候讓他入局了。”
唐清念略作思考：“您的意思是，讓左師兄幫忙找回師姐生前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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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靜海鄭重頷首：“他欠清靈一條命，相信他會願意。這些年我輾轉各地，追查清靈的魂魄所在。你在鈺城遭遇的半步鬼皇，必定逃到了京城，與這間會所必然有瓜葛。我幾乎可以肯定，那就是你師姐。她如今是半步鬼皇的實力，你我師徒聯手，都很難能有十足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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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喚醒她生前的記憶，不僅能化解半步鬼皇對整個玄門造成的隱患，更能查出幕後之人的身份。你師姐不是唯一一個正在被煉化的鬼皇，若等幕後之人真的煉出鬼皇，玄門危矣。
“玄門若自身難保，普通人……”
唐清念能明白師父的未盡之言，也明白師父之所以對她說那麼多的目的：“左師兄那邊我去說服他，我想，他會願意的。”
“嗯。”肖靜海嘆息一聲：“這會所你從調查處抽幾個人盯着，今天就不必進去了，不在裏面。告訴他們注意安全，緊盯即可，不要擅自行動。”
“好。”唐清念應着：“師父，你下午還有其他事嗎？我和楊安送您。”
“不必了，你忙你的，我還有安排。”
……
肖靜海下了車。
楊安聽到開門聲，笑着轉身想和大佬說兩句話，卻瞧見肖靜海的身形已經消失在遠處的路口，只留下一道青色的殘影。
他眨了眨眼。
大佬不愧是大佬。
來無影去無蹤啊！
楊安上車時。
唐清念正在和韓宴霖打電話。
韓宴霖帶人趕到醫院時，只剩下護工冰涼的骨架，魂魄不知所蹤。或許是被陰差接引，下去投胎了，又或許是被什麼東西吞噬了。
場面極爲慘烈。
身上沒有任何致命傷。
死狀若干屍。
“乾屍？”唐清念猜到什麼：“我記得，護工的性別是男性吧？”
韓宴霖給了肯定的回覆：“是男性，二十七歲，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唐清念腦子裏很亂：“先回處裏，見面再說。”
“嗯，好。”
掛斷電話。
楊安開車回調查處。
唐清念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爲什麼她和師父嗅到的氣息在這家會所，而命案卻發生在醫院？死狀若干屍？那多半是被吸乾的。彼時在鈺城，向陽村裏被抓走的男性村民，失蹤的警察，驢友，正一派以及各大世家沒撐下去的道友，都是被吸乾精元而死，死狀就是宛若干屍。
師父說，他可以肯定，那半步鬼皇逃到了京城。
加上今天，醫院這是第三起護工離奇死亡案件。
因先前兩起命案都有致命外傷，第一起是墜樓而死，迄今沒有查明原因。第二起是觸電身亡，同樣沒有查明原因，兩起命案都是由刑警接手。那兩具屍體死後沒有被吸乾，也沒有其他異常，因此調查處未曾經手。直到今天發生第三起，且死狀悽慘詭異，案件才被移交到特調局。因屬雲巖區管轄範圍，所以由韓宴霖所在的調查處接手。
唐清念不能確定先前兩起案件，是否與那半步鬼皇有關。
但今天這起，她有強烈的預感，就是那半步鬼皇作案。
好一招聲東擊西！
半步鬼皇的氣息出現在會所，命案發生在反方向的醫院。
這說明有邪修幫助那半步鬼皇作案。
能將半步鬼皇的氣息留在這裏，引導唐清念和肖靜海過來。而那半步鬼皇則在反方向的地方，隱藏氣息並作案。整件事情需要用到的禁術，也是千年前失傳的。
難不成這背後之人是個鬼修？
修煉了一千多年？
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釋了。
可鬼修的行爲是有很大限制的，且無論修爲如何高深，鬼氣都是藏不住的。若真是鬼修，唐清念和肖靜海不可能查不到。
又或許，這鬼修有其他內奸打入玄門正派。
每一種猜測都有漏洞。
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