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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雨着涼,南希回到莊園低燒不斷。
下午輸液退燒了。
夜裏又反覆。
一直折騰到第二天中午,才穩定下來。
發過燒的身體很虛,腦袋沉得厲害。南希靠在牀頭,清醒了一會兒便找出手機,給安妮發了一條信息:“到紐約了嗎?”
倫敦飛紐約,八個小時就能落地。
現在應該到了。
她等着回信,對方卻遲遲沒有回覆。南希退出信息框,點開了郵箱,給安妮發了一封問候的郵件。
再次等了等。
依然沒有得到回覆。
南希以爲安妮是太忙了,剛到一個新的環境,很多閒雜的事情需要處理,沒瞧見她的信息,所以沒及時回覆。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三天。
在南希發送了十幾條短信都得不到回覆的第三天,她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
她打電話給通訊營業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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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告知她安妮的手機號碼已經註銷了。
她聯繫e-mail郵箱官方客服,對方同樣回覆她,安妮的郵箱已經於三天前主動註銷。
威爾森伯父伯母的電話也成了空號。
到這一刻,南希才知道,安妮搬離倫敦是永遠消失。
她再也聯繫不上她了。
“咯吱——”
主臥房門從外邊打開,南希聞聲看了過去。先是看見男人筆直的雙腿,隨後才看清他整個身段。
權景州進了屋子。
他拿着一碗剛衝好的感冒藥,走到牀邊。看見牀頭那碗沒動過的小米粥,“味道不好嗎?怎麼沒喝?”
南希緊了緊手裏的手機。
她轉過身朝向牀邊的權景州,緩緩擡起頭,蠟白的小臉望着他,乞求道:“安妮是我唯一的朋友,讓我跟她保持聯繫好不好?”
生着病,女孩臉色蒼白。
沒有半點血色。
看起來羸弱不堪。
權景州放下手裏的藥碗,他在牀邊坐下,拿起裝有小米粥的瓷碗,“希希,先喝點粥再喝藥,空腹喝藥對胃不好。”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
南希伸手攥住他的西裝袖口,再一次說:“安妮已經去紐約了,大洋彼岸,我和她不會再見面了。”
“景州,不要讓她徹徹底底消失在我的聯繫人裏好不好?我只有她一個好朋友,我想偶爾跟她說說話……”
“你爲她做的已經夠多了。”權景州打斷她的話。
注視着女人含淚的眼睛。
權景州屈指擦拭她臉頰上的淚痕,擦去淚水。
她親手爲安妮做小蛋糕,冒着大雨抱着蛋糕盒往機場跑,結果弄壞了自己的身體,斷斷續續十幾個小時才退燒。
這幾天一有空,就拿着手機給安妮發信息打電話。
小到做蛋糕,大到保住安妮家的公司,她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操心着,全盤將安妮放在心上。
她病着,權景州也心疼。
他拂了拂她鬢角被淚水打溼的碎髮,溫聲哄道:“不是要去迪士尼樂園玩嗎?等身體好了,我們就去玩。”
南希定定地望着他。
一直望到視線變得模糊,她才低下頭收回目光。
她知道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權景州不會再讓她聯繫上安妮。如果再繼續纏下去,把他惹生氣了,倒黴的還是安妮。
南希沉沉地點了點腦袋,“我知道了。”
權景州很滿意她的回答,男人摸摸她的臉。他舀了一勺小米粥,喂到她嘴邊,“希希,先喝點粥。”
“我沒什麼胃口。”
“煮面條吃好嗎?”權景州低頭去看她的臉,“意面味道濃你會反胃,吃清湯面好嗎?”
南希沒說話,只點了幾下頭。
權景州給她蓋了蓋被子,“嗯,我去煮面,你躺着休息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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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后,威爾森·安妮彷彿從未出現在南希的生命裏。
她再也沒提過‘安妮’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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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下旬。
權家與周家舉行聯姻婚宴,南希隨着權景州一同去參加晚宴。
禮服上午送到了莊園。
此刻。
妝發師給南希整理好頭髮,又看了看她臉上的淡妝,一切都打點好,才離開臥室。
人走後,南希脫下家居服。
拾起禮服往身上套。
南希站在全身鏡前,反着手去拉身後的拉鍊。鏡中映入權景州的身影,男人握住拉環,將拉鍊從下至上,從她纖細的腰肢拉至她後頸。
他伸手到梳妝檯拿了一條項鍊,戴上南希白皙的脖頸。
他站在她身後,握住了她垂在右側的手。女人右手無名指上戴着婚戒,鑽石耀眼奪目。
權景州彎腰吻了一下她的臉頰,“很漂亮。”
南希揚脣,淡笑。
笑意不達眼底。
她看着鏡中的自己,以及身後親吻她的男人。
這條酒紅色長款禮服是他選的,將她的好身材襯得淋漓盡致。項鍊是他選的,與禮服很搭。臉上的淡妝也是化妝師按照他的吩咐化的。
可以說,南希從頭到腳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喜好。
當然很漂亮。
兩人牽着手離開莊園,夏風開車離開,往維多利亞大酒店駛去。
今晚來的賓客衆多。
月前權家家主明說會親自參加這樁訂婚宴,所以來的人格外多。除了兩家的親朋,其餘都是想跟權景州搭腔的。
不乏商圈老總、年輕俊才以及娛樂圈有資本撐腰的大明星。
車子抵達酒店大門。
搭乘電梯上樓,剛進會場大廳,便有許多人圍了上來。
自從安妮一家搬離倫敦,南希便天天跟着權景州轉。公司上班、參加局會、外出談一些合同,他都帶着她。
她不太喜歡這種場合。
衆人諂媚、說話左右逢源,官腔明顯。
在門口停留了三五分鐘,見南希擰眉不悅,權景州禮貌與周圍人回了句話,便帶着她往貴賓席位方向去了。
坐在沙發上。
他給她理了理裙襬,“想吃點什麼嗎?紅絲絨蛋糕還是桂花糕?”
南希搖頭,“還不餓。”
“喝桂花茶好嗎?”
“恩。”
權景州讓人去沏茶,他則詢問服務生要了條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