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他媽的有病!!
林煙開始煩躁,再好的脾氣,她可以選擇人。
這麼咄咄逼人,算什麼意思。
“我已經道歉了,不滿意我也沒有辦法,天災人禍的,誰能預料的到。”林煙失望的看了眼陸沉淵。
她不知道陸沉淵讓她過來,是什麼心態,之前他一直說,這件事跟她無關的,突然態度轉變這麼大。
林煙要走,陸沉淵跟在她身後,握住她的手,“我送你。”
林煙看向坐在輪椅上的顧一,將陸沉淵的手握的更緊。
顧一就差馬上站起來,陰狠的眼神,要把林煙撕碎。
“你的道歉,我不會接受!”
林煙冷笑聲:“不然呢?我把我的腿賠給你?你深夜給我男朋友打電話,我也完全有理由拒絕讓他見你。”
林煙的態度,根本看不出她的愧疚,顧父怒不可遏,橫眉立眼的訓斥說:“沒人教過你?做錯事就要認,跪下道歉,滾出我家。”
徐清麗心煩意亂的撥弄着手腕上的珠子,場面有些不能控制。
她太瞭解自己兒子的脾氣,能帶林煙來,這已經是他最大的妥協跟讓步。
顧家這麼不依不饒,不好收場。
陸沉淵惱火的護在林煙身前,森冷的嗓音如同沁入寒潭,“顧中庭,你別得寸進尺,給足你們面子,還在這裏亂叫。”
顧父氣到臉色鐵青,顧母拉住丈夫的衣袖,壓低聲音,“少說兩句,今天是明月的生日,別被這晦氣東西,影響心情。”
她說的晦氣東西,自然指的是林煙。
林煙泄憤似的,指甲狠狠戳進陸沉淵的掌心,攥緊他的手,用力到指節泛白。
“是你們讓我來的,影響到心情也是自找的。”
說完,她甩開了陸沉淵的手,一秒鐘也不願意多留。
走之前,若有似無的飄渺眼神瞧着顧一,眼尖的發現,她的腿稍稍動了下。
不是說癱了,沒有知覺了?沒有知覺的腿怎麼會動。
顧一迎着林煙疑惑的眸光,欲蓋彌彰的用毯子蓋住腿。
諷刺又覺得悲哀,她什麼時候混到這麼慘的程度,竟然在這個女人面前心虛。
林煙擡手,陸沉淵眉峯淺皺,不知道什麼意思。
林煙有點急了,踮起腳,陸沉淵這才領會微微俯身。
林煙趴在陸沉淵的耳邊低語,說話的時候,眼睛卻一直盯着顧一在看。
她沒什麼好怕的。
“她的腿能動,根本沒有瘸,陸沉淵她是在賣慘,博同情。”
林煙很篤定的語氣,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林煙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跟陸沉淵耳語,他們在說什麼,旁人一個字也聽不到。
越是這樣,顧一的臉色就越難看。
陸沉淵輕輕撩了下林煙的黑色長髮,“你看錯了。”
林煙震驚又失望,陸沉淵甚至沒有猶豫,不相信她說的話。
林煙笑笑:“你是希望我看錯了?”
哪怕林煙看到的是事實,陸沉淵也願順水推舟,這時候戳穿顧一。
如果現在當面戳穿,除了他以外,沒有人會選擇相信林煙,最後反而會他們覺得,林煙爲了污衊顧一,什麼話都敢胡編亂造。
“我送你回家!”陸沉淵沒有回答,林煙的問題。
林煙跟溺水一般,掙扎的呼吸都覺得困難,他是在害怕,刺激到顧一?
林煙眼神就沒從顧一身上放開過,顧一的神情,明顯是她急了。
她應該特別焦躁的,想知道她跟陸沉淵了些什麼。
陸沉淵閃避的態度,比讓她道歉的滋味還難受。
外面下起大雨,倒是映襯了她此刻,陰雨綿綿的心情。
陸沉淵要跟着顧一離開,徐清麗走近,出言阻止,“沉淵,你哪裏也不準去,陪明月過完生日再走,至於不相干的外人,隨便她去哪裏,沒有人歡迎她留下。”
徐清麗說完,拿出手機,她的舉動也只有陸沉淵能看懂。
他素來討厭威脅,如果誰有膽子威脅到他,他回錙銖必較的去百倍奉還。
陸沉淵眼底盡是無奈,從沒有想過,有一天過來威脅他的,竟然說他的母親。
林煙深呼一口氣,來之前,她還以爲陸沉淵是臨時帶她去見家裏人。
去的路上,她在想,該買什麼東西送過去,能討陸家長輩的喜歡。
自作多情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她已經能很確定,陸沉淵的母親,對她厭煩到了骨頭裏。
https://palace-book.com/ 聖殿小說
這種態度,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
現在好像所有人,都在逼迫她離開,耳邊時時刻刻的在提醒,她跟陸沉淵的這段感情,不會接收到祝福。
“你送我回去嗎?外面下着雨,天色又這麼黑,如果我出了什麼意外,是不是在場的都要來負責,是他們不讓你送我的。”
林煙聲音不低,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到,故意想讓顧一難堪。
心裏篤定,陸沉淵肯定會跟她走,他不會放心,她一個人回去。
“我讓司機送你,我晚點回去。”
林煙不可置信,茫然的仰着頭,陸沉淵已經去找他母親,宛如青松的背影,冷漠決絕。
這種情況了,他還選擇留下來,林煙身軀微顫,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裏滋生。
“不用了,我坐車!”林煙失落的開口,聲音如蚊吟,陸沉淵應該聽不到。
“滾出我家,沒教養的東西,髒了我家的地毯。”
林煙的臉不紅不白,再難聽的話,也沒有陸沉淵的態度傷人。
外面的雨越來越大,雨水拼命怕打着玻璃,悶雷滾滾。
林煙連一把雨傘都沒有,走之前陸沉淵也沒有一句關心的囑咐,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徐清麗的身上。
站在門口,雨勢大到澆在地上都冒着白煙,哪怕站在屋檐下,她的衣服跟鞋子都被雨水濺到溼了,冷的抱肩,狼狽憔悴。
陸沉淵哪怕送來把傘給她,她也不會覺得有現在這麼委屈。
淚水是鹹的,雨水是苦的。
雨幕中,穿着西裝沒有打領帶的男人,撐着把黑色大傘出現。
林煙有那麼一瞬間,以爲是陸沉淵。
直到看清男人的臉,脣角微勾,失落的心蕩在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