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麼容易？”韓宴霖很清楚自己最近不在狀態，道理淺顯易懂，可真正實施起來，困難重重，他嘆息一聲：“你看他那得意樣兒，好像已經勝券在握了。徐局是他親叔叔，又有這麼多人支持他，我看他升副局的事，八九不離十了。我寫的那些實名舉報信，保準是被徐局扣下了。”
唐清念看向徐懷仁的方向，眸色晦暗不明。
徐懷仁與衆人寒暄一番，主動朝着唐清念走過來：“小唐來了，我聽說你也參與了選舉，年輕人有上進心是好事。你這個年紀，坐到這個位置已經很難得了。只要人還能留在局裏，就一定還有下次機會。我之前和你說的話永遠算數，想通了隨時可以來找我。”
那日在雲巖區調查處，徐懷仁被唐清念字句諷刺的話猶言在耳。
他可不是真的大度不計較。
不過是想操控唐清念罷了。
唐清念那日是如何羞辱他的。
他日落在他手上，他必定十倍百倍羞辱回去。
唐清念清楚徐懷仁是在提醒她，要讓她和二表哥滾出特調局，若她想留在特調局發展，想有下一次的升遷機會，就得乖乖去求他。
看他像個跳樑小醜一樣蹦躂。
唐清念心底不屑。
死到臨頭了還打官腔，擺架子。
現在有多嘚瑟，待會兒打臉就得有多疼。
唐清念狀似不明白他話中的深意，一臉認真道：“徐處長這話我就聽不懂了，選舉尚未開始，怎麼徐處長已經得知選舉結果了嗎？公開選舉，徐處長還能提前得知結果，徐處長的手段可真讓人佩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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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就是明晃晃的諷刺選舉有內幕了。
所有人都知道徐懷仁和徐局長的關係。
徐懷仁剛才那番話，好像已經知道他必定能升任副局。
現如今走後門搞內幕的，都這麼囂張了嗎？
衆人表面不敢得罪徐懷仁，心裏都難免失望懷疑。他們腳踏實地，努力工作，只想憑自己的本事得到應得的那份兒。可有些人生來就在羅馬，不用太努力，就能蓋過他們一切的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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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諷刺了！
徐懷仁臉色難看，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已經失言，多說多錯，憋得臉色鐵青，卻沒有再說什麼。
片刻之後。
伴隨着不知是誰喊的一聲“徐局來了”，衆人迅速分成兩排，自動讓開一條路。
徐達以及局裏領導班子的幾位領導由遠而近走來。
很快所有人都進了大會議室。
每個人桌前有一張不大不小的紅紙，一支筆。除卻候選人之外，其他人將自己心目中的副局人選寫在紙上，交上去即可。
非常原始的選舉方式。
看似公平公正。
……
唱票結束。
徐懷仁以十四票遙遙領先。
唐清念只得了三票。
其他幾位候選人甚至只有一票。
結果很明顯。
有人內心憤憤不平，表面不動聲色。
也有人大失所望，當場掛臉。
大部分人則起身恭喜徐懷仁。
徐懷仁表現得很是謙虛，不停地躬身示意：“多謝諸位擡愛，多謝。”
一陣嘈雜聲中。
徐達雙手擡起，復又往下壓了壓：“諸位……”
他的聲音一起。
所有人同時安靜下來。
徐達正色道：“選舉結果很清楚了，在宣佈最終結果之前。有一件事，我想大家都很關心。那便是前段時間各區頻發的乾屍案，遇害者無不死狀慘烈，引起上層領導的高度重視，頻頻與我電聯。所幸案件終於得以了結，各區均有命案，現在，就讓案件的總負責人，南明區區長徐懷仁同志，與諸位詳訴案情經過。”
徐懷仁再次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身。
徐達的做法是在給他立威。
他當然要抓住這個機會。
他走到最前方，他隨行的工作人員，很快打開大會議室的投影儀，幕布緩慢放下。
須臾。
幕布亮起。
入目便是乾屍案相關的圖片。
照片中的遇難者死狀幾乎是一模一樣。
衆人紛紛皺起眉頭。
徐懷仁清了清嗓子，開始了對案件的詳訴：“衆所周知，乾屍案始發於……”
一開始，他說的都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第一起幹屍案的事發時間。
接警時間。
出警時間。
總結了各區一共發生了多少起案件，以及受害人的信息等等。
最後重點來了：“乾屍案的真兇現已被捕，確定爲一隻色鬼所爲。該色鬼目前的修爲達到鬼將六階的水準，真兇目前被鎖在收魂符內。此案的卷宗經過全部整理完畢，案情通報會發到各區。箇中細節，諸位都會得到詳盡的資料。真兇會移交至總局，由局長親自處決。”
他話音落下。
支持他的人紛紛爲他鼓掌。
徐懷仁一臉痛惜：“乾屍案牽連甚廣，受害者達到數十之衆。拖了這麼久才抓到真兇，了結案件，對此我很慚愧。往後必定再接再厲，杜絕此類事件發生。”
冠冕堂皇。
高調唱得不錯。
韓宴霖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心裏想着一會兒回了處裏就離職。
不特麼幹了。
誰愛幹誰幹！
反正他是不幹了！
卻在這時，唐清念指尖夾着筆，舉了下右手。
坐在主位上的徐達看向她：“唐副處長請說。”
唐清念站起身：“徐局，諸位領導同仁，關於乾屍案，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問徐處長。”
乾屍案草草了結。
大家心裏都有疑問。
可誰又會去得罪徐懷仁呢？
聽到這話。
衆人齊齊將視線落在唐清念身上。
聽聞這位年輕的副處長可以開鬼門，雲巖區已經許久不曾集體送鬼魂到局裏。在場所有人，沒人能看出她的修爲。這隻能說明，她不僅年輕，修爲還遠在衆人之上。這樣的人才，卻因上層領導班子沒有關係，只能在雲巖區，擔任一個小小的副處長。
埋沒人才，真是可笑！
站在前方的徐懷仁面色一變，神色不悅地瞪着唐清念：“唐副處長，我想我剛才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如果細節上有什麼不明白的，會後會有資料卷宗送到你們區。你看過資料卷宗，再不明白可以單獨來問我，何必耽誤大家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