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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希從權氏財團寫字樓驅車離開。
經過第一個十字路口,無意中看見市政大廈led屏幕上放映的畫面,是權景州接受財經日報的採訪視頻。
看到男人那張臉,南希握緊了緊方向盤。
綠燈亮了。
她在前方掉頭,沒回家。
很煩。
不想回莊園看到有關於他的一景一物。
恰好今天安妮心情也不悅,兩人便通話約了出門壓馬路。南希回家是夜裏八點,她到莊園時,林蔭道上已經停了那輛古斯特車子。
她進了屋。
在玄關換好鞋。
權管家接了她的包,“太太,先生在樓上,他還沒吃晚餐呢。”
“他早上不是說要參加局會,晚上會很晚回來,不用管他的晚餐嗎?”南希問。
權管家:“……”
先生確實是這麼說的。
所以晚上他沒吩咐人做晚餐。
可是,誰知道先生又準時下班回家了呢,五點半回莊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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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前,太太的車駛入攝政王大道的入口,得知太太要回家了,先生就暗語讓他跟太太說他沒吃晚餐,意思不就是讓太太給他送上去?
理解不了先生的腦回路。
反正應該是這樣意思,權管家是這樣認爲的。
總覺得先生越活越倒退。
好幼稚。
權管家跟上南希,又說:“太太,我把夜宵準備好了,您上樓時拿上去給先生吧?”
“我不送。”
“……”權管家呆住。
南希這時又補充了一句,“您空閒的話去送一下吧,順便看看他心情怎麼樣。如果心情還不錯,我就上樓休息了。如果他臉色差,我今晚睡客房。”
她不想去撞槍口。
昨晚撞了、今早撞了、午後在公司又撞。
一連三次。
他把言語冷漠,無視她,將她當透明人。她爲什麼還上趕着去被傷害,躲起來才是最佳辦法。
聽到這話,權管家再次:“……”
太太和先生是真吵架了。
不是假的。
太太連送餐都不願意親自做了,有點棘手。
權管家偷偷瞄了南希一眼,女人已經進了客廳,在沙發上坐下,拿了本珠寶雜誌在看。
想個什麼辦法呢?
男人定在原地思考了半晌。
靈光一閃!
權管家轉身去了廚房,他吩咐傭人將夜宵準備好的同時,倒了一杯酒。
老話說得好:酒能促進感情。
權管家拿着裝有桂花酒的杯子折回客廳,他走到南希身旁,“太太,新做了一些桂花茶,您嚐嚐味道。”
桂花茶是莊園每年都會做的東西。
跟桂花糕一樣。
都是南希喜歡吃的。
女人沒有任何懷疑,她專注看着雜誌,伸手接了過來,仰頭喝了一口。
酒水入喉。
有點辛辣。
南希本能皺起臉,擡頭:“權叔,這是桂花釀吧?”
家裏會用多餘的新鮮桂花釀酒,權景州偶爾會喝一點。南希不喝,她一杯倒,不能沾酒精。
“啊?這是桂花酒嗎?”
“是呀。”
權管家雙手接回杯子,用另一邊杯口喝了一口,男人裝着恍然的樣子,“真是桂花釀,不好意思太太,一定是傭人倒錯了。”
“這一罈桂花釀才釀了兩個月,酒味兒還沒那麼濃,所以她們沒察覺出來。”
南希捧着水喝了好幾口。
她暫時沒覺着頭暈,可能是才釀了倆月,酒精度數低,“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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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半。
主臥室內。
權景州坐在沙發上,閱讀報刊的興致並不高。
聽到開門聲,他才重新認真咀嚼書裏的每一個字眼。男人擡眸,余光中裝入剛進門的南希身影。她關上門,轉頭往浴室那邊去了。
屋子裏開着燈。
他這麼大一個活人坐在這,她就真看不見?
事實是,她好像就是看不見。
轉身的時候偏頭虛晃了兩眼,就繼續往浴室方向走了。“……”
權景州沉聲數秒,還是開了口:“南希?”
聽到有人喊,南希腳下的步子停了停。她轉過頭,順着聲音飄來的地方掃了兩圈,晃動的視線最後停在沙發那邊的男人身上。
即便只看清一個輪廓。
一個跟權景州七八分相似的輪廓,她都氣得擰眉。
氣得攥拳頭。
她擡腳朝他走去。
視線裏,女人的步伐並不穩,可以說是三步晃兩步,走得踉踉蹌蹌。
權景州眉心稍蹙。
在她靠近的前一刻,他伸手接住了她,及時攬住她的腰肢,把人帶進懷裏,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他盯着她仔細瞧了幾眼。
有一點點酒味兒。
“你喝酒了?你跟安妮晚上喝酒了?南希我不是告訴過你,在外面不準喝……”
他嗓音肅冷。
教訓的語氣彰顯在冷峻的臉色,格外兇。
酒意吞噬神經,喪失了理智,只剩殘留的感性。南希被他兇哭了,“權叔給我的桂花茶,他給錯了,喝了桂花釀……你冤枉我……”
哦,誤喝了酒。
她酒量特別淺,身體體質所致。
甜酒酒糟她都喝不了,多喝兩口就暈。更別說有度數的酒,一口下去不出半小時,直接發酒瘋。
“權叔給你喝的?”
“恩……”
她低低地啜泣,嗓音低得像初生的小貓嗚咽,又帶着哭腔,可憐得很。
權景州擦拭她臉上的淚痕,“我冤枉你了,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真的很討厭你。”
“我知道。”權景州應着,依然細心擦她的臉。
“全世界這麼多人,我最討厭的就是你。你老是兇我,我好怕……強迫我欺負我貶低我,我好疼好恨你……”
“嗯,還有呢?”
南希意識很虛,嘴裏無意識地嘟囔。
說話沒有任何邏輯。
她醉薰的眼睛輕輕眨動,“……我看見螢火蟲了。”
權景州順着她的視線往窗戶那邊看,看見院中一盞驅蚊的小綠燈。他拂了拂她貼在臉頰上的碎髮,溫柔道:“過幾天帶你去看螢火蟲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