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秦暖暖的下一句話就是。
“我想吃橘子。”
林太太縱然不願意,可爲了自己兒子的前途,她也忍着坐下來,拿起了茶几上果盤裏的一個橘子。
橘子剝開,遞給秦暖暖。
“秦小姐請。”
秦暖暖仍舊是微笑,笑得像是小天使一般。
“我不吃橘絡,那個好苦。”
林太太的表情抽了抽。
她忍!
她伸手,小心翼翼得將橘瓣上的白色絲絡撕下來。
林太太的指甲彩繪是剛做的,又尖又長,上面鑲嵌滿了水鑽和寶石,那橘絡又細又長,要剝起來不容易。
一個橘子,她剝了快半個小時。
好不容易,林太太把手裏的橘子送到了秦暖暖的面前。
秦暖暖放下手機,瞥了一眼林太太遞過來的橘子,有些橘瓣都潑了,淺橙色的橘子汁沁出來,弄得到處都是。
她嫌棄得癟了癟嘴。
“看起來好惡心,我不想吃了。”
“你!”
林太太看着自己指甲縫裏的淡黃色,氣得快要炸了。
卻聽見秦暖暖又說,“你去給我倒杯紅茶。”
林太太深深吸了口氣。
她再忍。
她重重得把手裏的橘子扔進了垃圾桶裏,起身朝着泡茶機走去。
就聽見身後傳來了秦暖暖懶懶得聲音,“我要金駿眉。”
林太太沒理,端了一杯泡好的金駿眉遞到了秦暖暖的面前。
啪的一聲。
茶杯幾乎是用砸得砸在了茶几上。
秦暖暖垂眼,掃一眼茶几上面的杯子。
杯子裏淺褐色的紅茶盪漾。
茶色太清,茶湯也不夠濃郁馥郁。
秦暖暖伸手碰了碰杯子,擡手就把手裏的茶杯砸在了地毯上。
“金駿眉要用78度的水泡開,你這水有70度嗎?!”
上好的白瓷杯碎成幾片,茶水飛濺出來,濺在了林太太昂貴的長裙裙襬上。
林太太霍得起來,指着秦暖暖的鼻子罵道。
“秦暖暖,你別太過分了!”
秦暖暖笑起來,一隻手指輕輕按在脣瓣上,輕輕碰了碰。
“這話可是當初林太太自己說的,怎麼着,自己說過的話都忘記了?”
林太太當然是不記得了。
這是大概就是之前秦暖暖還是林羽博的未婚妻那會兒,秦暖暖給她泡茶的時候,她找茬的話。
沒想到這個小賤人這麼記仇。·
多少年前的事情,還記着呢!
林太太氣得不行,叉着腰,伸手戳着秦暖暖的手幾乎是要扎進她的眼睛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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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暖暖,你以爲你是誰啊!憑什麼對我這麼呼來喝去的,我不伺候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秦暖暖臉色一沉。
驟然握住了林太太戳到自己眼前的手指,重重往下一掰。
林太太淒厲的慘叫聲在整個VIP特殊休息室裏迴盪,她腳下的高跟鞋一崴,單膝跪倒在了地上,整個人都重重砸在了地上。
秦暖暖從沙發上坐起來,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上半身往後一靠,眉眼慵懶而凌厲。
“跟我動手?你還以爲我會像之前那樣讓着你?”
林太太倒在地上嗚嗚得哭着,可秦暖暖不鬆手,她除了求饒就無能爲力。
“疼……好疼,放開我!放開我啊!”
秦暖暖鬆手,看林太太趴在地上,將腳放了下來,傾身居高臨下望她。
“你叫啊,你叫啊,你就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林太太擡頭,看着秦暖暖的眼睛裏銳利的光,一時間不敢反駁。
她只敢扯着嗓子大叫。
“救命啊!救命啊!”
“吵死了!”
秦暖暖皺眉,厲喝一聲。
林太太更加害怕,拼命往後縮了縮,叫得更加悽慘。
她叫得更加歇斯底里。
秦暖暖煩死她了,擡手直接劈暈了林太太。
正好這時候。
VIP特殊休息室的門被人打開。
林羽博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見躺倒在地上的親媽,瞬間嚇了一跳。
他急急忙忙跑過去,抱起了自家親媽。
“媽你怎麼了?媽,你醒醒啊!”
可是,林太太半天都沒有醒過來,
林羽博擡頭,焦急得擡頭衝着秦暖暖質問,“我媽這是怎麼了?”
秦暖暖聳聳肩,衝着他冷笑。
“你問怎麼了?我倒是要問問她怎麼了?林先生答應了讓林太太照顧我,結果我行動不方便,只不過讓她幫我泡一杯茶,她就一閉眼暈倒了,叫都叫不醒,不知道的以爲我怎麼她了。”
秦暖暖閉着眼睛說瞎話。
林羽博望着秦暖暖,又低頭看看被自己抱在懷中的母親。
想到自家親媽之前對秦暖暖的所作所爲,頓時就相信了秦暖暖的話。
幾年前,他和秦暖暖還是未婚夫妻的時候,自家親媽就在家裏演過這麼一場戲。
又是摔茶杯又是掀桌子的,自己扇了自己幾個嘴巴子,哭着喊着說是秦暖暖打得,非要把秦暖暖趕出去。
最後,林羽博即使知道是自己親媽的問題,可最終還是站在了親媽這邊。
他知道秦暖暖委屈,可覺得他媽生了他,秦暖暖是自己的未婚妻,就應該孝順他媽的,不管什麼樣的委屈都要受着。
可現在,他只覺得後悔心痛。
低聲對着秦暖暖說了句,“對不起。”
他抱着林太太出門,讓人把她扶回去休息。
又關上門回來。
秦暖暖仍舊懶懶癱在沙發上,眉眼疏懶,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頹靡而又慵懶的氣息。
那種味道極爲香豔,看得林羽博一旦沾上了就再也挪不開眼睛。
他走過去,想要靠近秦暖暖。
只看見秦暖暖半眯着眼睛睜開,斜睨了林羽博一眼,滿眼透着不耐煩,涼涼開口。
“你還有什麼事?”
聽秦暖暖話裏話外都透着冷漠,林羽博知道,剛才的事情她生氣了。
他立刻露出抱歉的目光,對着秦暖暖微微低頭。
“暖暖,對不起,你知道我媽她就是這個樣子,我代她向你道歉。”
說着,林羽博走到酒櫃邊上,拿了最上面的那瓶酒,一共到了兩杯。
一杯是自己的,另外一杯是給秦暖暖的。
走到了秦暖暖身邊,將手中的紅酒遞給她。
“一杯酒,希望你不要怪罪我母親了。”
秦暖暖就着他的手嗅了嗅酒香。
脣角勾起一抹笑容。
“羅曼尼康帝。”
她伸手接了紅酒,舔了舔酒杯裏的甘醇酒液,眯起了眼睛,像是一隻貪杯後饜足的小貓咪。
那樣子太勾人。
林羽博幾乎看直了眼睛。
直到秦暖暖將杯中的紅酒喝完了,林羽博趕緊又把紅酒給她添上了。
看着秦暖暖喝得兩靨微紅,林羽博手中的酒瓶一抖,險些就把酒倒了出來。
秦暖暖縮回手,皺皺眉,喝了一口酒,問道。
“合同呢?”
她來的目的就是爲了這份合同,懶得跟林羽博浪費時間。
林羽博看着她這樣冷漠,忍不住在她身邊坐下來,低聲軟語。
“剛才邵九霄在,你對我這麼兇,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但是現在他在外面,你怎麼還對我這麼兇呢?”
秦暖暖一巴掌拍開了林羽博伸過來的手,蹙眉瞥他一眼。
“合同。”
林羽博嘆了口氣,只好把合同拿了出來。
秦暖暖打開一頁一頁得看過去,身邊的林羽博一直給她倒酒。
“聽說你很喜歡喝紅酒,我好不容易才從法國的一個酒莊弄到了三瓶,花了很大的力氣才上的飛機過的海關。”
秦暖暖晃了晃杯子裏的葡萄酒,輕輕碰了碰林羽博的杯子。
“這麼好的酒你也喝。”
甘甜的葡萄酒入喉,秦暖暖的脣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一趟。
誰坑誰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