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惜走進餐廳內,坐下用餐。
鬱司霆面色平淡,坐在她對面的位置上。
林姨見兩人之間的狀態似又恢復了從前,便輕聲提醒了一句。
“明天就是太太的忌日。”
“太太生前的一些學生每年都會到太太墓地跟前掃墓,探望。”
“今年恰逢週末,老太太那邊的意思是,打算邀請太太的學生到飯店用個餐,感謝他們這些年來還記得太太。”
鬱司霆神色淡淡,沒有任何的異議,輕輕點頭,沉聲回答。
“好。”
顏惜手中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她如果沒有忘記的話,趙雪兒也是鬱太太的學生。
到了那天,趙雪兒應該會來。
顏惜眸色暗了暗,“那天我一定抽出時間來。”
林姨輕輕點頭,轉身出去忙碌。
坐在她對面的男人意味不明的掃了她一眼,只是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用過餐後,顏惜乘坐鬱司霆的車前往醫院。
林姨送他們出來。
看到顏惜還是坐在後座上,雖然和鬱司霆同在一輛車內,但卻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些遠。
林姨暗自嘆了口氣。
原來還沒和好呀。
在去醫院的路上,顏惜安安靜靜的坐在座椅上,隔了好一會,她擡眸看向正在前方開車的鬱司霆。
“鬱總,你和趙小姐,是誰先追的誰?”
鬱司霆挑了下眉,目光看向車內後視鏡,“怎麼,打算轉行去做記者了?”
顏惜抿脣,移開目光不想和鬱司霆對視,“那倒也不是,只是好奇而已。”
“你若不願意說,那就算了。”
車子到達醫院,顏惜打開車門下車。
下車時,她聽到了鬱司霆的答案。
“我先追的她。”
顏惜身形微頓,只是很快就恢復瞭如常,她苦澀一笑,淡淡的說了一句,“真好,我還沒被人給追過呢。”
鬱司霆深邃暗沉,“那你和秦西城,是你追的他?”
顏惜步伐頓了一下,扭頭看向鬱司霆。
她和秦西城根本就沒在一起過。
可是此時看着男人神色淡然的模樣,顏惜沉了口氣,鬼使神差的回了一句。
“是呀。”
她想知道他會是什麼反應,可是男人的神色依舊平淡,那如深似海的黑眸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顏惜抿脣,心裏面又被一刺。
他本就不喜歡她,自然也就不會在意她有沒有追過其他人。
顏惜忽而覺得自己很蠢,自尋煩惱。
她暗暗嚥了口氣,轉身進入醫院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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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轉身時,鬱司霆也一腳油門離開。
顏惜換上了工作服從儲物間走出來,便看到趙雪兒等在她的辦公室門口。
她安靜的坐在座椅上,端莊的模樣倒像是某個世家的大小姐。
顏惜走過去。
“趙小姐。”
趙雪兒聞聲,從座椅上起身,一臉微笑。
“顏醫生。”
“我今天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顏惜點頭。
“一會拆線之後如果沒有其他問題,就能出院。”
趙雪兒一臉興奮,“還好今天就能出院,不然週末我可能趕不上霍老師的忌日了。”
顏惜神色淡淡,邁步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趙雪兒連忙跟上,好奇的詢問,“顏醫生,你和鬱家聯繫密切,又是司霆的乾妹妹,也會去墓地探望霍老師的,對嗎?”
顏惜點頭,“嗯。”
“每年都有去。”
趙雪兒“哦”了一聲,又繼續說道,“我今年看到同學羣裏面說,鬱老太太那邊打算宴請霍老師的學生們吃個飯。”
顏惜一臉平靜,“這個我不太清楚。”
她說罷,坐到自己的辦公椅上。
趙雪兒一臉欲言又止。
顏惜見狀,微微擰眉,“你還有什麼想問的?”
趙雪兒輕咬脣角,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是不是司霆的妻子也會參加?”
顏惜沒有回答,算是默認。
趙雪兒眼眸閃過一抹失落,輕輕的說道,“是了,她是司霆的妻子,又是霍老師的兒媳婦,肯定會出席。”
顏惜神色如常,安靜的看着趙雪兒。
趙雪兒尷尬一笑,“我只是很好奇,是什麼樣的人成爲了司霆的妻子。”
顏惜從她身上收回目光,打開電腦查看昨天上傳的患者診斷資料和拍的片子。
“沒什麼好好奇的。”
趙雪兒今天的傾訴欲似乎很強,見顏惜已經開始工作,她也沒有要離開的打算,直接拉開顏惜對面的座椅坐下。
“其實當初我和司霆認識,也完全是因爲霍老師的關係,那個時候霍老師病重,我經常探望霍老師,便認識了司霆,一眼淪陷。”
“我沒想到,司霆對我也是一見鍾情,霍老師去世之後,他追求我,我答應了。”
趙雪兒說這些話時,眼眸之中閃着微光,忽明忽暗。
顏惜安靜的聽着,一陣澀澀麻麻的疼痛感席捲全身。
不是很疼,但是卻又無法忽視。
她呼吸一梗,喉間有些不太舒服。
“趙小姐,我要工作了。”
趙雪兒頓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抱歉,顏醫生,打擾你工作了,我這就回病房。”
顏惜輕輕點頭,把目光放到電腦屏幕上。
趙雪兒離開時,她還是忍不住的擡起頭來看了一眼趙雪兒的背影。
當初鬱司霆的母親病重時,顏惜也經常去探望她。
那個時候她在一個宴會上認識了鬱司霆,遠遠看到他站在人羣間,就像趙雪兒所說的那般,一眼淪陷。
當時她父親已經有讓她姐姐接手公司的打算,但又怕顏如瑜的手段和心機抵擋不了太強的壓力,想要找個家族聯姻。
但那時顏如瑜已經有了一個暗中在交往的男朋友,顧森燁。
顧家那時早已破敗,顧森燁又只是一個毫無背景支撐的私生子。
鬱家,是個不錯的選擇。
顏如瑜當時一門心思都紮在顧森燁的身上,完全沒有聯姻的想法。
就這樣藉着顏如瑜的光,顏惜認識了住院病重的鬱太太,幾乎一有時間,便會跑到醫院來探望她。
在鬱太太的身上,她也感受到了許多溫暖,那麼溫柔善良的一個人,被病痛折磨,她想要學醫的信念加深。
顏如瑜和顏父那段時間都很忙,顏惜的少女心情無處訴說,便會找上鬱太太。
鬱太太會耐心的聽她一遍又一遍的提起初次遇見鬱司霆的那場宴會上,她怦然心動的心情。
從小沒有母親的顏惜在她身上感受到了類似“母愛”的溫暖。
對於嫁給鬱司霆的想法,似乎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逐漸根深蒂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