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傅景洲重新坐到對面。
蘇宛辭目光從大廳掃視一圈,回眸,視線再次落在傅景洲身上,問:
“這是哪裏?搬家了嗎?”
“嗯,搬家了。”傅景洲溫柔注視着她,“這裏是我們的婚房,之後我們就住在這裏,小辭之前的那棟公寓,太小了,不適合婚後住。”
“婚房?”蘇宛辭重複了一下這兩個字。
“我們……”她聲音頓了一下,但仍是問道:“不會已經結婚了吧?”
傅景洲眸色濃稠涌聚,脣角的笑容卻增大了幾分。
“還沒有,本來打算去領證的,結果我的小姑娘卻意外受了傷,等小辭身體好一些,我們再去領證好不好?”
說罷,不等蘇宛辭回答,他又給出一句:
“或者,今天領證也可以,我讓登記處的人來家裏,你身體現在不宜出門。”
聽着他這句話,蘇宛辭本能拒絕:
“先不用!”
她拒絕的太快,傅景洲不着痕跡眯了眯眸。
“怎麼?小辭不願意結婚嗎?”
蘇宛辭捏着筷子的指尖緊了些,她說:
“太快了,景洲哥哥,我不記得這半年發生的事,總覺得心裏很不安,像是忘掉了一些特別特別重要的事。”
蘇宛辭:“領證的事,先放一下吧,或者等我想起來那部分記憶,我們再結婚。”
傅景洲定定看了她兩秒,隨即點頭。
“好,都聽小辭的。”
蘇宛辭並不知道,傅景洲方纔那句‘今天就領證’的話只是個幌子而已。
哪怕蘇宛辭同意了今天就領證,傅景洲也不會同意。
雖然傅景洲很想立刻就和她領證結婚,
很想立刻將她放在他的配偶欄上,一輩子永遠綁在一起。
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蘇宛辭和陸嶼之間的婚姻關係仍然存在,哪怕現在身處國外,一旦他和蘇宛辭登記結婚,定然會驚動陸嶼那邊。
到時候,一切也就都暴露了。
他需要時間,需要時間打點好國外的一切。
需要時間部署。
等過段時日他再和蘇宛辭登記結婚時,陸嶼那邊也不會再得到任何消息。
所以現在,並不是適合領證的時機。
飯後。
蘇宛辭在這個‘新家’裏轉了一圈,傅景洲始終跟在她身後,
像是一步都不捨得讓她離開視線。
二十分鐘後,見他一直不走,蘇宛辭不由問:
“景洲哥哥什麼時候回國?”
在蘇宛辭的印象中,哪怕傅景洲來國外陪她,也不會待太長時間。
國內的事情多,傅氏集團公司的事也多,他自然不可能整天陪着她。
聽着她這句話,傅景洲上前一步,輕輕握住她的手,對着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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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傅氏的總部遷到國外來了。”
蘇宛辭:“?”
傅景洲指腹輕緩的在她眼尾劃過。
或許是怕引起她排斥,他很快就放開了手。
卻在她視線看不到的地方,方纔觸碰到她的手指指腹輕輕碾磨兩下。
想將那抹溫度永遠留下。
或者,再感受的清晰一點。
讓其停留的時間長一點。
“從今以後,我就不回國內了,永遠在國外陪你,小辭,我們再也不分開。”
聽着傅景洲這句話,蘇宛辭沒有察覺到分毫的高興和安心,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心慌。
她定了定神,遲疑道:
“可是傅氏的總部向來在國內……”
不等她說完,傅景洲便低聲打斷了她。
“小辭,對我來說,什麼都沒有你重要。”
他神色認真,像極了在告白。
“小辭,”他靠近一步,“我知道你對國內沒有眷戀,也不想回國,在國外待了八年,你早已習慣、適應了國外的生活。”
傅景洲:“所以小辭,我們以後就不回國了,永遠待在這裏,對我來說,生命中最重要的是小辭,我不想讓你爲了我強行拋下國外的一切,拋下自己這麼多年的奮鬥成果。”
或許是怕她有心理負擔,他又加了一句:
“小辭,今後,我來走向你,我不需要你爲了我強行做出改變,小辭是我這輩子最無法割捨的存在,所以從今以後,我來靠近你,你只需要在原地等着我就可以。”
說罷,他牽着她坐在大廳的沙發上,
“身體還沒好,站太長時間容易疲累,來,在這裏坐一會兒。”
蘇宛辭坐下後,傅景洲在一旁刑航的手中接過了一部手機,遞給了蘇宛辭。
“小辭原來的手機,掉在海里了,這是剛買的一部新手機,以後就用這個吧。”
蘇宛辭接過手機,下意識打開了通訊錄。
裏面只有一個號碼。
是傅景洲的。
瞥見她的動作,傅景洲解釋道:
“我之前沒有存小辭同學的聯繫方式,這裏面,只有我的號碼。”
說着,他蹲下身,與蘇宛辭視線平齊。
看着她道:“小辭如果想聯繫以前的同學,就跟我說,我讓刑航去調查。”
蘇宛辭搖了搖頭,“不用了。”
回想着過往,蘇宛辭發現,她的生命中,除了這些年的醫學研究,就只剩下傅景洲了。
正如同通訊錄中,只有他一個人的號碼,孤零零的躺在上面。
相處八年,其實傅景洲非常瞭解蘇宛辭的情緒。
如果沒有上一代人的恩怨,如果他一開始沒有懷着報仇的心去接近她,那麼……他和她,早已幸福恩愛的在一起。
甚至,也許早就有了他們自己的孩子。
斂去眼底的黑沉和酸澀,傅景洲執着的看着面前的蘇宛辭。
現在也不晚。
他的小辭重新回到了他身邊。
她的生命中,只剩了他,
他們可以過回曾經的生活,
一切,都不晚。
都還有重新再來的機會。
……
見蘇宛辭抿着脣注視着手機不說話,傅景洲斂去心神不動聲色地問:
“小辭,不開心嗎?”
蘇宛辭醒來後,第一次沒有掩飾心底的異樣,將心中的不安直白說給他聽。
“我總感覺,我好像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整個心都空落落的,就像被剜去了一半。”
說這話時,她目光定定落在傅景洲身上。
似乎是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
然而蘇宛辭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
聽着她這話,傅景洲卻緩緩揚了下脣角。
似有幾分不解她爲何會說出這種話,
他目中盡是耐心和安撫,溫柔地對她說:
“小辭,我懂你失去記憶的恐慌,但是小辭,對你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彼此。”
“現在我就陪你身邊,你還怕什麼?難不成,在小辭心裏,對你來說,還有比我更重要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