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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冰島的計劃取消了。
權景州繼續沿着正軌管理權氏財團,因爲休了學,南希沒再去學校。
她每天待在家裏無所事事。
這天。
安妮給她打來電話,約她出門逛街。
早餐期間,南希喝完半碗米粥,坐在對面的權景州便開口:“你今天要出門?”
她衣服都換好了。
南希嚥下嘴裏的粥,回覆道:“安妮約我十點鐘在春天百貨門外見面,她爸爸要過生日了,想讓我幫她選一下禮物。”
不知道哪一個字眼觸及到他,南希察覺到他眼神裏閃過不悅。
她大腦飛速旋轉。
剛剛自己這句話有說錯的地方嗎?
是跟安妮出門,她是女生。去的是春天百貨,做的事是選禮物,應該很正常吧?
南希連忙補充了一句,“我出門之後會給你發實時定位,隔兩個小時發一次。”
這邊。
權景州眸色晦暗,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男人沉默半晌,才沉聲‘嗯’了一句。
南希覺得自己表述沒問題,也沒有惹他。估計是他工作上不順心,心情不大好。
喝完最後一口粥,南希放下小碗。
她拿了張紙巾擦擦嘴,隨後拉開椅子起身,“司機在外面等我,那我就先走了。你上班路上注意安全,讓夏風開慢點兒。”
權景州沒理她。
對方不搭理,南希也沒再繼續說,轉身離開了餐廳。
很快,林蔭道上便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隨着車子走遠,聲響也漸漸消失。
權管家進到餐廳,發覺氣氛不對勁。
他往前邊走了幾步,說:“先生,夏風送來了一些需要您處理的工作文件,他在客廳裏等您。”
今天先生請了假。
沒去上班。
因爲今天是先生二十七歲的生日。
往年臨近這個時候,太太都會暗戳戳地準備驚喜,然後再親手做個生日蛋糕。今年倒是沒有,今天太太還跟安妮小姐出門了。
權景州:“希希有跟您說她什麼時候回家嗎?”
權管家搖頭。
這個太太沒有說過。
但是——
“太太應該會盡早回來的,今天是您的生辰,她多半是去買禮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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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百貨商場。
南希下了車,邁開步子朝站在門口的安妮走去。
兩人一同進了門。
剛進去,南希便掏出手機,點開跟權景州的聊天框,發送了即時位置。
安妮走在她身旁,瞥了一眼她的手機屏幕。
又是位置信息。
屢見不鮮了。
認識三年,最開始安妮還會驚訝,她爸都沒這樣擔心過她出門。漸漸地,她也習慣了,哪一天南希不實時報備位置,她還會覺得奇怪。
安妮還是吐槽了一句:“你都是成年人了,你家景州還這麼擔心你出門被人拐呀?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小孩子呢。”
發完位置信息,南希收起手機。
聽到安妮的打趣聲,她只牽強地揚了一下脣,沒說什麼。
兩人上樓去了瓷器店,又去了手錶店,選購了好半天,定了一塊百達翡麗手錶。付款出來,路過一家刺繡店鋪。
店門口櫥窗裏掛着一排湘繡的福娃掛飾。
安妮跟她說話沒應,擡眸看她,順着南希的視線看去,就望到那些刺繡品。安妮嘟囔道:“你想買繡品嗎南希?”
說到這,安妮忽然想起一件事,“南希,過陣子你家景州是不是過生日呀?”
“不如去繡坊挑個平安福刺繡?你老公這樣的企業家,經常出差到處奔波,車子裏掛一個平安福很有必要呀。”
平安福掛飾。
這個詞進入南希耳朵裏,女人眸光淡了許多。
她想起四年前。
還沒被權景州催眠的那一年。
她也是安妮這個想法,想着景州工作忙,經常奔波在路上,想親手做一個刺繡,合成福娃掛飾,掛在他車上。
這樣能在心理上有個安慰,也能讓他時時刻刻看見她的東西想起她。
那天她早早地起牀。
權叔陪她去超市買菜,她忙活了一整天,做了一個精緻的六寸蛋糕,一桌他喜歡吃的菜,然後就在餐廳等他回家。
從下午五點半等到晚上十點半。
聽到他車子聲音,她滿心歡喜跑去院子接他,他沒給她好臉色。
回到屋子。
她捧着親手做的小掛飾送他,他掃了一眼,冷漠道:“我不喜歡這種東西。”
“……”
“南希?”
“南希??”
安妮連着喊了幾聲,南希才回過神。
“在想什麼這麼入迷?要不咱們去刺繡店看看,反正現在時間還早。”
“不去了。”南希先一步往電梯方向走。
安妮緊跟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vip客梯。
“你要給權先生選生日禮物嗎?不買刺繡,買袖口還是其他什麼?難道你又提前準備了驚喜,去年是九百九十九隻千紙鶴,今年不會是999顆摺紙星星吧?”
安妮在等南希回話,去什麼店鋪,就按多少樓層。
南希伸手按了負二樓車庫。
電梯徐徐下行。
她說:“今天就是他的生日。”
安妮怔了幾秒鐘,“我還把你叫出來逛街,是不是耽誤你和你家景州的二人時光了?去停車場我直接送你回家,下午的安排就取消……”
“沒事。”南希回道。
他的生辰,自然有商政各界的大佬做局送禮,每一份都是價值連城的珍寶。
她親手做的東西太廉價,配不上權家家主的身份地位。
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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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
權景州一天沒出門,從早到晚都在莊園裏。
每隔兩個小時手機就會響一聲,南希發來新的位置信息。就在三分鐘前,信息提示音響了,南希發了最新位置:“epmer歡樂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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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景州盯着信息半晌。
聊天框一共收到五個即時位置信息。
她每發一個過來,他就想回復她:“什麼時候回家?”
每次按下語音問這句話,問完了又刪了,沒發出去。
現在都八點了,她又去了歡樂谷,這不得玩到凌晨才回來?她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忘記他的生日了?
很久以前,權景州不慶生。
直到她來到他身邊,第一次捧着個小蛋糕讓他吹蠟燭。
她說她會永遠陪着他。
陪他過每一個生日。
這邊。
權管家在旁邊站着,他試探地說:“先生,不如我給太太打個電話,問她什麼時候回來,讓司機去接她?”
“不用打,她想回來自然會回來!”
權景州這樣說了,權管家也就沒去打電話。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過。
林蔭道上傳來車燈和響聲時,夜已經深了。
院外。
南希提着自己愛吃的桂花糕下了車,權管家在院門口接她。他跟着她往裏走,一面走一面忐忑地說:“太太,您怎麼現在才回來呀?”
“跟安妮去歡樂谷看了煙火。”
她低頭看了眼手錶。
22:34分。
也不算太晚。
進了屋走到玄關,南希看見權景州的鞋,她問:“他參加完聚會回來了?”
“先生今天一直在家,沒出門呢。”
沒出門。
今年不跟朋友做局聚餐了?
南希沒多問,擡腳往裏頭走。剛到客廳,餘光瞥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她側眸朝他望過去,便迎上他微冷的目光。
目光審視。
彷彿在無聲質問她:“爲什麼現在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