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像高中那樣，每次我受了傷都有你在我的身後……”顧妄琛知道她不想聽。
可這些話他很想說。
楚綿和他說過心裏的話，可他從來沒和楚綿坦白過。
就像他從來沒和楚綿說過一句愛她。
“楚綿，你可以繼續浪漫明媚，回到我的身邊，好嗎？”他想伸手去觸碰她。
卻在楚綿轉頭看向他的那一瞬間，僵在了空中。
她眼裏的情緒太陌生，陌生得讓他心裏發慌，無奈。
愛是什麼？
愛是伸出去卻不敢觸碰的手。
他開始在意楚綿的情緒，在意楚綿看自己時的眼神。
他無能爲力。
“回到你的身邊嗎？”她重複着顧妄琛的話，聲音很輕。
“你真覺得，一顆縫縫補補的心，是幾句話就能複合的？”楚綿望着他的眼睛。
她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愛意，可她的眼睛裏卻沒有愛意了。
“回到你的身邊，我只會想要報復你。報復你這些年對我的傷害，我恨不得壓垮你的公司，搶走你的一切，讓你一無所有。”楚綿真的恨他。
恨透了。
她怎麼可能原諒他？
他就是再跪下一百次，都不足夠！
“我可以給你我的一切，只要你想要。”他神色嚴肅了起來。
楚綿笑，“好啊，那就先把顧氏集團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轉給我，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顧妄琛看着她的眉眼，他巴不得她要點東西，也比他這樣漫無目的的好。
“你知道我，我很認真。楚綿，我給你百分之十五，你真的敢要？”
楚綿睨着他。
顧妄琛的臉上寫滿了“給，全都給”，這讓楚綿有些沉默了。
對於顧妄琛來說，錢算什麼呢？
他什麼都有了，可又有什麼用呢？
他失去了最愛的女人，他失去了一個本該屬於他溫暖的家庭。
別人沒有錢，但他有一日三餐的熱飯，他有老婆孩子。
可他什麼都沒有。
他酒局喝到吐，喝到醫院，陪在身邊的也只有助理。
他懷念楚綿在他身邊的日子。
他懷念每一個醒來都有楚綿睡在他手邊的日子。
他開始懷念楚綿每每看向自己時充滿愛意的眼神。
他懷念楚綿爲他做飯在家裏等他的溫馨畫面。
他懷念，懷念當初的一切。
他求求老天，把楚綿還給他吧。
他求求楚綿，再看看他，再爲他停留一秒……
“我敢要。”楚綿回答他。
顧妄琛點頭。
他拿出手機給意森打電話，“意森，我要轉股份。”
楚綿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她聽到顧妄琛說，將他手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轉給自己。
酒宴嘈雜，可他的聲音卻是那樣的清晰。
他根本不在乎，不在乎錢！！
他現在想要的只有一個——楚綿。
他要楚綿回到他的身邊。
他電話沒打完，楚綿就站了起來要走。
“楚綿，你還要什麼？”他問。
楚綿的腳步停下來，她看着遠處，聽着他的話，只覺得諷刺。
“什麼都要，只要是你給的。”楚綿說完便走了。
沈嬈回來的時候，楚綿已經離開了。
段瑾年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
他來到顧妄琛的身邊，看着顧妄琛的眼神有些複雜。
他見過無數模樣的顧妄琛，卻偏偏沒見過這樣舔狗的顧妄琛。
他竟然願意把自己百分之十五的股份都給楚綿。
還對楚綿說——楚綿，你還要什麼？
這話真是讓他重新認識了顧妄琛，他是真的認真了。
同時也告訴了段瑾年，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老顧，早點回去休息吧。”段瑾年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顧妄琛。
顧妄琛和楚綿之間的關係太複雜了。
他覺得，一時半會兒他們倆糾纏不清了。
“我覺得你最近太累了。”段瑾年又說。
顧妄琛坐在高椅上，他瞳孔確實很紅。
他整個人明顯不如以前恣意瀟灑。
以前的顧妄琛走到哪裏都很有氣場，那種壓迫感讓人無法靠近。
現在的顧妄琛整個人都霧濛濛的。
很難講。
“坦白說，這種我不能掌控的局面，確實讓我很疲憊。”顧妄琛衝着段瑾年誠懇地說。
他習慣將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裏。
他是主宰者，他帶領着一切掌控全局。
可現在，他什麼都不是。
“阿琛，得不到就算了。人生總是要有點遺憾的。”段瑾年安慰他。
他搖頭。
他要讓楚綿回頭。
一定。
“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阿琛，楚綿真的不愛你了。”當一個女人開始無情地看着你，只跟你要錢的時候，就證明她徹底死心了。
楚綿跟他要的是十五的股份，而不是顧妄琛愛她，和她結婚！
再看看剛才楚綿看他時的眼神。
她何時那麼冷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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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們見過，楚綿哪次看顧妄琛的眼神不是充滿欽佩和溫柔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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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愛顧妄琛愛到了骨子裏時，眼神裏的愛就會有很多情緒。
“清醒一點吧。馬上就是年底了，公司還有很多要忙。不要把自己的身體搞垮了。”
段瑾年之前沒看到楚綿的態度，可能還會讓顧妄琛堅持堅持。
但現在看到了楚綿的態度之後，他只能勸顧妄琛死心。
楚綿至少還能開開玩笑叫商宴一聲阿宴。
對顧妄琛只剩下冷漠和薄情了。
從他的角度來看，顧妄琛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公司很重要嗎？”顧妄琛眼底浮起一層冷笑。
“公司不重要嗎？你小心女人沒追回來，自己苦苦經營的商業帝國最後也被人擊垮！”段瑾年的聲音大了些，語氣格外嚴肅。
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兒，他顧妄琛難道不懂嗎？
“因爲你是顧妄琛，你還能再去追楚綿。如果有一天你變成一個平凡人，普通人，我看你還靠什麼資本追楚綿！！”
公司重要嗎？怎麼不重要？
這是他的資本不是嗎？
“你若是連個公司都沒有，她和你要錢，我看你怎麼辦！！”
他現在能把十五的股份說給就給了，如果沒有股份，他怎麼辦？
顧妄琛笑了。
段瑾年確實有罵醒他。
“沒有辦法，只能找你。”顧妄琛對段瑾年說。
段瑾年無語。
“我們這些個人裏，你是最有本事的。你別自甘墮落，我瞧不起你！”段瑾年冷哼着，說完就去找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