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紅着眼走了進來，她見到皇上笑了笑，遞上了一疊蝴蝶酥。
“皇上，這是臣妾爲你做的你最愛吃的蝴蝶酥。多年沒做了，也不知道這味道符不符合皇上的口味。”
皇上看了她一眼，拿起一塊蝴蝶酥入口。
端妃笑着落淚。
“皇上，臣妾雖然深居內宮，但是外頭的事也都聽說了。我也不知道還能爲皇上做點什麼，還能做多久這樣的飯菜。 只怕老七允祀出了事，我這作孃的心也死了。皇上，您知道我生他多麼不容易。我怕啊。”
皇上拍了拍她的背， 端妃忽然痛哭了起來。
“你放心，我不會讓允祀出事的。他到底是我最得意的孩子。”
“真的？”
端妃雖年歲不小，到底保養出色，看過去也不過二十左右，如此說話，純真無邪，惹的皇上心裏一軟。他剛要點頭，就見海大山臉色沉重地走了進來。
“什麼事？”
“皇上，有百姓圍困玄親王府，有人往玄親王府裏頭丟火把。順天府尹剛把人帶走一批，又來了一批。竟有人帶着屍體丟在了玄親王府門前，說是被鬼嚇死的。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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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麼？”
海大山嚥了一口口水，道：“邊疆亂了，北疆那傳來消息，說有叛軍爲了清君側，要組織攻打京城。”
端妃渾身僵硬，她眼看着皇上的手僵硬地放回了桌子。
“端妃，你先回去吧。”
“皇上？”
端妃深吸了一口氣，卻見皇上面無表情，這般冷酷，她如何不知。
她蒼白着臉低下了頭，緩緩地退了出去。
待端妃離去，皇上才將桌子一下推到。
“海大山，你去查查看太子，到底有沒有和那些叛軍勾結。你讓宋閣老來見朕。還有……允祀。”
海大山退了下去，皇上臉色瞬間陰鷙。
宋茗微回府的時候，見海大山帶着聖旨前來，她呼吸一頓，走了進去。
允祀從裏頭走了出來，二人面對着面，他漆黑的眸子幾乎將她生生鎖在他身上。
勾人的，纏綿的，讓人喘不過氣來的。
他只這般盯着宋茗微，良久，才與她擦身而過。
“你，去哪兒？”宋茗微攔住他。
他看了宋茗微一眼。“父皇找我。”
宋茗微倒吸了一口涼氣，“你不要去。”
皇室涼薄，如今外頭的傳言愈演愈烈。
她以爲只要拿捏住盛幽若，樂陽大公主便會鬆手，只是疏忽了這被壓抑了數百年的大梁百姓。
那些被鬼怪被不可言說的力量奪去性命的人，沒處伸冤。
那些親友心痛， 那些百姓惶恐。
還有太子和裕親王如何肯放手，這樣好的機會，說不定就能剷除允祀。
宋茗微的手緊緊拽着他的黑袍，一點也不肯放手。
允祀忽然勾脣笑了。
他轉過身來抓住宋茗微的手將她扯入懷裏。
“你……捨不得我？不是想要和我和離？ 不是想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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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茗微抿了抿脣，低下頭去。
允祀輕聲道：“不會有事的。”
他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了她的額頭， 安撫地拍着她的背， 然後毅然轉身。
她看着他上了樓梯，跨了門檻，隻身一人走在了海大山身後。
無端地心慌和不捨讓宋茗微急忙追了上去，卻被幾個黑衣人了攔住。
“王妃想要違背聖旨嗎？ 皇上可只想見王爺一人。”
“五鼠！”宋茗微喝了一聲，五鼠驟然出現。
“告訴我，皇上會怎麼做？”她顫抖着問着。
五鼠沉默地盯着宋茗微，道：“王妃，你別擔心。”
“我如何不擔心，他是我丈夫。”宋茗微怒吼了一聲，聽得五鼠紛紛低頭。
她紅了眼，這個時刻，她才明白丈夫這兩個字，早已經刻入她的內心，鑽了孔地， 透了底的那般深刻。
“五鼠，隨我去閣老府埋伏，一會兒將盛幽若抓出來。“
“王妃？”
宋茗微冷聲道：“沒時間了，咱們出發吧。”
養心殿裏，皇上擰着眉盯着允祀和宋閣老。
“邊疆的事，我已經告訴你們了。宋閣老，你在朝中德高望重，這樣的事該如何處理，你說出個方法來。邊疆不穩，朝廷便如同風雨中的船，隨時都會面臨被顛覆的危險。你告訴我，如果你是朕，你該 怎麼做？”
宋閣老面露難色。
思考了一會兒，他道：“回稟皇上，叛賊逆流而上，要及早派人鎮壓。”
“鎮壓？是個不錯的想法，然後呢？羣起而攻之，所有人想盡辦法動搖朕的江山。人們追尋真相的時候，是誰都攔不住的。”
皇上轉過頭去，他扶着額，神情痛苦。
宋閣老自是知道這被大梁狠狠禁言的鬼神之說，一旦有人挑破，將會成爲叛軍們利用百姓形成亂勢的一個百川海潮。
皇上盯着允祀，森涼的目光讓久居廟堂的宋閣老都不寒而慄。
允祀微微側頭看他，“父皇，你爲什麼這麼怕？咱們大梁的根基就這麼不堪一擊？”
皇上緊緊地抿着脣，身體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你知道什麼？你暫時也沒資格知道。允祀，這是一次考驗，如果你過了，朕會考慮讓你成爲大梁的繼承人，如果你沒過，那麼……大梁或許不需要你。”
允祀凝視着皇上，他道：“父皇，沒有我允祀過不了的坎。”
皇上撫掌大笑。
“既然如此，海大山，帶着玄親王去午門。”
宋閣老踉蹌了一步，忙要跟着走，卻被皇上以年老受不得刺激爲由留了下來。
海大山走了進來，卻是跪了下來。
“啓稟皇上，樂陽大公主在外頭求見。”
樂陽？
皇上擰着眉，“她不是在般若寺呆着嗎？”
海大山遲疑了一下，道：“說是玄親王妃和宋大人帶着幽若郡主去了午門，說要對幽若郡主驗明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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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皇上看了允祀一眼，允祀微微詫異後，揚脣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