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牛車上,沈梨花一直悶悶不樂,沒有說話。
沈七月知道她心裏難受,也不打擾她,直接打開了點心,摟着醜丫餵了起來。
“七月,”沈梨花摸了摸沈七月的頭,“就說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別告訴娘好嗎?”
沈七月點點頭,沈梨花捏了捏她的耳朵,勉強笑了笑。
回到沈家小院,白氏正抱着小包子和桃桃在院裏逗雞玩,看見一行人進門,站起身高興地看着大家。
下一秒,她的笑容就漸漸收了下去。
“梨花,你……”
“娘,是我沒福,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
眼看二人又要相對而哭,沈七月趕緊將小包子抱起來,笑道:“小包子,大姐這回要在家裏住好久了,你開不開心?”
白氏一愣,“怎麼回事?”
“孫家人多地多,豈會讓大姐在家閒着,大姐身體沒有調養好,我讓她在家多住一段時間。”
“唉,可憐的梨花,好在你跟女婿還年輕,養好了身子以後再要。”
白氏在沈七月的耳提面命下,知道女人在月子裏不能多哭,梨花這也算是小月子,更是不能哭,便努力揚起嘴角安慰道。
晚飯時,沈七月將今日準備給孫家的菜和肉全都做了,上次沈梨花匆匆而去,沒有吃到她做的飯,今日一嘗,不禁睜大了眼睛。
“七月,這是咋做的啊,咋這麼好吃?”
白氏驕傲地看了一眼沈七月:“你啊,在家多住一段時間就知道了,這丫頭能耐大的很。如今家裏可全靠她撐着呢。”
沈七月被她誇得不好意思,只顧吃飯,不好意思擡頭。
陸景桓驚奇地看着她這副樣子,他竟從不知道,沈七月還會害羞……
吃完晚飯,沈七月拒絕了沈梨花想要幫忙的請求,由陸景桓和墨影幫忙把碗收進了竈房。
“七月,讓墨影洗吧。你早點去歇息吧,明日不是還要上山?”
爲了不引人懷疑,沈七月隔一段時間就要去山上拔些藥草和一點花椒,不然她實在沒法解釋這源源不斷的藥草和調料。
空間裏的植物真的是長得太快了,院子裏的藥草已經快晾不下了,每日碾腰都碾得腰痠背痛。
看來要快點重新找到藥草的買家了。
墨影在燭火的陰影中翻了個沒人看見的白眼,認命地走到竈臺前。
“墨影,今天謝謝你了,看在你救了我大姐的份上,你帶虎子喝花酒的事,我就跟你不計較了,不過沒有下次啊。”
墨影撇撇嘴:“下次我自己去,不帶小叛徒。”
“你說什麼?”沈七月作勢要去捶他,墨影一閃身,碰到了蠟燭,燭光瞬間熄滅。
她眼前突然一黑,腳下左腳絆右腳,往一側倒去。陸景桓反應迅速,迅速接住了她,二人結結實實抱了個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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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吧?”
這麼近的距離,沈七月感受到陸景桓的心跳迅速加快,並且越來越快,她不禁擡頭看向他,這廝的心跳再快下去,怕是要猝死吧?
二人之間的距離本來就近,隨着沈七月的擡頭,陸景桓也低頭看向她。黑暗中,二人呼吸相聞。
“誰幫我點一下蠟燭?我啥也看不見啊。”
墨影的突然出聲,將沈七月的神智拉了回來。
她趕緊推開陸景桓,黑暗中,她覺得自己的臉彷彿要燒着了,空氣中的氧氣似乎也不夠用了。
她的嗓子發乾,偷偷嚥了好幾口口水,才感覺好一點:“謝謝……啊,我沒事,那個……我去給大姐鋪牀,我……先走了?”
陸景桓下意識點點頭,隨後想到這麼黑,她不一定看得見,忙開口道:“好,你慢點。”
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外面的月光灑了進來,把竈房裏照得十分亮堂。
沈七月藉着月光走了出去,陸景桓回頭瞪了一眼墨影,也甩袖離開。
回到房間的沈七月怎麼也平靜不下來,見沈梨花已經和醜丫一個被窩睡得正香,桃桃也睡着了,便想進空間衝個澡。
沒想到兩天沒來,不僅植物已經成熟,整個空間又再一次地變大了!現在空間的大小整整有剛發現時的一個半大!
到底發生了什麼?自己時間也記錄了,每天做的事情也記錄了,都沒有發現必然規律。
那空間到底爲什麼無緣無故變大呢?
她匆匆洗完澡,煩躁地舀起一瓢靈泉水喝着,水中倒映出一個滿臉討喜,五官俏麗的女孩模樣來。
沈七月呆住,這……是自己嗎?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看了?
奇怪歸奇怪,可女孩子誰不想變漂亮,自己漂亮了,以後面對陸景桓這個比女子還好看的妖孽,再也不會自慚形穢了。
想起陸景桓,她不禁想起剛纔那個擁抱,那個傻子,心跳那麼快,該不會沒跟女子近距離接觸過吧?
她輕笑起來,可笑到一半,她突然定住,陸景桓?
對啊,陸景桓,自己怎麼沒早點想到他呢?
第一次空間變大時,正是陸景桓第一次來的時候,而第二次變大時,自己就猜測過會不會是陸景桓和墨影的原因。
剛纔聽到陸景桓劇烈的心跳聲時,太陽穴突然跳了一下,她還以爲是一時沒站穩頭暈了,沒當回事。
如今看來,是不是空間在撕裂,她才覺得太陽穴脹痛?
想到這個可能,她激動得手腳輕顫,如若真是這麼個原因,那……自己能承包果園了吧?
“七月,你怎麼還不睡?”天空中傳來沈梨花的聲音。
沈七月猛然回神,出了空間,沈梨花正坐在炕上疑惑地看着她,“七月,你坐着想什麼呢?眼睛都不眨?”
“哦,想明日做什麼早飯呢。嘿嘿。我這就睡。大姐,你也快睡吧。”
沈七月心中有了底,心情也跟着愉悅了不少,迅速脫衣,躺在桃桃身邊,很快就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
而沈梨花則沒了睡意,起身披衣來到院中。
院中無人,每個屋子都黑着燈。
四月初的風,仍帶着絲絲涼意,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搬了個凳子坐在廊下,仰頭看着天上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什麼。
坐得久了,她害怕醜丫起夜找她,站起身準備回去,目光突然定格在牆頭上。
月光投射下,萬物彷彿披上了銀光,一捧小花被靜靜地放置在牆頭上,沒有人知道放了多久。
她悄悄走到牆下,那是一捧是山野間最常見的野花,也是他……爲她編花環時常用的野花。
沈大雲悄悄地靠在牆下,感覺到她就在離自己一牆之隔的地方,滿足地笑了笑,轉身離去。
屋子裏,墨影正支起身子緊緊盯着門外,彷彿一隻隨時捕獵的獅子。
“不是壞人,已經走了,快睡吧。”黑暗中,陸景桓的聲音從炕頭傳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