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柔凝視着屏幕上循環播放的那些圖片,每一張都像是一把刀直插她的心臟,讓她再也無法忍受。
轉過身來,一張血色盡褪的小臉煞白得如同小鬼。
“爲什麼?”
她質問那三人。
如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就是他們在暗中安排了這一切,讓她當衆出醜。
但云柔仍舊不懂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
雲鎮威沒有回答雲柔的問題,而是對着話筒說:“今天找大家來是要說明白一件事的。”
“正如你們照片裏看到的,想必也都猜到了吧。她就是洛煙柔,她的母親雲玉燕其實是我的私生女,當初洛家覆滅後,雲玉燕便帶着她的丈夫和女兒回到了雲家。”
“由於私生女這件事不光彩,所以此前雲家也未曾對外公開過。而這次,不得不公開是因爲這個人,如今叫雲柔的這個我的外孫女,謀害了我孫女,雲芷露。”
靜——
全場落針可聞。
雲柔聽到‘謀害’、‘雲芷露’字眼的時候,踉蹌了一下,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
那件事她做得如此隱蔽,又發生得突然,他們怎麼知道的?
明明只是她一時衝動而爲之,沒有證人也不會有證據,他們爲什麼會懷疑她?
沈夏青此時也不再是淡然的表情了,滿眼充斥着恨意,裹挾着熊熊燃燒的怒火直直注視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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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母親對一個傷害自己孩子的兇手的滔天恨意。
而云宏連作爲一個男人,雖沒沈夏青那般將情感表現得那麼直觀,但是眼神冷得要命,如萬年不化的堅冰。
雲鎮威,雲家氣場最強的人,原本就不怒自威。而此時眸子帶上了凜冽寒意,更是令人心生畏懼。
他看到雲柔驚駭且難以置信的神情時,在雲柔欲開口詢問時,打斷她。
“你是想否認自己沒有做過這些事對吧?你以爲沒有證據,我只是在詐你是嗎?但是沒必要,因爲”
衆人沒聽到雲鎮威的下文,反而從另一個方向聽到了迴應。
“因爲我的存在即是證明,我就是證人。”
隨着清脆的女聲響徹大廳,一個穿着侍應生服裝的人逐漸從人羣之後走上前來。
或許是她的氣場太強,其他人紛紛給她讓出道來。
雲柔從往兩側散開的人羣中間望去,只見一個修長的身形,一邊大步流星的往前走着,一邊取下頭上的假髮套。
一頭栗色帶着微卷的長髮,如瀑布般傾瀉而出,轉眼就從假小子變成了驚豔動人的大美女。
“你、你你你。”
雲柔看清樣貌後,哆嗦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而其他人,則是驚呼出聲。
“是雲芷露!”
“我聽說她已經……,原來還活着。”
“沒聽雲家主說嗎?這雲柔謀害雲芷露,現在看來是謀害失敗了,你們看那雲柔的表情,跟見了鬼似的。”
……
臺上的雲家三人,尤其是沈夏青,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雖然早就得知女兒還在世的消息,但也是才見到人。
之前積壓的悲傷、得知女兒劫後餘生的欣喜、以及此刻見到女兒還完好着的激動,化爲滾燙的熱淚,從沈夏青的眼角滑落。
雲芷露朝那邊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眶溼潤,“爸、媽、爺爺,我回來了。”
齜出一個大大咧咧的笑容,露出標準的八顆潔白皓齒。
團圓嘛,當然得開心些。
雲鎮威:“好、好、好孩子,回來就好。”
在大廳這裏事情白熱化的同時,密林那邊。
“所以我是因爲失了憶不記得自己是誰然後受你矇騙,才和你結的婚?”
“而且洛星微也不是我和你的女兒?”
聽完洛天鵬講述完的陸佳凝重複了一下要點。
洛天鵬點點頭,肯定了她的這些反問。
確認完了這些事情後,陸佳凝用左手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心口,然後轉過身來望向傅鞅,臉上露出了一抹如釋重負般的笑容。
傅鞅的左手還搭在陸佳凝的腰間,稍微用力地往裏收了一下,讓兩人貼得更近了一些。
其實傅鞅如今的如釋重負一點都不比陸佳凝少。爲了不傷凝兒的心,在他看到心愛的女人對於這件事這麼痛苦的時候,他只能假裝自己大度,讓凝兒不用過多的愧疚和自責。
但實際呢?哪個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女人和他人發生了關係,甚至還有了女兒這種事。
能剋制着自己對他們的殺意,不在凝兒面前表露出來,已然是他用盡所有剋制力的結果了。
那是因爲他知道已經發生的事不可挽回,而自己也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凝兒的,所以他才只能忍耐下來,接受這一切。
但今天知道原來事情真相是這樣的時候,尤其是洛天鵬並沒有和凝兒有過親密接觸,他們倆也沒有女兒的時候,他內心一下子就輕鬆許多。
彷彿突然壓在心口上的一座大山沒了,精神倍兒爽。
跟打通了任督八脈一般暢快。
“真好”
他不由感嘆。
陸佳凝自然懂他說的,因爲她自己也是這般想的。
“等等,既然你和那誰沒有那啥!那洛星微是不是?”
之前傅鞅還想了許久他該如何面對洛星微?
洛天鵬這個人他可以完全搞死,不重要。
但是洛星微畢竟是凝兒的女兒,但若要他接受自己心愛的女人與別人生的女兒,他自認自己無法做到不彆扭。
因此這件事還讓他頭疼了許久。
陸佳凝似是也想到了,紅着臉說:“我只和你有過。”
一旁的洛天鵬:……我不是那誰,你禮貌不?
但剛得知真相的兩人高興都來不及,纔不管洛天鵬是咋想的。
沒追究洛天鵬欺瞞陸佳凝,騙她結婚的事已然是傅鞅看在他當初救了重傷的凝兒的份上算他功過相抵了。
但他賣女求榮,讓年幼的洛星微自小便流落在外的這筆賬還得跟他算。
洛天鵬看着這兩人黏黏膩膩,恩愛的一幕,實在晃眼。
想當初即使是記憶盡失的陸佳凝,他與她最親密的接觸不過也就是拉個小手之類的。
自己果真是輸得一敗塗地啊。
突然一個女僕匆匆忙忙路過,看到洛天鵬的時候,驚訝了一下,隨後離遠了幾步,好似他是什麼瘟神。
“遭了”
這時,洛天鵬終於想起來洛煙柔的事。
這會兒宴會應該已經開始了吧,他得去看看情況。
帶着慌張的神色,着着急急地走了。
見洛天鵬如此,傅鞅和陸佳凝對視了一眼,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