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左鋒想都沒想便拒絕，雙拳緊握：“如果真的是她，憑她做的那些事，她會魂飛魄散，永生永世不復存在。”
唐清念當然很清楚這一點：“我知道你痛心，我雖然沒和師姐相處過，但她爲了保全同行道友以身殉道，我也很敬重她，我也不想她落得那樣的下場。你痛心，我也痛心，我師父最是痛心。可我們要爲了我們的一己私慾，讓她去害更多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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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修煉到鬼皇之境，便是我與師父也無法奈何她。屆時，整個玄門，整個人世，都將淪落到邪修的掌控之中。生靈塗炭，世間萬物的生死存亡，都只在邪修的一念之間。
“那會是我師姐願意看到的嗎？
“我師姐如今是半步鬼皇的實力，她需要定期吞噬靈魂厲鬼。是你可以供養她，還是我可以？還是我師父可以？爲了保全她的魂體，爲了不讓她魂飛魄散，我們去抓孤魂野鬼，去煉厲鬼，豁出一切供養她，那我們與邪修之流又有何區別？那些遊魂野鬼何辜？他們的親人又會何等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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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大師姐記憶沒有被清洗，她會願意以這樣的方式保全魂體嗎？
“並且你以爲，幕後之人只抓了我師姐去煉鬼皇嗎？我師父這些年四海奔波，他抓了多少正在被煉化的厲鬼鬼將？他可以肯定，不僅僅只有我師姐的實力在半步鬼皇之境。
“喚醒我師姐生前的記憶，就能查到幕後黑手，將一切隱患扼殺。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當年你就選錯了一次。
“現在，你還要再錯一次嗎？”
唐清念最後一句話，對於左鋒而言，如雷貫耳！
他豆大的眼淚從雙眸中砸下來。
轉身逃了！
謝璟深彎腰將茶几上的茶水遞到唐清念手邊：“念念，給他點時間。”
唐清念接過來喝了一口：“我相信，左師兄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方才的話題太過沉重。
謝璟深不知該從何安慰她。
他家念念才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卻捲入如此巨大的陰謀之中。而他，除了爲她抄經禱告之外，竟是什麼也做不了。
此時此刻。
他心底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唐清念看出他情緒倏地很失落，在一起這麼久了，自然能猜到一些他的心思，抓過他的一隻手：“二哥哥，你不用擔心。有我師父在，任何事都會迎刃而解。從我下山回京，一步一步，就像是背後有隻大手推着我走到現在。一如師父所言，以我的命格，生來便有我的使命。
“那是我應該要去做的，任何人都替代不了我。
“我沒有那麼高尚，要替天下蒼生揹負沉重的使命。
“但我現在有太多在意的人。
“師父，師門，同門，同事，親人，朋友，閨蜜，還有……還有你。
“即便不是爲了天下蒼生，不是爲了大道，我也必須要走上那條宿命安排的路。我會萬事小心，你別多想，我們各自把各自的事做好就可以了。”
“念念……”謝璟深嗓音暗啞，彎腰將她抱在懷裏：“我只是心疼你小小年紀，時刻都要置身危險之中。而我，卻幫不了你。你說你沒有那麼高尚，可你所做的事，就是在爲天下蒼生。你成功了，沒有多少人會知道，沒有鮮花，沒有掌聲，沒有世人的歌頌。你一旦失敗，那便是……你這些話並不足以安慰我，我也做不到什麼都不想。”
他十分坦誠。
用詞一針見血。
玄門的事，普通人很少會接觸到。
即便唐清念做了再多，也頂多是在玄門聲望高，得到玄門的情緒價值反饋。
唐清念並不在意是否有鮮花掌聲，是否有世人歌頌，是否能名垂青史。她只想儘快把這件事處理好，只想過上安穩太平的日子。
氣氛愈發凝重。
她轉移話題道：“呃……我師父接受了姥姥姥爺的邀請，這週六去韓家赴宴。要是沒別的事，週日去你家拜訪你父母吧，這是我早就答應好的。回京後一直在忙，不想再拖了。”
提到見家長。
謝璟深低落的心情轉晴了一些：“嗯，好。”
自分居後，兩人難得有時間這樣獨處。
原本打算一起待到晚上十點左右。
偏偏玄門處處不安生。
唐清念接到柯凡的電話，說是有人請她幫忙，用詞玄乎其玄，着重說起遇難者死狀慘烈，形如干屍。聽到“乾屍”兩個字，唐清念答應馬上過去看看。
謝璟深全程什麼都清楚。
很明白事態的嚴重性。
當即便送她過去。
甚至都沒轉道去天鵝灣接黑豆。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唐清念趕到的時候，肖靜海提前到了案發現場。
師徒倆說的話其他人不明覺厲。
這起命案最終與醫院護工離奇死亡案，做了併案處理，由雲巖區調查處接手。
官方組織介入。
柯凡沒再打聽。
接下來幾天的時間裏。
乾屍事件越發頻繁。
京城各區都接到了案件。
引起了特調局的高度重視。
而左鋒在和唐清念聊完的第二天，就做出了決定。
一如肖靜海和唐清念猜測的那樣。
他答應幫忙。
謝璟深便乾脆讓左鋒時刻跟在唐清念身邊。
唐清念擔心謝璟深身邊沒有玄門中人，安全係數不夠，給柯凡打電話，讓柯凡安排個道友過去做保鏢，按照市場價，她付錢。
電話掛斷後。
柯凡在一個羣裏發了消息。
他有好幾個道友羣，給謝璟深聘請貼身保鏢，他不敢懈怠。在最優質，也就是修爲普遍較高的那個羣裏，發了相關的羣消息。
方梵看到後便給唐清念打電話，說要義務過來。
唐清念不解：“你不是很忙嗎？”
方梵尷尬笑笑：“忙當然忙了，最近靈異事件頻發，不瞞師祖奶奶，找我的人都排大長隊。但是能給二爺做貼身保鏢，好處多多，機不可失嘛，我這……”
唐清念回過神來：“哦，對，我還真忽略了最大的因素。我記得你突破六階，就是在見到二哥哥那天吧？”
方梵笑着：“可不唄。”
唐清念：“行吧，那你直接去找二哥哥吧，我給他打電話說一聲。”
“好嘞。”
以方梵的道法修爲，他跟在謝璟深身邊，謝璟深又有那串黑曜石手串護身，唐清念便放心了，全心投入到調查處的各項工作，以及半步鬼皇事件中去。
期間唯一一次分心，就是去考了科三，並預約了七天後考科四。
科四是筆試。
成績合格當天就能拿到駕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