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念拉開椅子,拉着他坐下:“別生氣了,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是最不理智的。他徐懷仁有幾斤幾兩,你心裏不都很清楚嗎?他把事情鬧得大,鬧到無法收場的地步,最終只會反噬到他自己身上。你先前還跟我說,哪怕是坐在你我這個位置,很多時候都身不由己。怎麼,勸得了我,勸不了你自己?”
韓宴霖重重地嘆了口氣。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
勸別人的時候頭頭是道。
真到自己頭上,就沒那麼容易了。
唐清念故作姿態地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笑道:“年輕人,沉住氣!”
韓宴霖被她逗得扯了下嘴角:“你是不是想好要怎麼對付徐懷仁了?”
“算是有些想法吧。”唐清念先前一直沒把整件事捋順,隨着查到的線索越來越多,她隱約間猜到了許多事:“乾屍案牽連甚廣,我覺着吧,即便是局裏,怕是也有內奸。我有很多猜測,只是暫時無法得到證實。相信整件事情,很快就會徹底浮出水面。”
“你到底在說什麼?”韓宴霖聽得一頭霧水,她這番話好像說了很多,細想之下又什麼都沒說。
唐清念還真不是故意賣關子
很多事她也在調查之中。
她斟酌片刻,繼而道:“總之你把心放在肚子裏,乾屍案我自有對策。至於徐懷仁……他得意不了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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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宴霖愈發看不透自家這個表妹了:“你……越來越像個處長了,比我都適合混政壇。說話神神祕祕的,就……就和局裏那幫老傢伙差不多,會打官腔了都。”
唐清念一笑。
本想再說什麼,電話響了。
謝璟深打來的。
她直接接通:“二哥哥?你到我單位門口了?”
“嗯。”謝璟深坐在駕駛室裏:“下來了嗎?”
“馬上下去。”
“好。”
掛斷電話。
韓宴霖問向她:“出去約會?”
唐清念搖頭:“他朋友生日。”
韓宴霖揚了揚下巴:“那你快去吧。”
唐清念今天仍舊穿着女士西裝,外面套着保暖的羽絨服。
木簪盤着頭髮。
幹練清爽。
調查處門口這側的馬路禁止長時間停車,謝璟深的車停在馬路對面。和唐清念通過電話後,他便從車上下來,走到馬路這邊來等唐清念。
唐清念遠遠便看到他。
謝璟深也看到了她。
眼神交匯。
甜蜜得能拉絲。
唐清念走出大門。
兩人同時擡腳。
給了彼此一個大大的擁抱。
保安亭裏的保安大哥將這一幕看在眼裏,都知道調查處前段時間來了位美女副處。可惜沒幾天就聽說她有男朋友,她男朋友來單位送過幾次飯,帥得那叫一個人舉世無雙。俊男美女,看着就養眼,空氣中好似都散着一股甜膩的桃花味兒。
小情侶的擁抱並未持續太久。
謝璟深很快牽着唐清唸的手穿過馬路。
上車前。
兩人都脫了羽絨服。
坐進車裏。
謝璟深沒有直接打火開車,而是側身問唐清念:“要先回家換身衣服嗎?”
唐清念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西裝:“不用了吧,私人聚會,得體就行,不必那麼隆重。”
“我家念念穿什麼都好看。”謝璟深嘴甜地誇了一句,隨即便啓動了車子去酒店。
約的是五點到地方。
陸懷欽今天做東,自然要提前到。
紀寒洲仍舊是早早過來。
沈星辰和顧瑾瑜還是一起來的,和紀寒洲前後腳。
謝璟深和唐清念最後到。
人齊了。
陸懷欽讓服務生上菜。
大家邊吃邊聊。
唐清念注意到,夏欣玥脖子上有許多清晰的吻痕,她皮膚白皙紅潤,整個人由內而外散發着一種透亮的,被滋潤得極好的光澤,看起來比往日裏更粘着陸懷欽了。
陸懷欽頸側則有幾道曖昧地抓痕。
夏欣玥如今記憶被封,根本不懂得男女之事到底是什麼。
唐清念心底難免一刺,刻意避開視線。
感受到她情緒的波動。
謝璟深握了握她的手。
唐清念偏頭看他,勉強笑了下。
謝璟深和幾個好兄弟每年的生日,如無特殊情況,流程幾乎都差不多。吃飯,唱歌,聚會,最多就是再打打牌之類的。
晚飯持續到晚上七點半。
冬日夜長晝短。
衆人轉場去九號公館時,外面的天色已經黑透了。
今天是陸懷欽的生日,他要照顧夏欣玥,很久不打麻將了。他是主角,他不玩,其他人便也不張羅,直接進入到下一個流程。
沈星辰率先點了幾首歌。
氣氛到那兒了。
就連唐清念都唱了兩首。
九點半。
服務生推着華美的蛋糕進了包廂。
點了蠟燭,關了燈。
燭光下,陸懷欽捧着夏欣玥的臉,在她脣上親了一下。
夏欣玥笑看着他:“懷欽哥哥,生日快樂。”
陸懷欽握着她的手,深情地凝望着她,嘴角勾着一抹笑。
突然。
夏欣玥臉色一變,用力甩了甩腦袋。
腦海中浮現出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面。
以及一個很冷很兇的男聲。
“求我?求人要有求人的態度,你的資本不過是這具身體而已,跪下求我之前,你應該讓我看到你的誠意。”
“懷欽?呵,你也配這麼叫我,你不過是我養的一條狗。”
“這裏面躺着的是我母親,你就在這兒跪着,好好懺悔,跪到我滿意爲止。”
“讓你跪,你還委屈了?”
“母債女償,這都是你應得的報應。”
“……”
夏欣玥耳朵出現短暫的嘶鳴,好多聲音雜糅在一起。眼前出現虛影,看什麼都重重疊疊的。緊接着,腦袋便是鑽心的疼。好像有什麼人,拿着大鐵錘一下一下往她頭上砸。那種痛是由內而外的,她試圖通過按壓緩解。卻好似隔靴搔癢,起不到半點作用。
疼痛如潮水般,一浪一浪襲來,一次比一次更痛。
她發出一聲痛呼:“啊……”
一聲尖叫。
嚇得所有人的心,都跟着劇烈地跳了一下,
陸懷欽被她突然的狀況嚇壞了,彎腰抱住她,急得聲調都變了:“小月兒,你怎麼了?告訴我,哪裏不舒服?”
夏欣玥腦袋疼得甚至聽不清陸懷欽在說什麼。
她雙手抱着頭,大聲地喊着:“啊,啊……好痛,我頭好痛……懷欽哥哥,我頭好痛,好痛,懷欽哥哥,懷欽哥哥……啊,啊……”
痛到了極點。
夏欣玥雙手握拳。
用力敲着自己的太陽穴。
陸懷欽雙目血紅,強行抓住她的手:“小月兒,你忍着點,我們去醫院,馬上去醫院。”
“好痛,痛……”夏欣玥雙手被他抓住不能動,只能把腦袋砸在他胸膛上,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哭着求救:“懷欽哥哥,懷欽哥哥救我,啊……啊……”
陸懷欽的心好像被放在砧板上,一下一下剁成碎末,打橫將夏欣玥抱在懷中,急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