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竹這會肚子餓,但胃口也沒什麼,她坐着就想躺,抓了一個大枕頭,半靠在躺椅上,外頭天已經黑透了,她問:“陸寒,你要是還有事情辦的話,可以去,不用管我,我很快就回家了。”
“對了,你有沒有什麼話或者東西要帶給孃的,我給你一併帶了。”安竹補充着。
陸寒盯着她,直把安竹盯的發毛了,道:“要是你沒空,也沒關係,我會和娘說,你事情忙,不是故意不回家看她的。”
“小竹兒,我才剛回來,你就這麼着急趕我走嗎?”陸寒的話語,透着絲絲的委屈。
別人家男人回家了,那媳婦巴不得自家男人不走呢。
可是到了小竹兒這裏,怎麼巴不得他趕緊走呢?
“你是將軍,事情自然多,可千萬不要因爲我,耽誤事了。”
安竹笑着說着,她才不想跟着陸寒相處呢,想要抵抗他和陸小寒一模一樣的外表就不容易,更別說陸寒好像對她不太一樣,她就更擔心了。
這要離得遠遠的才是。
“小竹兒,我這次回來,一是爲了剿匪,第二呢,就是有半個月的時間陪家人。”陸寒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安竹身上,那眼神,不用說,也知道他嘴裏的家人是誰了。
“哦,那你明天趕緊回家吧,娘可惦記你了。”安竹裝作沒聽懂。
陸寒走上前,蹲在軟榻前,正好能平視着她。
安竹低着頭,裝作不舒服的樣子,道:“我還有點困。”
說着,安竹就閉上了眼睛,擺明了不想跟陸寒說話。
“小竹兒。”陸寒看着她,有一點力氣不知道該往哪使的感覺,難道他太着急了?
陸寒心中這麼想着,也沒有再說什麼,只道:“那你睡會,等會粥和藥熬好了,我再叫你起來。”
安竹閉着眼睛,裝作睡着了。
直到陸寒離開,安竹才睜開眼,她垂着眸子,想到曾經和陸小寒甜蜜的過往,想到她被人用生命護着從那場大火裏救出來,她的心,就鑽着疼。
她的陸小寒啊,真是太傻了。
安竹想着想着,眼眶裏不由的溼潤了。
“竹姐,粥好了。”禹笑端着粥進屋,她道:“竹姐,粥現在正熱着,快趁熱喝了吧。”
禹笑剛粥放下來,就見到安竹的眼睛紅紅的,她擔心的問:“竹姐,你是不是很難受啊?是不是哭了?”
“沒有,就是睡的久了,眼睛不舒服,我揉了一下。”安竹慶幸這會病了,嗓子本來就不好,因此,這會聲音不對勁,禹笑也沒感覺出來,她抿嘴笑了笑道:“笑笑,時辰不早了,你也忙了一天,快去睡吧。”
“我不困,大人還在給你熬藥呢。”禹笑道:“竹姐,我以前覺得,大人可能要一個人一輩子了,就算娶了媳婦,肯定也是冷冰冰的,說不準,連話都說不上兩句呢,可是見到了竹姐,我才知道,什麼叫作百鍊鋼化爲繞指柔,英雄難過美人關。”
安竹喝粥的手一頓,道:“因爲我給陸寒沖喜,救了他的命,他把我當成救命恩人呢。”
“是嗎?”禹笑覺得不是,她反駁道:“竹姐,以前幫過大人的人也不少,但大人對她,也是冷冰冰的,我就沒見過大人笑,可是大人看着你的眼神,可溫柔了,他……”
“笑笑。”安竹打斷她,笑道:“你熬的粥可真好喝,這鹹鹹的瘦肉粥,正合我的胃口。”
“竹姐喜歡喝就好。”禹笑開心的道:“下次我再給你熬。”
門外熬藥的陸寒,將她們的對話聽了一個真切,他拿着扇子,認真的給火爐扇風,爐子裏的藥,可是能治病的好藥。
哪怕他還表明他是陸小寒的身份,小竹兒還是不願意接近他?
他們已經是名義上的夫妻了,他再努力努力,是不是可以當她真正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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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輩子,他已經遺撼了,現在,難道還要遺撼一輩子嗎?
……
安竹喝完中藥就躺牀上睡着了,隔天,她去看周笙笙的時候,就見到周笙笙已經下牀了。
“笙笙,你這腿還沒好全,別下牀。”安竹沒走近前,怕過了病氣。
“安姐姐,我快憋死了。”周笙笙被銀翠扶着,走向安竹。
安竹退了幾步,道:“別過來,我染了風寒,免得過了病氣。”
“我不怕。”周笙笙想表示自己不怕。
安竹卻又退了幾步:“我怕。”
周笙笙抿了抿脣道:“安姐姐,對不起,要不是因爲我,你也不會遭這罪。”
“不怪你。”安竹聽着她的話,笑着說道:“我來呢,是想和你說糕點鋪子的事情,好幾味糕點我都已經教給呂師傅了,還剩下幾種呢,我打算下回再教呂師傅,我想回家了。”
“回家?這麼快?”
周笙笙覺得時間太快了。
“出來這麼久了,該回家了。”安竹住在莊子裏,心裏惦記着家裏,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好吧。”周笙笙嘆了一口氣,依依不捨的看着她道:“安姐姐,那我成親,你能來府城嗎?”
“這個……”安竹頓了一下,不確定的說道:“我到時候不一定有時間,你放心,就算我沒來,也會送你添妝禮的。”
“安姐姐,我又不是爲了你的添妝禮?”周笙笙嘟着嘴,一想到沒多久她就要成親了,她有些害羞。
“好好好,是我惦記着添妝禮。”
安竹和周笙笙聊完之後,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回去之前,還特意拿了徐剛那邊燒製好的罐子,看着一個個她喜歡的罐子,她的心情好極了。
小小的罐子,正是她所需要的,而且,上面的花樣子,也是她喜歡的。
裝上她製作的藕粉,肯定好看。
安竹坐在馬車上,昏昏欲睡,忽然,她坐直了身子問:“陸寒,你打聽清楚那兩個人是誰了嗎?”
“沒有。”陸寒撒謊了,那天夜裏,他就連夜提審了那兩個人,在知道他們是齊懷宣的人時,他一個沒忍住,直接就將人處理了!
他沒想到,他把人藏的這麼嚴實,還會被齊懷宣的人給盯上。
“哦,沒有就算了,大概是見我長的好看?”安竹摸了摸自個的臉,喃喃的說道:“笑笑,你說我以後出門是不是都要喬裝打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