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那人猙獰的笑聲在夜空下傳的極遠,他眯着眼睛盯着容非衍說:“容非衍,我好容易將她們都抓過來,現在讓我放了她們,你說的倒是輕巧。”
容非衍望着眼前的那人,雙手如鐵鉗般握緊,身子如同青松,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
https://palace-book.com/ 聖殿小說
隨着時間一點點推移,在他心臟的最深處,彷彿塌陷的越來越快,越來越痛,那種痛幾乎快要他站立不穩。
他扭頭看了一眼瑾色的方位,眸底泛起層層波光,一顆心也沉墜下去,心中想着,以後是不是再也不會有與她牽手相伴餘生的那一天?
這種無聲的痛,使得他呼吸變得紊亂,他硬生生的將它逼到一邊,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她們安全。
雖然已經是春天,但是夜風呼呼的叫着,在山澗來回飄蕩,讓他的心愈發的冰冷疼痛。
那個人開口說話了:“容非衍,趁着這會兒還有時間,不妨來玩一個遊戲吧。”
那人說完,走到瑾色身邊,從口袋裏拿出一顆蘋果,放在她腦袋上面,滿意的看着瑾色憤怒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我們看誰先打中那顆蘋果,先打中的,可以決定誰的生死,自然,那個沒打中的。”
他沒有再說下去,但是意思卻不言而喻。
“不要,不要答應他!”雲詩怡快速叫了起來,瑾色肚子裏有她的外孫,她不敢賭,所以她叫道:“你們打我,你們打我吧。”
“這是你兒子選的,可怪不得別人哦。”那人說完扭頭看像瑾色:“你有什麼要說的?”
瑾色凝視着他那雙陷在黑暗中的眼睛,抿脣不語。
夜色清涼如水,周圍寂靜無聲,瑾色渾身發冷,而肚子裏的孩子彷彿感受到她的無聲的恐懼,正在不安的踢騰着她。
她深吸一口氣,強自平穩呼吸,清冷的目光看着他說:“你抓我們過來,不就是驗證了你心裏變態的想法,不是嗎?你讓容非衍做出選擇,實則是讓他遵循你的遊戲規則,而你知道,這樣的遊戲規則是你建立的,就算別人打敗了你,也逃不過你親手創建的規則。
因爲從一開始,我們雙腳站在這裏的時候,你就不允許失敗,更不允許別人破壞你建立好的規則,這樣的你,我敢斷定,你在生活中一定是個失敗者。”
此話一出,那個人面色不變,嘴角依然噙着一抹笑容,只是目光裏的溫度變得冷了些。
雲詩怡緊張的看着瑾色,眼淚撲簌撲簌的往下落,心中難過不已,色色,不要激怒他,他會傷害你的。
外界怎樣都不在瑾色的眼中,她凝睇着那個人繼續道:“你本身條件極爲優越,但是卻是生活上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你之所以選上容非衍,那是因爲,其實你們有着相同的遭遇,只不過容非衍過的是另外一種人生,而你的人生,早在被自己給毀了,我說的對嗎?”
那人笑了,她擡手勾起瑾色的下巴,目光極其溫柔的看着她:“瑾色,我不得不佩服你眼光真的是毒辣,可是你又是從哪看出來的呢?”
瑾色不爲所動,眼睛平視這個人,一字一頓的說:“因爲從你出現的那一剎,你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隱藏自己的身份,爲的就是不想要別人知道你到底是誰,之所以你這麼做,一是你覺得這樣安全,二是你覺得這麼做可以給對方造成一定的恐慌。還有,你根本就是喜歡故弄玄虛。”
“哈哈——”那人對着瑾色的下巴摩挲兩下,目光極盡溫柔,但是溫度卻冷的駭人,他挑眉看了一眼容非衍說:“不得不承認,你家老婆還真是聰明,可惜了,到此爲止。”
瑾色的心猛然一沉。
他說的到此爲止,那是不是就要取她的命了?
“慢着!”容非衍臉色緊繃,聲音冷硬的說:“用我換她。”
“好一個夫妻情深。”那人說道。
“現在我改變主意了。”那人拿走瑾色頭上的蘋果,興味盎然的說:“她這麼聰明,我擔心人生太無趣,暫時留下她的命,也好過我太寂寞。”
瑾色並未因爲他的這句話而鬆一口氣,同時心再次提了起來。
“寶貝兒,乖,別怕,我會溫柔的待你。”那人對瑾色說完,薄涼的目光看向容非衍。
擡手一揮,便有人將一把槍放在他的手中,他對着槍口吹了一口氣說:“這一個遊戲,換你媽來。”
看着他對着雲詩怡舉起了槍,瑾色心中萬般念頭電光火石的一下子閃過,
她被綁起來的手下意識抓緊,想到什麼脫口而出道:“我猜,沈經國跟你的關係一定不一般,否則你也不會派人去殺他!”
那人臉色倏地一僵,沒有情緒的表情看着瑾色。
看那人動作有所遲疑,瑾色鬆了一口氣,將心中做的許多設想大膽的說出來:“你殺沈經國,那是因爲你就是他的孩子,而你,根本是母親偷情留下的產物!
其實你恨你的母親,加上你的生活環境以及優越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允許自己有這樣不堪的過去,所以你策劃了謀殺沈經國,並且算準我會去找他,於是想將這一切嫁禍給我,但是沒想到我逃走。”
“而你之所以將目標鎖定在容非衍的身上,那是因爲你在很久之前就認識他,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們或許在同一個學校上學,對於你本身就是一個非常自負且又自大的人,所以你不允許學校裏全部是有關於他的傳聞,所以你發誓要讓自己超越容非衍,成爲神一般的存在。”
“然而你並未打破那個記錄,也或許是失敗了,加上你自身的原因,導致了你極度扭曲的心裏,而你根本不允許自己的失敗,所以從很久之前開始策劃怎麼讓他一無所有。”
當容非衍聽瑾色說這些話的時候,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有什麼東西清晰的闖入腦海中。
他曾經查過連勝的資料,得知他也上過哥倫比亞大學,只不過比他晚了兩屆,算是他的學弟。
如果這一切推測成立的的話,那眼前這個人是不是就是連勝呢?
想到連勝,容非衍的目光愈發深邃,不見邊際。
他目光凝視着瑾色,心中疼的難受,這個女人啊,叫他如何不稀罕到心窩子裏?
全程中,那個人凝視着瑾色,藏在衣服裏的面色愈發的冰冷起來,他一句話沒有說,就這樣的盯着瑾色,眼睛漸漸從一開始的溫柔,變得陰鷙冷魅。
“你說的一點都沒錯,沈經國該死,所以我就勉爲其難的送他死了。”他語氣輕鬆的說。
“爲什麼?”瑾色心尖一抖,“他不是你的父親嗎?”
“父親?哈哈哈。”那人笑聲蒼涼的說,因爲劇烈笑容,使得他的聲音爆發出一股讓瑾色熟悉的感覺,也只是一晃而過,他又恢復到之前的那種不正常聲音來。
話鋒一轉,他聲音冷的猶如鬼魅,在這樣的夜色中,讓人遍體生寒。
“我沒有這樣的父親!”他說完,冷睨着瑾色說:“我的人生中,根本沒有這樣的父親存在!”
每說一遍,他就無比的痛恨自己身上流淌的血液不是純粹的,是沈經國這樣低等人的血。
“你自欺欺人。”瑾色說。
“哼,沈經國死了,對你不是好事嗎?”那人只是剎那變色,又恢復之前的雲淡風輕,“你不是一直都在追查是誰殺死你母親嗎?現在沈經國死了,你母親的仇不就報了?”
瑾色身體一僵,幾乎是下意識問:“你是說沈經國殺死了我的媽媽?”
那人輕蔑的撇了一眼瑾色說:“對一個仇人叫了二十多年的父親,現在知道是他殺了你母親,你是什麼感覺呢?是不是很痛恨他,是不是恨不得他去死?”
“不。”瑾色面色平靜的看着他說:“你在騙我。”
“呵呵,我是該說你愚蠢呢,還是該說你聰明?”那人冷笑一聲繼續道:“瑾色,其實我們都是一類人,只不過你是女人,我是男人罷了,我相信,如果你知道這一切的話,你比我更想要殺死他!”
“我纔沒有你那麼變態!”瑾色咬着牙說。
“啪!”那人對着瑾色的臉揮了一巴掌,冷冷的說:“你裝什麼清高!”
“住手!”容非衍開口道,目光如炬的盯着眼前的人,正要說話,只見瑾色對着他微不可聞得搖搖頭。
不可以,容非衍,不可以輕舉妄動,如果她猜的沒錯,這裏周圍一定埋了炸彈!
容非衍的眸底滑過決絕,心中愈發的刺痛起來。
擔心容非衍會有所動作,瑾色率先開口道:“就算你要我死,也要我死的明明白白,這樣我做鬼的時候,也知道自己是因爲什麼而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當週圍的人聽到瑾色這麼一句話的時候,周圍忽然刮過一股涼風,遠處的樹葉因爲風,沙沙作響。
那些人忍不住打了個激靈,連帶腳步也都跟着後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