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聿宸揚起拳頭,狠狠砸了下去,周旭不反抗,也不躲開,又捱了他一拳。
男人漆黑的眸中寒氣逼人,冷聲道:“周旭,你這時得意未免太早了些,我秦聿宸的東西,就算是丟掉,也不會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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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讓周旭變了臉色,“她不是東西,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所有物。”
滿心暴怒的秦聿宸沒工夫糾正這個問題,一言不發地揍起人來。
其餘人都認出了秦聿宸的身份,從他們的對話中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不由得聚精會神地看了起來。
等秦聿宸出了氣,將周旭隨手丟到地上,拿出紙巾擦乾淨手指。
居高臨下地睨着扶着胸口,滿身狼狽的周旭,“周旭,咱們走着瞧。”
話落,注意到四周看來的目光,秦聿宸冷呵一聲,“沒見過正宮打小三?”
等秦聿宸拽着周旭離開會議室,衆人都沒有回過神來。
秦聿宸說什麼?
正宮打小三?
誰是正宮,誰是小三?
衆人對視,眼中皆是八卦。
——
得知周旭受傷住院的消息,白子苓急忙開車趕去醫院。
卻在病房門口,看到了不該出現在這裏的男人。
當看到白子苓的那一刻,秦聿宸眸中的冷厲越發濃重,他將手機捏得咔嚓作響。
他用別人的手機,用周旭員工的口吻,給白子苓發去周旭住院的信息。
結果不到二十分鐘,白子苓就趕來了,甚至還跑得氣喘吁吁,足以可見她對周旭多麼上心。
明明前不久,陳雲越跟她發信息說他做了手術,讓她去醫院看他,她都不肯去。
曾經那個狠心的女人,跟眼前的人,竟判若兩人。
就這,她還說肚子裏的孩子不是周旭的。
秦聿宸擡步上前,白子苓停下腳步。
男人身上帶着凍人的冷,駭人的氣息讓人心頭止不住地發慌。
白子苓下意識後退,直到腳跟碰到牆,她貼在冰冷的牆壁,才被迫停下後退的腳步。
秦聿宸伸手,白子苓下意識躲開,卻被男人以不容抗拒之態,掐住她的下巴。
鋒利的鷹眸鎖定她慌亂的眼,擡起她的下巴讓她跟自己對視。
“躲什麼?”男人嗓音清冷,似夾雜着凍人的寒雪。
他的指尖冰涼,和她溫熱的臉頰貼在一起,有種被蛇纏上的森然,她忍不住顫抖,汗毛豎立起來。
這是第一次秦聿宸用這種態度對待自己,白子苓心口被恐懼籠罩。
秦聿宸聲音加大幾分,“我問你話呢,躲什麼?”
白子苓垂眼,佯裝鎮定,“秦聿宸,有話就說,你先放開我。”
“我能說什麼?說你身爲我妻子,卻他媽懷了別的男人的野種?”秦聿宸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近幾年很少發火,可這次,他實在無法忍受。
‘野種’二字刺痛了白子苓的心臟,泛起絲絲的疼意。
她眼底蒙上一層水霧,“秦聿宸,我根本不想和你結婚,是你使了手段,騙我才領了證。”
秦聿宸毫不留情道:“別把自己說得那麼無辜,是你想算計我在先,領證是你我願賭服輸。”
白子苓擦掉眼淚,“對,是我笨,是我蠢行了吧?”
秦聿宸想不通這個時候她爲什麼要流淚,明明做錯事情,背叛他們感情的人是她。
“白子苓,除了那件事,我自認沒有對不起你,你是怎麼回報我的?揹着我跟別的男人偷情。”
“只要想到你躺在別的男人身下,露出那副模樣……我恨不得掐死你,你知道嗎?”
秦聿宸說着話,掐着她下巴的手緩緩向下,捏住她細軟的脖頸。
白子苓能聽得出他這是真心話。
這人真是雙標,自己和藍玥輕不清不楚絲毫不提,他有什麼臉管她?
白子苓低頭咬住他的手腕,牙齒陷入肉裏,很快就嗅到了血腥味。
但男人眉頭都不曾皺一下,死死抓住她。
許久,白子苓的牙齒髮酸,才緩緩鬆開,秦聿宸也跟着鬆手,打橫將她抱起,走向電梯。
白子苓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裏,出於直覺讓她不敢說出自己要去看周旭的話。
只能被迫躺在他懷裏,兩人之間籠罩着一層讓人窒息的沉默。
電梯門打開,白子苓看到牆上掛着婦科的牌子。
她一時猜不透秦聿宸到底要做什麼,是帶她來檢查,還是……流產?
很快白子苓就知道了,她被秦聿宸帶進一個病房,親手爲她換上藍白病服。
護士敲門說:“可以去手術室了。”
白子苓心臟一沉,猛地攥緊衣角,擡頭恰巧和男人對上視線。
秦聿宸俊美的五官此時變得冷硬,沒了曾經的溫柔,冷冷看着她。
“不要告訴我,你想留下這個孩子。”
白子苓死死咬住脣,很快口腔裏飄蕩着一股鐵鏽味。
她緩緩開口,“秦聿宸,這是我的孩子,我當然想留下來。”
她的孩子,她和周旭的孩子。
秦聿宸額前青筋暴起,“白子苓,我勸你不要試圖惹怒我。”
白子苓不聽,繼續道:“秦聿宸,你沒有權利讓我流產。”
他既不是懷孕本人,又不是孩子生父,根本沒有權利管這件事。
秦聿宸聽懂了她的話外之音,緊握的拳頭隱隱發抖,咬緊牙齒一字一頓道:“你可以試試看,看我能不能讓你流產。”
事實證明,他能。
白子苓躺在冰冷的推車上面,看着不遠處的手術室,滿眼哀傷,她摸着依舊平坦的小腹。
對不起啊寶寶,媽媽還是沒能留下你。
白子苓閉上眼睛,饒是她盡力的放緩聲音,依舊帶着幾分哽咽和顫抖。
“秦聿宸,手術結束,我們就離婚。”
“如果你不同意,今天的事情以後還會再發生幾次。”
她是在威脅,那自己的身體,甚至性命在威脅他。
秦聿宸捏緊拳頭,看着穿着最小號病服依舊很空蕩的女人,因爲幾天沒有吃好睡好,她狀態疲倦,臉色發白。
在得知要流產,她似乎並不太意外,也沒有哭鬧反抗,只是像個沒有生命的木偶一樣,安安靜靜地等待着。
流產對一個女人來說,傷害極大,她這麼瘦,這一次能挺過就不錯了,如果再來幾次……
秦聿宸理智告訴自己,不要對這個背叛自己的叛徒心軟。
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她流掉那個野種,帶到a市,等他玩膩了,再讓她滾。
可……
男人一拳砸到牆上,骨節處瞬間滲出血跡,將護士嚇了一跳。
緊接着,她們就見秦聿宸背脊彎了下來,他緩緩上前,將白子苓抱進懷裏。
“這個孩子不該來到這個世界,做完手術,我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我們一起在a市生活。”
“無論你想做什麼都可以,以後我們會有我們的孩子,那樣不好嗎?”
白子苓閉着眼睛一聲不吭,她用自己的態度告訴秦聿宸:不好。
秦聿宸的心臟似乎都在滴血,定定看她許久,久到護士催促。
他無比艱難地開口:“那你求我,白子苓你求我,跟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在這樣,我就……許你留下它。”
這一句話,費勁了秦聿宸全身所有力氣。
一旁的護士在秦聿宸上前抱住白子苓時,就識趣走遠一些。
她們都都簽了保密協議,無論聽到什麼話,都不會往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