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景州希希」自知之明

發佈時間: 2024-12-26 09:3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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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南希醒來時窗外已經大亮。

 睜開眼,眼睛裏裝入熟悉的環境,這是在權家莊園。

 睡得太久,她腦子有點混沌。

 翻身擡腿時身體的痠痛感令她瞬間清醒,記憶衝入腦海,塞得她頭痛腦脹。

 女人慢慢蜷縮身子。

 緊緊地攥住被褥,臉埋進被子裏。

 如果說,以前權景州是對她人身進行監視,控制她的生活。昨天在劇院,他無疑將她的所有自尊踩在地上。

 狠狠蹂躪。

 他用最殘忍的行動告訴她,她是他從黑市買來的東西。

 要她看清自己的身份。

 不知道躺了多久,南希拖着疲憊的身體爬起來,去了衣帽間。

 站在全身鏡前。

 看着鏡中人,有那麼一剎那她沒認出來這是自己。

 她稍稍偏了偏頭。

 側着眸子看着鏡中女人脖頸上那塊咬得青紫的吻痕。

 曾經——

 所有人都看不起她身份地位,覺得她愛慕權景州,試圖成爲他妻子是白日做夢的時候,權宴告訴她,她是獨一無二的人。

 喜歡,大膽去告白就行。

 不用緊張,最壞的結果就是被拒絕,沒什麼大不了。

 她應了。

 打算在權景州二十二歲生日那天,送他禮物,並表明心意。

 可惜。

 大財閥權總怎麼看得上她低劣廉價的禮物?

 她永遠記得他冷漠的眼神,冷漠地將她捧給他的禮物扔在一旁,她親手做的蛋糕他也沒看一眼。

 權管家說他那天工作不順利,心情不好。

 讓她別往心裏去。

 心情不好就能將她的心意視爲糞土。說到底他就是看不起她,沒把她當一回事兒。若是權明崇夫婦給他慶生,他心情再不好,也會賠個笑。

 就像昨晚。

 聯姻的主謀是權明崇夫婦,她是被動的一方。

 他有對他的四叔四嬸做什麼嗎?

 沒有。

 他生氣,所有的氣都撒在她身上。他不滿她的乖張與反抗,要讓她疼到長記性,不敢再生出叛逆。

 南希盯着鏡中的自己看了許久。

 她收回視線。

 轉身去衣櫃前,拉開櫃門準備挑衣服。一眼掃過去,春季的新款從連衣裙到套裝,基本上都是亮眼的紅色。

 他喜歡她穿紅色,明豔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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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一年四季的衣服基本上都是紅色。

 南希選了一條polo復古的酒紅色長裙,有袖子和衣領,裙襬遮到腳踝。

 頭髮沒扎。

 簡單用梳子梳了幾下。

 她從主臥離開,沿着樓梯往下走。走到一半,感受到一道熟悉的目光。南希擡眸望過去,如期對上權景州的視線。

 男人坐在客廳歐式沙發上。

 他是在看報紙,手上拿着一份財經報刊。應該是出了趟門,穿着剪裁得體的西裝,看起來嚴肅冷峻。

 南希在他的注視下到了一樓。

 卻沒第一時間跟他打招呼,而是與權管家問了聲好,隨後就去餐廳了。

 她胃口不太好。

 吃了半個三明治,喝了幾口牛奶就沒再吃。

 從餐廳出來,又在權景州視線範圍裏走過,也沒和他打招呼,徑直去了後院,給大黃狗餵了一些狗糧。

 然後跟狗子一起坐在桂花樹下,拔地上的草玩。

 “這是螞蟻還是蟲子?”

 “是蟲子吧,好像有毛。”

 溼潤的土壤裏冒出幾個黑黢黢的小東西,南希伏地身子,撥開青草湊近看。

 大黃狗也湊了過來。

 張着它圓溜的狗眼仔細看着匍匐前進的小蟲。

 看着看着,視線裏就出現了一雙藍色的男士拖鞋,熟悉的鞋子。南希掃了那鞋子一眼,又繼續看蟲。

 大黃狗看到男主人來,昂起腦袋叫喚了幾聲。

 還圍着他轉了幾個圈圈。

 從她起牀下樓起,加上這次,已經是第三次忽視他,當他是空氣。

 權景州也不生氣。

 他伸手摸了一下黃狗的腦袋,“去把媽媽的拖鞋拿過來。”

 天氣好出太陽,南希就喜歡在這片廣袤的草坪上玩,脫了鞋光着腳跑,累了就往樹下躺。

 狗子得到指令,搖着尾巴去人工湖旁拿鞋了。

 這邊的南希依然還在看蟲子搬家。

 沒有要理他的意思。

 她是坐在草地上,修長的腿直直地擺着。因爲側身的姿勢,裙襬往上移了兩寸,剛好就能看見她腳踝上的握痕。

 痕跡曖昧刺眼。

 男人的本能,權景州多看了幾眼。隨後才彎下腰跟她說話,“在看什麼?”

 “蟲子。”她說。

 “生我的氣,不打算理睬我了?”

 這句話南希沒回。

 大黃狗這時叼着那雙粉色拖鞋過來,跑到二人跟前,將鞋子擺在草地上。

 在權景州拿鞋之前,南希率先坐起身拿了過來。

 套在腳上。

 她撐着胳膊打算站起來,一使勁兒腿忽然發軟,又跌了回去。權景州及時摟住她,藉着他的力,南希穩住重心站起了身。

 “早餐吃少了,站都站不穩。”

 男人嗓音盤旋在她頭頂。

 這話像是在嘲笑她的羸弱。

 南希不想和他爭辯,退一步越想越氣。她擡頭看他,聲音很輕:“你下手輕點,我就能站起來。”

 昨天在劇院。

 瀕臨死亡的恐懼蔓延在她每個細胞。

 失去意識的前夕,她只覺得呼吸不上來,大腦抽搐空白,暈厥了。

 但凡他把她當人看,都不會做這樣的事。

 她深吸了一口氣,又跟他說了一句:“要不你吩咐權醫生再把我催眠?讓他用藥重一點,免得我又中途醒過來。”

 還不如做個被催眠的玩偶。

 沒有思想就沒有傷痛。

 人和玩偶最大的區別就是,人有自己的主觀意志力,就是因爲有這個東西,才會出現愛恨嗔癡怨,變得可悲。

 望着男人深邃的眼睛,他久久沒說話。

 南希明白自己說錯話了,他有點不高興。女人扯了一下脣,“我胡說的……”

 “希希。”

 他喊了她一聲,也打斷了她的話。

 權景州:“我們各退一步,你把心收回來,我不再計較你和外人的事。”

 南希注視他半晌。

 只覺得好笑。

 他這話說得好像她犯了天大的錯,要去徵求他的原諒。

 南希跟他對視,坦然地說:“家裏有避孕藥嗎?沒有的話讓權醫生送過來,吃晚了懷孕了,對你名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