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太子雖然已經在這個朝代生活了許多年,可他到底還是有着現代人的思想。
他見隆科多拿這件事情威逼自己娶親,十分不悅的說道:“這件事情無論如何孤都不會答應的。隆科多的小心思不少,就算我們忍辱負重,答應了他的條件,難保日後他不會開出更過分的。”
蘇籌卻只是挑着眉,毫無情緒的說道:“但若這件事情被皇上發現了,微臣與太子可都難逃一死,只怕還會連累到宮中的皇后娘娘。”
太子臉色一變,可當他有些害怕時,卻打量到了蘇籌那坦然自若的神情,便也漸漸放下心來,想來舅舅是早已有了準備。
太子眉梢輕挑,語調拉長而慢,“舅舅,你是不是有什麼主意了?”
蘇籌低下頭,看着太子語調深沉,“那隻怕要讓太子殿下失望了,微臣的想法也很簡單,太子總歸是要娶妻的,若是這隆科多的孫女是個賢惠的,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正妃嘛,可就不行了。”
蘇籌手裏自然或多或少的也有着隆科多的把柄,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取一個折中。
既不會將隆科多徹底得罪,也不會讓他以爲可以凌駕在他們之上。
太子身份尊貴,一個側福晉之位,倒也算是不錯了。
太子扯了一下脣角,皮笑肉不笑道:“舅舅,你還真是想的好主意,只不過是要把孤給推出去。”
蘇籌搖了搖頭,“要坐到那個位置,你就要做好這一輩子會娶許多女人的打算。微臣以爲太子可以藉機提出選秀,藉口微臣已經給您想好了,就說爲皇上衝喜吧!”
太子啊了一聲,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如今,皇阿瑪身子不太好,選秀沖喜倒也算說的過去。”
門被人敲響了一下,一個小太監走了進來,向兩個人行了一禮。
“繡冬姑姑傳話過來,讓太子殿下小心隆科多大人,只怕隆科多大人這段時間有要圖謀太子之事。”
太子看了一眼蘇籌,兩個人眼神相互交流一番後,最終對小太監慢條斯理的說道:
“告訴繡冬姑姑說是孤知道了。還有一些話,讓她帶給皇額娘。就說孤要選秀這件事情,陣仗最好鬧得大一些,如果能讓全京城的閨秀都參與進來,就更好了。”
小太監點了點頭,隨後走了出去,準備將話帶給繡冬。
蘇籌點頭稱讚道:“太子殿下辦事越來越老謀深算了,這樣一來,就算隆科多的嫡孫女選不上,也賴不到咱們頭上,沒準還可以爲您選上一位合適的正妃。”
………
紫禁城 —— 景仁宮
宜修得知兒子要選秀的消息有些驚訝,自己從前也和兒子說過這個問題,但那個時候弘暉卻以事務繁忙爲由,總是推卻,今天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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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冬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她恭恭敬敬地交到了宜修的手上。
“這是太子殿下吩咐奴婢交給娘娘的。”
宜修打開信封袋,看清楚信中的內容後,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隆科多這個老匹夫居然敢威脅太子!
他的孫女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妄求太子妃之位。
剪秋在一旁勸道:“娘娘息怒,爲這種事情也不值得生氣,咱們太子殿下身份尊貴,自然是要娶一份同樣尊貴的女子做正妻。”
宜修微低下頭,眸光微冷,她的脣角漸漸勾起一個弧度。
“傳本宮的命令,將太子要選妃的消息傳出去,本宮要讓這京城所有的貴族女子都知道,太子不僅要選正妃,還要選側福晉。”
說完,宜修向繡冬使了個眼色,繡冬從旁邊拿下了一盞燭臺,將太子送來的那封信燒成了灰燼,扔在香爐之中。
晚上,宜修帶了一些膳食去看皇上,正好向他提出了太子要選妃之事。
皇上這幾日身子越發虛弱,又因爲年世蘭的緣故和太后動了一回氣,臉色愈發蒼白了。
皇上止不住地咳嗽着,宜修趕緊端起了銀耳雪梨湯,想要喂皇上喝一點,皇上擺了擺手。
“這麼說來,太子也算是個有孝心的。他那年紀也不小了,身邊確實該有幾個貼心的人服侍着。不過他是國朝太子,身邊的女人自然也是要選的謹慎一些,特別是太子妃,不知道皇后可有心儀的人選。”
宜修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皇上這是疑心人的老毛病又犯了。
宜修溫柔一笑,“一切都聽皇上和太子的,臣妾只想給太子找一個貼心的人就好。”
皇上點了點頭,半靠在榻上,有些虛弱的道:“既然這樣,蘇培盛傳朕的旨意,太子的選秀之事現在就開始操辦起來了。這京中所有的適齡未婚閨秀都可參加。”
宜修勾起一抹笑意,她再次爲皇上,端起了那碗銀耳雪梨湯。
“臣妾特地盯着人熬了一個時辰的,皇上,好歹喝一點吧!”
皇上喝了一口,他忍不住皺起眉頭來,“這銀耳雪梨湯是誰做的?”
皇上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宜修,宜修連忙跪下回道:“還請皇上恕罪,年貴人實在是擔心皇上的身體,她說皇上如今老是咳嗽,便特意讓臣妾給皇上準備了這銀耳雪梨湯。”
皇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但是心中的酸楚還是忍不住氾濫。
他不斷的回想着年世蘭陪在自己身邊,與自己的甜蜜回憶。
年世蘭剛入王府,他們新婚之夜的幸福,還有年世蘭一邊騎着馬,一邊叫他王爺的嬌俏模樣。
這些片段如潮水般涌來,皇上又止不住的想起年世蘭傷心欲絕的樣子。
當初那是他與年世蘭的第一個孩子,年氏蘭滿心期待,甚至晚上還悄悄說他要爲孩子想一個小名,可孩子就那麼沒了,年世蘭當時真的是痛不欲生。
………
皇上緩了一會兒,這才睜開了眼睛,若是細看,還能看清他眼裏的淚花。
“皇后,無論如何,朕都要保住年貴人。”
宜修低下頭,眼中劃過一道精光,自己特意趕在皇上咳嗽最厲害的時候來的,這人吶,在最脆弱的時候就是最容易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