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董威的現場情況轉播,祁戰更覺得疑點重重。
他囑咐董威繼續跟去總局,根據情況隨機應變。
電話掛斷,喬星燦繃着臉,除了對秦遇安的擔心,還有壓抑的怒火。
這顯然是個連環套,利用秦遇安栽贓嫁禍給祁戰。
如果不是祁戰和秦遇安之間早就攤牌了,秦遇安也放下了對喬星燦的執念,這一招挑撥離間沒準就成了。
這個幕後推手應該是知道了秦遇安跟喬星燦和祁戰之間的糾葛關係,只不過他的消息可能有些滯後。
他以爲還能借此方法激怒祁戰,讓他跟秦遇安互相鬥。
實際上,現在都不用喬星燦囑咐,祁戰就會主動讓人保護秦遇安。
不是他突然變得大度了,只是不想欠秦遇安人情,畢竟秦遇安之前確實給他提供了不少有用的情報。
被帶回總局的秦遇安在一個小時後才悠悠轉醒,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宿醉後的萎靡感。
董威明目張膽的在總局裏守着,生怕他一走,又出現嚴刑逼供的情況。
衛哲因爲有前車之鑑,剛剛又被祁戰明着內涵了一把,所以乾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董威愛待就待着,只要不影響案子審理就行。
目前所有的證據都指向秦遇安,包括他宿醉到天亮,也能解釋爲殺人後的自我麻痹行爲。
他稍微清醒一點兒後,就立馬被帶進了審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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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威光明正大的坐進了監控室,跟總局一把二把一起觀看審訊內容。
秦遇安身體還很虛,雙手要緊緊抓着座椅扶手才能坐穩。
審問的警察照例確定了他的身份信息後,就神情嚴肅的開始問問題,“你之前一直在寧城,爲什麼突然回了申城?”
秦遇安擡頭看向對面的警察,神情淡漠,“處理一些私事。”
他來申城,是因爲有人拿着喬星燦十八歲生日當晚那段錄像威脅他,如果他不來,那麼這段錄像就會被公之於衆。
他記得祁戰說過,當初親眼看着佟歡刪掉了視頻,唯一還存有那段視頻的內存卡也在祁戰手裏,怎麼可能還會有人知道視頻的事?
秦遇安也懷疑過,但比起冒險,他更怕視頻被公佈之後會對喬星燦產生影響。
所以他按照約定,獨自一人回了申城。
可是這些他不能當着警方的面說,只能模棱兩可。
警察又問,“今天凌晨一點鐘,你開車去了哪裏?”
秦遇安頓了下,如實回答,“澄湖開發區。”
警察眼尾微挑,沒料到他交代的這麼痛快,這不是直接破案了嗎?
警察捏着鋼筆的手緊了緊,接着問,“你跟死者是什麼關係?”
秦遇安面色平靜,“沒有關係,我不認識他。”不等警察擠牙膏式的追問,秦遇安聲音如常的主動講述了全過程。
“因爲當時下着雪,我開車將近兩個小時才趕到澄湖,我到的時候,那個人就已經死了,我正準備拿出手機報警,突然被人從身後勒住脖子,接着有人在我脖子上注射了一針藥劑,之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再醒過來就被你們帶到了這裏。”
警察目光犀利的望着他,顯然對他的解釋持懷疑態度,“我們在現場發現的兇器上有你的指紋。”
秦遇安不慌不忙的反問,“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有人在後面偷襲,給我注射了致昏迷的藥劑,我昏迷後,兇手想拿到我的指紋不是輕而易舉嗎?”
警察思索兩秒,“那你怎麼解釋自己凌晨會出現在澄湖開發區?”
秦遇安擰了下眉,沉聲道,“凌晨一點鐘,有一個冒充祁戰的人給我發了條短信,約我在澄湖開發區見面。”
警察問,“你怎麼就能確定給你發短信的人是冒充的?”
秦遇安道,“本來我不確定,到現場發現死了人之後就確定了,祁戰沒道理在自己的地盤上殺人再栽贓給我。”
“你很信任祁戰?”
秦遇安下意識的蹙眉,總覺得有一個坑在等着自己往裏跳。
短暫的遲疑,他出聲道,“算不上信任,只能說我瞭解他的爲人。”
祁戰如果真想害他,不會費這麼大力氣,更不會派人在寧城暗中保護他。
警察低頭看了眼桌子上的a4紙,突然話鋒一轉,“聽說你跟祁戰的太太是青梅竹馬,之前你們兩個還因爲她打過幾次架,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因爲祁戰記恨你跟他老婆之間有什麼不正當關係,所以才故意陷害你?”
此話一出,監視器後面的董威臉色立馬變了,直勾勾的盯着問問題的警察,恨不得穿透屏幕把他揪出來。
這問的都是什麼狗屁問題?
前面秦遇安一直保持着面不改色的淡然,聽到這裏,他眼皮輕輕一擡,一雙眼睛陰鷙的盯着對面的警察。
他變臉就在一瞬間,兩道目光像是化成冰錐直直的射向對面的人。
秦遇安的長相偏柔和,給人的感覺也總是溫潤如玉的謙謙公子,見過他的人都以爲他沒脾氣,實則只是沒觸碰到他的底線而已。
他一聲不吭,卻盯的人頭皮發麻。
審問的警察喉結滾動,下意識的捏緊了手中的a4紙,前後不過四五秒,他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秦遇安終於開口,聲音很冷,“什麼時候你們總局變成八卦站了?一句聽說就能給案子定了性,不看證據、也不聽辯詞,就靠着主觀臆想和陰謀論來斷案,是誰教你這麼問的?”
警察清楚地感受到他一觸即發的怒意,硬着頭皮對上他冷冽的視線,渾身僵直的出聲找補,“你先別激動,我不是這個意思…”
秦遇安聲音更冷了幾分,“那你是什麼意思?是想侮辱祁戰還是侮辱我?”
對面的警察直接噤聲了,他看着a4紙上還沒問完的問題,完全沒法再開口問下去,只能暫時結束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