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放了她,讓她和我的妻子團圓。她爲了我們大梁廢了八條尾巴, 如今命不久矣。放了她。”
一個霹靂的雷擊穿入了男子的身體,男子捂住心臟後退了兩步。
像是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壓着他,讓他的身體不住地彎了下來。
可他還是咬牙堅持。
宋茗微看得這一幕,心疼欲裂。
允祀,你何至於此……
我娘,該由我來救,你……
“皇祖父,自從我八年前見到了我的娘子,我就知道咱們家虧欠了她。她沒有孃親陪着長大,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你們抓走她的孃親是爲了什麼。出於彌補,我靠近她,想要了解她。卻沒想到會到如今一敗塗地的地步。皇祖父,在我知道我們鬼胎的身份,我才徹底明白。我知道我是什麼身份,用我來替代他們九尾狐,你放他們一條生路 。”
老者怒氣騰騰。
“你憑什麼以爲你這麼一說,我就能放過她。就算她剩下的時日不多,可九尾狐渾身是寶,等她死後化爲原形,再作爲貢品,也能延續咱們百年繁榮。”
允祀聞言,冷冷道:“皇祖父,你以爲我進來沒有準備的嗎?大梁的江山說的穩固,可我作爲下一任的鬼胎,皇祖父以爲,這個江山不會飄搖?我只給你三天的時間,如果三天後,皇陵沒有將我丈母孃安全放出。 我要讓大梁江山受到重創!”
老者聞言,指着他的手指連連發顫。
“孽子, 你爲了這麼一個妖孽,竟要顛覆祖宗江山。你……瘋了!”
“我瘋了?是你們瘋了!九尾狐一族從沒有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你們濫殺無辜。知道我從身邊最爲信任的人口中得知這個祕密的祕密的時候我在想什麼嗎?我覺得恥辱!什麼天潢貴胄,什麼天子驕子,讓我噁心!”
“你!”
“你放是不放?”
宋茗微見他堅決的神情,這一刻,她很想抱他。
她的目光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鮮血一滴一滴落在了地上, 宋茗微看到手臂上裂開的口子,想來該是們開始的兇獸啃噬的。
宋茗微怔忪站着,眼淚控制不住地落下。
“允祀,你這個笨蛋。”
他曾說過,“如果他是你的命,那麼你記住,你宋茗微,是我的命!”
宋茗微這一刻全然失聲。
老者驟然轟出一節鐵鏈子,鏈子穿過允祀的琵琶骨,允祀昂頭低吼了一聲,卻笑了起來。
“祖父,你要遵守諾言。”
“我自會!你別後悔,這獻祭可是十分痛苦的事。現在如果你要退出,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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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祀挑起了眉來,道:“我允祀除了一件事,其他永不後悔!”
老者眯起了眼,“你後悔的是什麼?”
琵琶骨處鐵鏈牽扯,允祀的臉色白了三分。
他身上的黑袍驟然溼透,一滴滴汗水連着血水從衣角那低了下來,染溼了那一層階梯。
“我後悔的是,沒有讓她先遇到我,而是我六哥。儘管他們是命定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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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茗微聽得這句話,心中無限悲痛。
命定的戀人……
是又如何,她願意飛蛾撲火,允稷卻逃地遠遠的。
她想要一意孤行,他卻親手將她推離。
此刻
,她宋茗微就連一根頭髮絲都是他允祀的。
畫面一轉,允祀坐在那法臺之上,血紅的眸子猙獰恐怖。
他的雙手被鐵鉤子刺入。
他的頭頂上出現一個極爲可愛的嬰孩虛體。
嬰兒淚眼汪汪,嗚嗚地哀鳴。
那是允祀的鬼胎虛體……也是最能反映他身體虛弱痛苦的可憐鬼胎。
宋茗微見狀,怒斥道:“先帝,你這個竊賊,你這個懦夫,你給我滾出來!”
先帝沒有出現,然而宋茗微身邊卻出現了兩條鞭子。
鞭子揮舞,直直朝她打來。
宋茗微快速逃離,卻被打中了後背。
那像是被打入魂魄的抽痛,她倒吸了一口涼氣,身體的力量登時被抽走了一半 。
“師父……”蔡勇來到了宋茗微身邊,扶着宋茗微坐了起來。
“師父,你別動。我來。”
宋茗微忙拉住他。
“你要做什麼?”
蔡勇落下淚來。
“師父,你或許不知道,我們家世代盜墓是爲什麼……”
在宋茗微震驚詫異的目光中,蔡勇騰空而起,七條幽藍色的尾巴從他的身後破空而出,張揚在了這宮殿之上。
宋茗微詫異地說不出話來。
“你……”
蔡勇點了下頭,“抱歉師父,之前我沒有告訴你。因爲我不知道我能走多遠,我能不能到這裏來,摧毀這個祭臺。可今天,我做到了。我們家是曾經逃亡的九尾狐,血親都死於非命,我們隱姓埋名我, 我們想要復仇!自從我高祖父發現了皇陵的古怪之後起,我們就開始做盜墓這一行了。高祖父來了後沒有回去,曾祖父來了後也沒有回去,祖父……我父親……他回來了卻神志不清了。 ”
蔡勇捂着雙眼,指着那個祭臺狠狠道:“我要搗毀了這裏!”
血仇不報,何以爲人?
整個九尾狐一族的仇恨,被虐殺的仇恨,如何能不報!
他深吸了一口氣對着宋茗微道:“師父,我是註定要叫你師父的,我經歷了那些慘痛過往,卻止步於七條尾巴。我替你擋着,你快去救下你的夫君。我在這等你,我們將這裏毀了!”
宋茗微看着蔡勇那小小的身影,登時覺得喉頭哽咽難忍。
她搖着頭,道:“蔡勇,你別去。你在這等我,就算我頭破血流,我保證我一定能活着來與你並肩作戰。你聽師父的。”
蔡勇笑了笑,“別當我是小孩子,我是個男人。”
“快去吧。”蔡勇說着就拿出了一根羽毛插在了她的鬢角。
“師父,你要好好活着。”
宋茗微紅着眼點頭。
“你也是。”
就在宋茗微飛身向前的時候,蔡勇的七條尾巴打在了那臺階之上,臺階上猛地出現了四個鐵欄杆朝他而來,將他圈了起來 。
“快走,師父!”蔡勇大喝了一聲,宋茗微回頭看了蔡勇一眼,蔡勇的七條尾巴像被燙傷一樣,發出了呲呲聲。
“蔡勇!”
“走!”
宋茗微不敢再回頭,她飛身而起,朝着那高臺而去。
簾帳裏頭,男子閉眼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