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三十個保鏢?!
她家窈窈寶貝又沒有翅膀。
這麼多保鏢,當然是夠。
不過話說回來,顧瑾川是多怕他家顧太太離家出走,出動這麼多保鏢。
回神。
南洛笙看向黎舒窈。
在看到好友眉心的躁意時,南洛笙輕聲問:
“窈窈,真想離開嗎?”
黎舒窈動了動脣。
卻沒有立刻說話。
其實她今天早上,並不是真想一走了之。
她和顧瑾川還沒離婚,若是直接離開,‘顧太太’這個身份,怕是會焊在身上一輩子。
她只是……
覺得‘錦榭’庭院喘不過氣,更是不知道該怎麼和他相處,下意識想逃避。
這纔想着,去別的地方散散心,冷靜冷靜,等狀態恢復些,再來處理這件事。
只是顧瑾川卻不允。
見好友猶豫,南洛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一次,面對顧瑾川這件事,黎舒窈的反應沒有當時面對謝昱淮時的決絕冷情,大概就是因爲,這幾個月所培養的感情。
因爲喜歡,因爲愛,
所以哪怕對方觸碰了自己的底線,也做不到決絕抽身離開。
總會猶豫,總會遲疑。
黎舒窈現在的狀態,現在的彷徨,其實南洛笙都懂。
當初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接受顧瑾川,開展一段新的戀情,本就抱着孤注一擲的打算。
現在一朝發現被騙,再加上過去經歷的陰影,換了誰,都會控制不住地多想。
甚至去懷疑,對方對自己的心意,到底真不真。
若是換了黎舒窈和顧瑾川剛領證的時候,若是黎舒窈還沒有愛上顧瑾川,若是不瞭解顧瑾川的爲人,
南洛笙或許,真的會勸黎舒窈離開。
並且,傾盡所有,幫她離開。
只是現在——
黎舒窈喜歡上了顧瑾川。
在被傷後,能再次喜歡上一個人,已經是不易。
如果這一次,又是以傷害失望結尾,那麼今後,黎舒窈可能再也無法,去相信任何一個人。
也再也無法,愛上任何人。
所以種種考慮之下,在今天,對於好友和顧瑾川這件事,南洛笙不勸分,勸和。
咖啡廳人並不多,也很安靜。
適合聊天。
“窈窈。”南洛笙輕聲開口。
“顧瑾川對你解釋這件事了嗎?”
“他想解釋了,但我沒聽。”
南洛笙一猜就是這種情況。
“不如聽聽他的解釋。”
黎舒窈擡眸看過來。
南洛笙又說:
“如果單憑几句話,就判定一個人的生死,是不是草率了些。”
在黎舒窈開口前,南洛笙繼續說:
“是,他僞裝失憶是事實,騙了你也是事實,但是窈窈,就算離婚,就算分開,相愛一場,是不是也該給自己一個結局?”
黎舒窈眼睫緩緩垂落。
南洛笙的聲音繼續在耳邊迴響。
“窈窈,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我能看出來,顧瑾川是真的喜歡你,你也喜歡他,既然兩情相悅,何不聽聽事情的始末?”
“如果聽他解釋完,仍舊是無法原諒,那我們再離婚,也不遲。”
“並且,還能給自己一個交代。”
“逃避,從來不是解決事情的辦法,不管逃避多久,等回去時,事情仍舊在那裏,還是需要去解決。正如同,當初的我和裴時晏,不就是如此嗎?”
一味的逃避,除了將事情推向極端,什麼都解決不了。
黎舒窈良久沒有說話。
只是攪動着咖啡的指尖,微微繃緊。
南洛笙也不打擾她。
只靜靜地陪着她。
玻璃窗外的時不時閃現的黑影讓黎舒窈眉心漸緊,幾分鐘後,她拿過手機,編輯了一條消息。
【讓你的人離開。】
‘錦榭’庭院中。
“叮咚”一聲,消息提示音傳來。
顧瑾川沉沉注視着手機屏幕。
良久,才撥出一個號碼。
——“只要太太不離開,就不要強行干預。”
對面的裴時晏無聲嘆氣。
卻也無能爲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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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下午,南洛笙都陪着黎舒窈。
直到晚上八點,裴時晏來接人,兩人才分開。
裴時晏和南洛笙走後,黎舒窈剛轉過身,一輛黑色的豪車便停在了面前。
席澤從車上下來,打開車門,看向黎舒窈。
“太太,顧總在家等您。”
黎舒窈沉默片刻。
正當席澤以爲他們太太不會回去,在心裏開始想解決辦法時,卻見黎舒窈擡步上了車。
席澤有些愣。
但很快,關上車門,繞到駕駛座。
驅車,開往錦榭。
一路上,席澤一邊開車,一邊時不時從後視鏡中偷瞄幾眼後座的黎舒窈。
這兩天下來,席澤反覆覆盤着那天書房發生的事。
思來想去之下,席澤覺得,這件事上,他自己也是有點責任的。
那天他有一句話,說的不太恰當。
——【反正現在太太已經喜歡上了您,咱們失憶的目的也已達成。】
雖然意思就是那麼個意思。
但是猛地一聽,遣詞用句之間,非常容易讓人誤解。
腦海中迴旋着這兩行字,席澤斟詞酌句,在下一個紅燈等待時,緩緩說道:
“太太,有件事,您可能有所不知。”
黎舒窈擡了擡眼皮。
並未出聲。
席澤見她沒有阻止,心下稍安。
接着說:
“上次顧總出差那回,期間有好幾天,顧總一直沒有和您打電話,並非是他有多忙,也不是國外的事情太多,而是因爲——”
“——顧總身受重傷,命懸一線,一直在醫院搶救,沒辦法接您電話。”
黎舒窈呼吸無意識頓住。
席澤從後視鏡中看了她一眼。
綠燈亮起,席澤發動車子。
聲音並未停。
“他怕您擔心,在好不容易醒過來後,不許我們將事實告訴您,並且在身上的傷好了不到一半時,就急着出院來見您。”
“失憶這件事,也並非是顧總有意瞞您,出差時的意外,並不是真正的意外,有人想趁着出差這件事取顧總的性命,但背後之人又隱藏得很深。”
“爲了儘快抓住那些人,顧總才用了失憶這一招麻痹敵人視線,讓他們放鬆警惕。”
“當然。”席澤並未隱瞞,“當時正好處於協議到期的關鍵時刻,顧總想留下您,但又不知道怎麼做。”
“在那種情況下,他選擇了一個最蠢最直白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