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淵回來的要比林煙早。
林煙說,無論他幾點回來,家裏的燈都爲她亮着。
他回來,家裏烏漆麻黑的,連個壁燈都沒留。
林煙彎腰換上拖鞋,家裏的地每天都會拖兩遍,陸沉淵有潔癖,她會很遷就。
中午徐清麗進來的時候,連鞋子都沒換,穿着外面的鞋子走進來,但是看不出髒。
有錢人的鞋底都是乾淨的,就好像陸沉淵的皮鞋,黑色皮鞋,皮鞋面鋥亮,不染塵土。
“回來的這麼早,人見到了嗎?”
陸沉淵鬆開襯衫的兩顆釦子,“沒見到,她家裏人說,剛剛睡下,出院了身體虛弱,需要好好養着,見不見得到無所謂,我人過去了,也不至於怕你人挑理。”
林煙怔了怔,可能說她多疑了吧,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顧一能對陸沉淵避而不見,也是稀奇。
林煙問:“你跟你弟弟關係好嗎?”
“趙婉兒找過你了?”
陸沉淵跟傅餘白那裏剛拒絕了,讓林煙跟趙婉兒聊聊,讓她和解。
他妹同意,趙婉兒的速度倒是夠快,找到林煙這了。
如果不是趙婉兒找到林煙,她怎麼可能會主動提到他跟陸洺珣的關係。
陸沉淵眼裏,林煙是個聰明得孩子,她知道他不願過多替家裏的事,林煙也一直很避諱,從來不會主動打聽。
林煙還準備再鋪墊一些呢,被陸沉淵一句話問倒。
“下午的時候找過我,你弟弟下手挺狠的,瞎了一隻眼睛,臉也沒有好地方,男人對女人下這麼重的手……”
林煙沒把話繼續說完,她本來想罵的難聽點,壓抑住情緒。
陸沉淵揉了揉額角,坦白說:“洺珣確實頑劣一些,被寵壞了,但是對一個女人這麼大動干戈,肯定也有理由,他以前雖然到處惹是生非,對女人下這麼重的手,第一次。”
林煙不清楚,趙婉兒跟陸洺珣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總不能聽她的一面之詞。
“我就是負責傳個話,趙婉兒說了,想要解決問題,如果還是這種冷處理,她肯定要找媒體曝光。”
陸沉淵靠在真皮沙發上,沉吟片刻,“我知道了,我會解決。”
林煙坐到陸沉淵身邊,暗自思量,陸沉淵會給趙婉兒多少錢解決問題。
趙婉兒想想也挺慘的,年紀輕輕,本來大好的前途,就因爲愛錯了一個男人。
好奇的追問:“你想怎麼處理?”
陸沉淵無所謂道:“給錢嘍,還能怎麼解決,總不能讓他被所有人都知道,對女人下狠手,陸家丟不起這個人。”
林煙說:“你出面,不如你弟弟出面,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他還縮頭烏龜,藏着個什麼勁兒?總要面對的。”
陸沉淵倒是想陸洺珣可以自己解決,從小到大,陸洺珣都是這樣。
一塌糊塗,讓他真正辦明白的,找不出一件事。
聽了林煙的話,心思暫且動搖,不如先讓陸洺珣自己處理。
陸沉淵要去倒水,林煙朝他背影方向,冷不丁來了句,“你手上乾淨嗎?”
隨着瞭解越深,林煙就越怕,傳聞中的陸氏集團總裁,早些年殺伐果敢,不近人情,心狠手辣。
她很難把對她溫柔備至的男人,聯想到一處去。
陸沉淵低眸長指伸開,看着自己骨節修長的手,笑了笑說:“乾淨啊,回家洗過了。”
他換一種方式,不想正明回答,林煙又怎麼能聽不出來。
她聽說,凡是市值上百億的公司,身上總要沾染上人命,就看誰能被查到證據。
欺負林陽的韓青峯,消失了那麼久,是死是活,還是個未知數。
林煙追着到了廚房,陸沉淵玻璃杯裏倒了杯溫開水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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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化器裏,平時都是陸沉淵加純淨水進去,他從來不用自來水燒水,哪怕煮沸,也喝不慣那股生水味。
“你弟弟爲什麼要打斷人家爸爸的腿,禍不及家人。”林煙仰頭喝了小半杯。
陸沉淵笑了笑說:“我也不清楚,找時間我問問他。”
“你呢?”林煙眸色清冷的看着陸沉淵,“我覺得你是個好人,不會做出這麼喪盡天良的事。”
陸沉淵接過林煙遞給她的半杯水,長指緊了緊,“我膽子很小的,正經生意人。”
林煙看穿陸沉淵的真實反應。
知道他的身份以後,她已經學不會怎麼平常心去看待。
“我的家人,應該是安全的吧。”
林煙見縫插針,她這些天一直壓着,又不好直接跟陸沉淵說,“你媽媽會不會因爲不同意我們在一起,報復我的家人。”
只能藉着趙婉兒的事,給陸沉淵提個醒。
陸沉淵:“有我在,沒有人會傷害他們。”
林煙皺眉不語,片刻道:“他們膽子更小,都是老實巴交的人,如果因爲我連累到他們,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陸沉淵眸色暗了暗,聽出林煙在拿話點他。
她說擔心他母親回對她的家人不利。
有這種想法,可以理解,但是林煙怎麼能想到這些,跟周文斌應該有些關係。
瞭解他母親的人,就是身邊的人。
…
隔天一早,陸洺珣就被陸沉淵叫出來。
陸沉淵選的地方,陸洺珣最開始還以爲,自己走錯了。
人來人往,鬧哄哄的早市,一家不起眼的早點攤,外面設着方桌,桌子旁邊擺着塑料矮椅。
一身昂貴西裝的陸沉淵,和這種環境格格不入。
小籠包,白粥,燒麥,已經上桌。
陸洺珣彎腰坐下,望着整低頭喝粥的陸沉淵。
“哥,你這麼早找我出來,我開車二十多公里,就吃這個?你什麼時候這麼接地氣了。”
陸沉淵放下調羹,沉着臉道:“大清早,你還想吃什麼?趙婉兒的事,你怎麼解決?媒體那邊壓不住,不可能把消息封鎖的那麼死。”
陸洺珣拿了雙方便筷子,夾了個包子咬在嘴裏,“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哥,你幫我想想辦法,這女人太難纏了,沒有當時喬玉那麼好打發。”
陸沉淵面無表情,“爲什麼把人打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