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楨懷裏揣着半盒茶逃下樓,見師哥沒有追究,心裏美滋滋的。思忖着,要如何將它送給魏公子。
在廂房裏,雖然他拒絕了。可她看的出來,他很是喜愛這茶,連飲了三杯呢。那些點心,倒是隻食用了一兩塊。
果然,翩翩君子,文人雅士,都是有品位的,不像自己,除了貪吃貪玩,啥也不會。
“初次見面,就送魏公子東西,不太好吧!要不送給清月,讓她轉交給她三哥?”
“嗯!就這麼辦,正好藉着送及笄宴請柬的名義,將這茶,一併送過去!”
回去,董楨就迫不及待的寫帖子,跟小侯爺一樣,用的是鑲了金箔的貴賓柬。
由於她太急,送到國公府的時候,那兄妹二人還沒回門呢。
主要是清月長的太好,穿什麼,戴什麼都好看,所以魏知彰非要把銀子花的精光才善罷甘休。
“三哥,夠了夠了,這種釵子,已經很多了,不用買了!”
“沒事,多買幾隻,你換着帶。三哥今日帶足了錢來!”
“三哥你看,九月的雙手都拿不下了,真的不用再買了!”
“無妨,三哥替你拿!”
這一日,兩人從晌午走到天黑,好在有董楨那師哥送來的幾盤點心撐着,不然非餓死不可。
“三哥,今日花了足足五萬兩,你不心疼嗎?”
魏知彰笑了笑,逗她。“心疼。”
清月嗔了他一眼,“那你,還買這麼多?”
“誰讓你長的好看呢,若是像魏知雅那般,我才懶得幫你買衣裳呢。再好的料子,給她穿,都糟蹋了!”
“嗯,三哥說的對!我也這麼覺得!”
清月仔細端詳着這位哥哥,越看越滿意,跟大師傅一樣,是位性情中人,明善惡,辨是非,比那個僞君子老爹強了百千倍。
經過妙手堂的時候,清月叫停了馬車。
“三哥,你還有銀子嗎?我想去買幾味藥材,做香丸!”
魏知彰將最後的一袋碎銀子全給了她。“就剩這些了,夠不夠?”
“夠了,夠了!我去去就來!”
清月並不是爲了買藥材,而是爲了去見見二位師傅,已經到了國公府好些天,總要與他們碰個面才彼此都放心。
“我陪你一塊吧!”
她的容貌過於招眼,魏知彰實在不放心,生怕遇到那幾個皇室旁支的紈絝,被偷窺了去。
清月沒有拒絕,任由他跟着。只是在見到師傅們的那一刻,使了個眼色,裝作陌生的藥客。
“姑娘,想買點什麼呢?”
清月遞上一個方子,裏面還偷偷夾帶了一封平安信。
“就按這上頭寫的抓吧!”
抓藥的同時,林芸暗中觀察着她身後的男子。
此人面冠如玉,儀表堂堂,一看便知是個周正有禮的謙謙君子。
還以爲是她的情郎呢,卻聽她叫。
“三哥,你渴麼?要不勞煩女郎中借一杯清水?”
聞言,林芸連忙接話。“何姐姐,快倒兩杯茶來給外頭二位貴客!”
何道姑端着茶出來,這才看到清月。正驚喜着欲打招呼,卻被打斷。
“這位女藥官,真是麻煩您了!”
何道姑頓時明瞭,接着話說。
“姑娘您太客氣了。這是我們林大夫特意用菊花、甘草、枸杞煮的藥茶,生津敗火又補氣,請用!”
二人的確渴了,好在二師父很有眼力,又續了兩盞。
恰好,林芸把藥材都稱好了。
“一共五兩銀子。藥包都在這,姑娘你拿好!”
魏知彰主動拎起藥包,不讓她勞累。
而清月掏錢時,林芸眼尖,看到了,那青色的荷包上,繡的是翠竹,一看便知是男子的。
頓時,對魏知彰的印象又高了三分。
“多謝女大夫。我們走啦!”
待二人走遠後,林芸才收回眼神。
“看來這位哥哥對清月還不錯,連錢袋子,都直接給她管!”
何道姑並沒有完全認可。“日久見人心,且過些時候再看吧!”
“對了!清月她有沒有跟你說旁的?”
林芸掏出信,仔細看了一遍,遞給何道姑。
“這丫頭,自己答應別人的事,做不到,讓我來替她擦屁股。這萬金難買的《行鍼論》竟被她做了順水推舟的人情。”
“真是錯把珍珠當黑豆賤賣,氣死我了!”
林芸嘴上說氣,轉身就去裏屋抄默去了,生怕耽誤時間,讓她爲難。
回去時,已臨近黃昏。
才跨過門檻,門房的守衛就屁顛屁顛的迎上來,主動上來搬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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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才說,“今日來了一位董小姐,說是找公子您和七小姐的。屬下說你們還未歸,她便在外面等了許久。”
“而後,到了落日時分,她才離去。留下了兩張請柬,還有這一小罐茶,說是給七小姐的。若是七小姐不喜茶,也可以贈與兄長!”
這話說的,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茶哪裏是給七小姐的,分明是要借七小姐的手,轉贈給三哥才對。
清月彎着眼,調皮的笑了笑。“小妹不喜飲茶,三哥請笑納!”
魏知彰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拒絕。
“不喜就扔了,當我是撿破爛的?”
清月故意當着他的面兒打開。“哎呀,居然是蓮山雪霧,扔了多可惜啊。三哥,你茶藝最好,快快拿去。明兒我要去你院子裏蹭茶喝!”
蓮山雪霧啊,的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東西,真要扔了,魏知彰也肉疼。
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清月將那茶罐子,塞到九月手裏,也沒再堅持說不要。
馬車上的東西很多,全部卸下來後,門口擺了一大堆。
院子裏的幾位小姐,全都聞聲跑過來。
“三哥,你今日怎麼買了這麼多好東西?是看上了哪家姑娘,要去下聘麼?”
魏知彰一噎,還看上了哪家姑娘?真是荒謬。
“這不是小七初來乍到,連身像樣的衣服都沒有。我這做兄長的,實在看不過去,就帶她去街上買了幾樣回來!”
魏知惠看着那一摞堆積如山的好東西,滿眼的嫉妒掛在臉上。
“這哪是幾樣啊,三哥怕是把整條錦西街都搬回來了吧!”
起初,魏知彰有些心虛,可看着滿身的綾羅綢緞被她穿的像個土包子,又開始理直氣壯。
“你們這些做姐姐的,從小七回來後,都是高高掛起,誰人關心過她的吃穿?今日我不過是多給她買了兩件裙裳,你們也要嫉妒,像什麼話?”
一旁的魏知雅不可置信的看着魏知彰,彷彿聽到了天方夜譚。
三哥活了二十多年,什麼時候拿正眼瞧過府上的妹妹?更別說給妹妹買衣裳首飾了。
這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麼?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溫柔體貼,學會了寵妹妹?
“那三哥,你可不可以也幫四妹也買一套衣裳!”
魏知彰看着她那滿臉紅疹就覺得噁心。
“你櫃子裏的衣服都堆積如山了,還買,買那麼多幹嘛?發黴麼?”
魏知雅快氣哭了。“那都是去年舊的了,還怎麼穿?”
“我可是你的嫡妹妹,你怎麼能這麼偏心。她不過是一個賤人生的小庶女,你幹嘛對她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