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行駛了不過三個時辰便到了充州內湖,衆人紛紛下船換小船,沿着湖上行至驛館。
簫景湛一路上除了點頭近乎無語,直到快到地方時,他才淡淡開口:“你們跟隨侍衛前往,我告辭。”
然後毅然決然的轉身離開。
只不過,人才踏入行館,便遇上了賀蘭聰派來的人。
簫景湛深沉幽暗的目光從幾人頭上掃過,聲音略帶冰冷:“何事?”
侍衛們紛紛垂下頭顱,戰戰兢兢的回答:“回二皇陛下,女皇陛下擔心您舟車勞頓,讓屬下等人親自伺候。”
簫景湛只以爲賀蘭聰又想有什麼小動作,也並未放在心上,徑直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衆侍衛紛紛鬆了口氣,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怒了這個脾氣不好的主。
雖說他們的女皇陛下性格多變,但遠不及眼前的這位主兒難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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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闌珊,內湖上畫舫輕蕩,抑揚頓挫的曲聲從畫舫上陣陣傳出,舞姬們正隨着曲聲婀娜起舞。
只不過,畫舫上的人心思全然不在舞姬身上。
一位宮人悄悄繞過舞姬來到賀蘭聰身邊,低聲稟報簫景湛那邊的情況。
“他就沒懷疑什麼?”賀蘭聰壓低聲音問。
“回皇上,好像沒有。”
賀蘭聰稍稍放下心來,“盯緊一點,但別讓二皇發現。”
此時畫舫上恰好一曲結束,賀蘭聰立即恢復神色看向一旁的男人。
“靳王此番前來提親,怎不見聘禮?”賀蘭聰笑問,眼底盡是戲謔。
“本王既是入贅,只帶嫁妝便可。”蒙奇達好不在意道。
這倒是讓賀蘭聰有些招架不住,“入贅”或“嫁人”對男子來說是奇恥大辱,即便在他們南夷國也依舊如此,想不到這蒙奇達竟然毫不在意。
“哦,朕向來憐香惜玉,不知靳王可願與人共侍一妻?”
這話無疑是在挑戰一個男人的底線。
蒙奇達拿着酒杯的手倏地收緊,但隨即恢復如常。
他剛要開口,就聽到外面一陣吵鬧,緊接着一道白影猶如仙女下凡從空而降。
女子隨着手中的白紗瞬息移至賀蘭聰的面前,聲音冰冷的不夾半絲情緒。
“使臣已然到了,你們二皇他人呢?”
賀蘭聰臉色略沉,隨意起身親切地去拉元知秋的手:“好妹妹,我來時並未碰上,想必是太過勞累去歇息了,你坐這裏,我這就派人去找。”
“蘇貧,快去把二皇請來,別讓妹妹等急了。”嘴上如此吩咐,卻在元知秋看不見的角度朝着那叫蘇貧的宮人狠狠使了個眼色。
蘇貧心領神會,裝模作樣的去請人。
“好妹妹,你看我這有貴客呢,要不咱們先坐下?”賀蘭聰一臉爲難的看着她。
元知秋本能的朝着“貴客”看去,這一回頭就見那“貴客”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好似見到了夢中情人思念成疾。
這情形讓她心裏覺得有點詭異,但這男人也讓人感到莫名熟悉。
蒙塔拉率先沒忍住,直接衝上來就要抱她:“知秋姐姐,我想死你了,春節後我給你寄了好幾封信都不見你回呢,你去哪了?”
元知秋有些不太自在,強硬的推開她。
看着這個嬌俏可人的小姑娘,她少有的好奇:“我們……認識?”
父皇曾走嘴的叫過她“秋兒”,而她剛才喚她“知秋”,他們口中的定然是同一個人,看來他們絕對認識從前的她。
蒙塔拉覺得有些奇怪,歪着腦袋看着滿目陌生的人,不禁有點失望:“知秋姐姐,你怎麼了?怎麼覺得你怪怪的?忘了我們曾經一起打獵,你還幫我哥哥證明清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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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知秋努力的去回想,腦子裏空曠一片,再細想,心口窩就好像被什麼狠狠咬了一口,鑽心的疼。
她眉頭不禁一皺,臉色緊跟着慘白一片。
蒙奇達看出了怪異,連忙將妹妹拉到身旁:“或許你知秋姐姐有苦衷,回頭再說。”
“不知姑娘剛才要找誰?”他刻意轉換了話題。
元知秋不再想剛才的事情,臉色逐漸好轉下來。
只是還不等她開口,賀蘭聰極快地打斷兩人:“靳王,你可是來向朕提親的,怎的對我這好妹妹如此熱情,我的駙馬可不能不專一哦。”
那語氣充滿女子的曖昧驕橫,想必是個男人此時停了都得身子一軟。
然而蒙奇達卻一改剛才,脣角含笑地開口:“既然是談和親,也只不過是談,尚且未下定論,女皇陛下何故如此心機?”
賀蘭聰眼睛突然閃過精光,似乎勘到了什麼非比尋常的祕密。
“靳王殿下說的是,既然尚未成親,那選擇便多的是,朕未必就會看得上你,除非你的嫁妝足夠讓朕滿意。”若她猜得沒錯,蒙奇達定然同這元知秋曖昧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