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色戒

發佈時間: 2025-02-22 14: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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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底莫名一涼。

 江成璟雖有盛名,受不少女子仰慕追捧,可真正被他承認的,卻沒有。

 更不必說如此正大光明地出現在外人面前了。

 魯若沁還是第一個。

 看來這回,是要動真格的了。

 “施主認識他們?”

 海雲舒:“不熟。”

 “原來如此,我當施主與他們相識,打量着,讓施主把一樣東西捎給他們。”

 海雲舒想了想:“這倒無妨,我知道他們住在哪裏,小施主若信得過,我可以代勞。”

 “真的?那太好了。”

 小沙彌遞給她一個荷包,是男子佩戴的樣式。繡工精美,還是鴛鴦戲水的繡樣,小女兒家的心思表露無疑。

 沁姑娘雖然眼盲,但心靈手巧,這一個荷包繡下來,不知要廢多少時日功夫。

 “就是這個,剛才落下的,我瞧着做工尚新,應該不是刻意丟的,這才撿了。”

 丟了確實可惜。

 海雲舒答應:“好,我會轉交給他。”

 心不在焉,總覺得手裏沉甸甸的,也沒注意自己走得是哪條羊腸小道。

 彎彎繞繞,險些迷了。

 “你剛說跟誰不熟?”

 身後徒然一聲。

 海雲舒回頭,詫異道:“你?你剛才不是已經走了嗎?”

 江成璟半倚在石欄上,手裏還擺弄着一根狗尾巴草,像是暈乎乎的。

 “我要是走了,不就聽不到你那沒良心的話了?不熟?你想跟誰熟?怎麼個熟法?”

 無聊。

 海雲舒把鴛鴦荷包塞到他手裏:“沁姑娘給你的,好好帶着吧。”

 江成璟隨便擺弄了兩眼,丟到她懷裏:“我剛給扔了,誰讓你又撿回來的?”

 離得稍近,聞到他身上重重的酒氣。

 “你喝酒了?”

 他兩指捻了捻,比劃:“就一點兒。”

 印象中,江成璟的酒量就很差,而且幾乎差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記得小時候有一次,他們玩躲迷藏,小夥伴都回家吃飯了,也沒見他出來。

 往後一天一夜都沒找到江成璟的人影兒,後來家丁才發現他是躲進了酒窖,貪玩吃了兩口酒,就直接醉倒了。

 委實人才。

 “佛門淨地,你破這酒戒,也不怕佛祖怪罪?”

 他面色泛紅,笑得輕緩:“酒戒又如何?就是色戒,該破也得破。”

 海雲舒無語,再把荷包塞給他:“揣着吧,好歹是人家姑娘一番心意。”

 “她若有心,嫁給我就行了。這虛頭巴腦的玩意兒,沒必要。”

 一瞬間,她又有點同情魯若沁了。

 海雲舒知道這都跟自己無關,可還是忍不住問。

 “你爲什麼要娶她?”

 江成璟拔着手裏的草,百無聊賴:“這理由可多了。她爹是先帝宰輔,門生故吏遍天下。”

 “還有呢?”

 “還有……”他甩甩暈乎乎的腦袋:“她長得也不差,我不吃虧。”

 恐怕最重要的那條,他沒說。

 魯若沁心思單純,又有眼疾,娶回家當個傀儡王妃擺着,任他在外怎麼風流胡鬧,以她的本事,都拿捏不了。

 酒意漸濃,江成璟深陷其中:“實不相瞞,這才是我第二次見她……第一次嗎……”

 他似乎在回味:“還是跟你的第一次夠味兒。”

 海雲舒臉刷得紅起來。

 見他這副喝醉輕浮做派,想理論個什麼,只怕也無濟於事。

 江成璟:“小姑娘沒什麼城府,一點好處,就感動的不得了。”

 海雲舒懶得理他的醉言醉語,訕笑:“江成璟,可以啊,你現在都淪落到靠美男計去籠絡人心了。”

 他只昏昏道:“這也算憑本事吃飯,不丟人。”

 罷了,不關自己的事,隨他去。

 海雲舒說着就要走:“那我祝你跟魯姑娘百年好合。”

 江成璟跳下石欄,擋着她的去路:“別走……”

 許是醉酒的緣故,他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沒站穩。

 海雲舒只覺他整個人山一般的壓過來。

 她忙扶。

 靠近時,看到他眼底的血絲,疲憊的雙眸,藉着酒勁兒像頑劣撒潑的孩子一般,溺着人,不肯撒手。

 她輕拍他:“喂,你先起來。”

 酒意上頭,他醉得厲害,執意把臉埋進她懷裏。

 她推了推:“江成璟,會被人看到的。”

 這還是朝堂之上強勢逼人的攝政王嗎?

 只見他睡眼惺忪,半晌,才喃喃道:“靈兒,對不起……”

 她的手,僵在半空。

 雲朝暮雨,魚水之歡,牀幃裏他若瘋起來可不講什麼憐香惜玉。

 有次她疼得厲害,推搪間的意亂情迷之時,他也曾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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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兒,對不起。

 他把所有的愧疚和愛意,都給了那個不可能得到的女人。

 *

 少青找過來時,江成璟正扒着欄杆吐得厲害。

 海雲舒閒閒地靠在一旁,手裏拔着狗尾巴草。

 “侯爵夫人?”

 “少青你可算來了。”

 “方才剛送魯姑娘下山,王爺就趕着折回來了,說是有什麼要緊的事,還不讓我們跟着。這等了半天也不見人,我只好跑上山來找找。”

 少青也是廢了好大勁才把江成璟扛在肩上。

 他是知道自家王爺的酒量,一杯就暈,兩杯就醉,三杯下去就該倒了。

 “幸好夫人在,不然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事。”

 海雲舒把狗尾巴草拔光了,扔到江成璟頭上:“我若不在,他早掉下山喂狼了,到時候普天同慶,萬民開席。”

 少青不敢接話,只是尷尬一笑:“夫人說笑了。”

 *

 海雲舒按着約定,晌午到後院的禪房和少陽一起用齋飯。

 “等天氣再暖和些,把你家琮哥兒也帶出來,我瞧他糯米糰子的模樣,喜歡的很。”

 “他那個小猢猻,愛鬧騰,別再擾了公主的興致。”

 少陽搖頭:“怎會?我疼他還來不及呢。”

 說着就要把腰上的環佩退下來給海雲舒。

 “我那也沒什麼小孩子的玩意兒,這玉佩是我父皇之前賞得,說是能辟邪,你拿去給琮哥兒留着。”

 “這太貴重了,怎麼好意思?”

 “說什麼呢?就當我給大侄子的見面禮了。我就是這直爽性格,又與你聊得投機,換做別人我還捨不得呢。”

 海雲舒恭敬接過:“公主如此說,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海雲舒幫她料理了婆家的糟心事,又捧了座金山獻到朱太后手裏,讓她在夫君和母親跟前大有面子。她自然也就看重她。

 海雲舒問道:“我瞧長公主很喜歡孩子呢,怎麼成親許久,也不見有動靜?”

 提起這事,少陽心煩:“我跟他,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