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麗此時拿出手機，遞到陸沉淵眼前，上面是一段視頻，發送時間三分鐘以前。
陸沉淵此時的臉色已經難看至極。
視頻裏，林國平穿着破舊的綠色迷彩服，勞保鞋，頭上戴着黃色的安全帽，腰間扎着安全繩，正在高中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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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時被通知加夜班，沉淵你說她爸爸從這麼高的位置摔下來，會怎麼樣？”
陸沉淵眼神森寒如同覆着寒霜，狠咬着後槽牙，“徐清麗，你知道你在幹嘛麼？”
陸沉淵直呼其名，徐清麗優雅端莊的臉龐，露出些失望，他怎麼能這樣！！
她可是他的親生母子，十月懷胎生下他。
徐清麗走到一邊，離開顧家人的視線這纔開口，“說句對不起，又不能死，打個巴掌還得給倆甜棗呢，顧一可是殘了，誰家的女兒不是寶貝，顧家已經夠沉得住氣了，你看看你什麼態度，是非不分，”
陸沉淵語氣很差，“你拿林煙的父親威脅我，你又是什麼態度，我說了八百次，這件事跟林煙沒有一點關係，她憑什麼道歉?這點破事翻來覆去，沒完沒了。”
徐清麗眯眸，她還真少有見到陸沉淵語氣那麼急，怕是那女人，真的成爲了他兒子的軟肋。
一個農村出來的丫頭，何德何能，讓他兒子如此偏袒，用這種態度對她說話。
徐清麗清冷的質問，“就憑顧一因爲她的爭風吃醋，有可能一輩子都坐在輪椅上，你能想得到，這樣的下半生會有多痛苦麼，她那麼要強優秀的人，怎麼接受這種變故，沒自殺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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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淵要掏出手機聯繫手下，馬上找到林國平，保護他的安全。
還沒撥號，徐清麗看出端倪，手掌搭住陸沉淵的手腕，帶着細紋的雙眼露出陰狠，“我的人就在他身邊，只要輕輕一推，不死也摔殘了，沉淵你有通天的本事，沒有足夠的時間，你還是救不了他，能救他的，也只有他女兒。”
陸沉淵閉上眼睛重重地嘆了口氣，手指着徐清麗，半天說不出話。
她母親從來不是善良的人，只不過年歲已高，更多的時候隨性平和，骨子裏的狠勁兒，從沒有泯滅過。
徐清麗慢悠悠的拍拍陸沉淵的背，安撫說：“想想顧一，她已經很大度了，經歷這些折磨，人家只想要林煙當面道一句對不起，這有什麼錯，我答應你，她只要真心實意的跟顧一道歉，我也不會太爲難她。”
陸沉淵薄涼的脣角下壓，他突然笑了，笑容悲涼又諷刺。
徐清麗承諾說：“林煙道歉，我馬上讓他父親安全下班。”
又陰惻惻的說了句：“一句對不起跟守着蓋着白布的屍體哭，你說哪個比較好受些？”
陸沉淵在徐清麗的注視下打通林煙的手機，去了一邊。
他在電話裏沒說幾句，給了林煙地址。
林煙已經洗好澡換好衣服，外面寒潮來襲，走到已經上着白霜的窗戶邊，嫩白蔥細的指尖在玻璃上寫下陸字。
“我能不能不去啊，你讓我去哪兒啊。”林煙慢騰騰的開口，“太冷了，已經很晚了，我不想出門。”
“很快就結束了，聽話。”陸沉淵情緒不高。
他相信徐清麗能做出來這種事，她的人就在林國平身邊。
如果他想救林國平，無論怎麼都來不及。
如果林國平出事，林煙知道真相，她不光會恨他，肯定還會陷入痛苦，覺得是自己害了她爸爸。
權衡利弊，除了妥協，別無他選。
“我不想去，你給我的位置是哪裏？好像是個高檔別墅區。”林煙指間轉着剛剛臨時找來記下地址的圓珠筆。
林煙的語氣，永遠給人一種溫柔舒服的感覺，不溫不火。
“我等你。”林煙的話，恍若未聞，陸沉淵跟她沒有在商量是在通知。
林煙覺得莫名其妙，靠回沙發上，雙肩摟着靠枕，下巴擱在上面。
陸沉淵這麼晚叫她出門，肯定不會無緣無故。
她關掉空調，穿好外套出門，給了出租車司機地址。
出租車司機一瞧，“寸土寸金的地兒，那邊一平米要三十幾萬了吧。”
林煙笑了笑說：“我也不知道，不熟。”
顧一左顧右盼，也沒找到陸沉淵，等來徐清麗朝她走過來。
徐清麗雖然笑着，笑意不達眼底的幫顧一在腿上蓋好絨毯。
“林煙很快就會過來。”
顧一嘴角帶着掩不住的笑意，“伯母，謝謝您幫忙，我不是說讓她賠償什麼的，她處理問題的態度，讓我很不舒服。”
徐清麗笑容依舊掛在臉上，要不是顧一心裏素質好，看她的笑容，心裏發毛。
“陸家有個私生女的事，你們到底是怎麼知道的？我已經幫你們這麼多，你們要信守諾言，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該說的不要說。”
顧一表示毫不知情。
“我母親沒告訴我是誰告訴她的。”
擡眸看向徐清麗，“伯母，您的承諾可不是這樣，您說過會讓我嫁給沉淵，您看看沉淵的態度，是想要娶我嗎。”
徐清麗嫌棄的盯着顧一的腿，心裏腹誹，“陸家怎麼會娶個殘廢，顧一是可憐惹人同情，不懂的見好就收。”
顧一也怕逼的太急了，徐清麗撕破臉皮徹底翻臉。
“我不會這樣嫁給沉淵，只要他跟林煙分手，我就會積極去康復。”
徐清麗目光刻薄，合着林煙這麼重要？
她不懂就問，“顧一你是富家千金，生來就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跟個鄉下來的野丫頭置氣，格局顯得小了，她的道歉值幾個錢。”
顧一皺眉，琢磨不透徐清麗到底什麼態度，她不滿意林煙是真的，對她也沒什麼好感。
徐清麗搓額嘆氣，“竟給我找麻煩事，沉淵對我已經意見很大了，你也知道他什麼脾氣，本來脾氣就不太好。”
顧一語氣輕柔想轉過話題，“他人呢？怎麼沒見到沉淵。”
“還能去幹嘛，應該是在門口去接林煙，有什麼委屈你就往她身上撒，也別讓人家白跑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