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景州希希」底線

發佈時間: 2024-12-26 09:4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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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權景州下午的行程都推了。

 辦公室的門緊閉。

 華燈初上,夜幕籠罩整座倫敦城。矗立在市中心的權氏大廈燈光長亮,夜深了,加班的員工也陸續離開。

 只剩高樓總裁辦的燈還亮着。

 夏風敲門進來,便看見坐在窗邊椅子上抽菸的權景州。他身後是萬家燈火,燈影落滿了他側身,襯得男人孤寂薄涼。

 菸圈吞吐,遮蓋了他的五官,夏風看不清他的神情。

 離近了,能看見矮桌茶几上菸灰缸裏散落的菸頭。

 夏風不知道上午那位溫禮教授過來跟先生說了什麼,溫禮走後,先生便停下了所有工作,沒回家,就待在辦公室裏抽菸。

 在夏風的印象裏,先生從來不抽菸,因爲太太聞不慣煙味兒。

 有時先生參加局會沾上其他老總的尼古丁味兒,回家見太太前,他都會特意換身衣服,待身上徹底沒煙味的時候,再進屋抱她。

 夏風走上前,試探地提醒着:“先生,已經十一點半了。”

 凌晨,總裁辦的燈才熄滅。

 古斯特穿梭在深夜無人的倫敦街道,一路往莊園方向開。夜裏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氣溫也降低了不少。

 權景州凌晨一點才到家。

 權管家在院門口撐着傘等他,見他下車,中年男人立馬迎過去給他撐傘,“先生,您要注意身體,不能這樣熬夜工作。”

 “嗯,權叔您以後早點睡,不用等我。”

 主僕二人一前一後進了院子。

 權景州走在前,他望了眼二樓主臥的方向,燈光已經熄滅,“希希睡了?”

 “太太剛睡着不久,她午餐和晚餐都沒吃什麼,感覺精神不是很好。”權管家走在後方撐着傘,他擡頭看向面前男人,“先生,太太年紀還小,很多事情您讓讓她就過去了。”

 權景州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前段時間南希耍脾氣不肯喝營養師配的補藥,權管家心疼她就縱容她。他便讓傭人給南希說,權管家被辭退了。

 晚上南希就求他說她錯了,會乖乖喝藥。

 第二天權管家重新回到莊園,南希也一碗不落地喝着補藥,沒再使過小性子。

 權景州視管家如父親,像尊重四叔權明崇一樣尊重。他不會辭退管家,那天只是嚇唬南希,好讓她聽話。

 其實他大可以讓一讓南希,哄她喝補藥。

 可是他非得要用強硬的手段,讓她服軟聽話。權管家不止一次地跟他說,將奪權治服權氏一族的手段,用在夫妻日常生活中是不行的。

 誠然,權景州沒聽。

 他回覆管家,只說:權宴的事情出現一次不能出現第二次,南希跟人私奔過,決不允許她第二次跟別人跑。

 此刻。

 對於權管家的勸說,權景州:“我和希希的事您不用操心。”

 他說完,在玄關換了拖鞋便往樓上去了。

 權管家站在原地,望着男人身影走遠,唉聲嘆了口氣。這樁婚姻,從五年前太太被先生強制性催眠起,就變了性質。

 從一開始就不該給太太催眠。

 當時把話說清楚,也不會有後面種種。

 不過這也沒有辦法,太太性格倔,先生行事極端,這樣的兩個人除非其中一個徹底低頭,不然就是一條死衚衕。

 –

 樓上。

 離開公司前權景州換了一身衣服。

 但還是覺得身上煙味兒不淺。

 進了主臥,他先去浴室洗了個澡,沖走燻人的香菸味兒,才穿好浴袍往臥室裏走。

 沙發上筆記本電腦沒合上,權景州走過去按亮了屏幕。電子圖紙上一幅手稿設計圖映入他眼簾,是她提交決賽的珠寶作品。

 上午溫禮詳細說了這件事。

 雛菊。

 希望和未來。

 南希的希望就是離開權景州,她想要的未來就是生活在沒有權景州的天空下。

 權景州合上電腦,邁開步子往大牀方向走。牀頭開着一盞淺眠燈,燈光橙黃幽暗,光線落在女孩小小的臉蛋上。

 男人在牀邊坐下。

 他凝着她的睡顏,伸手輕撫了撫她的臉頰。

 他記得,當年在東南亞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她小手通過籠子攥住他的衣角,望着他,澄亮的眼眸中溢滿希望。

 他就是她的希望。

 他帶她回倫敦,爲了避免在奪權的過程中權氏的人對她下手,他把她藏在一棟小洋房裏。每週抽空去看她,每次去她都很高興。

 她總會笑着跳到他身上,緊緊地抱着他。

 她說:“景州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我一定要對他非常好。”

 女孩帶笑的眼睛裏都是他的樣子,他就是她的未來。

 那本藍色日記本。

 從她落筆的第一個字起,書寫的內容都是有關於他。每一篇內容,字字是他,句句是他,滿紙都是他。

 後來——

 她十四歲了,青春期,情竇初開的年紀。

 他終於奪權成功,成爲權家的當家人。他們倆一同住進了莊園,同一時刻,她的日記本里第一次出現了除他以外的另一個人。

 說好一輩子待在他身邊,才多少年就變卦了。

 小騙子。

 他撫着她的臉,女人似乎有了察覺,眉頭擰了擰,睜開眼睛動了一下脣,權景州便捧着她的臉俯身吻上她。

 南希睡眠淺。

 隱隱覺着身旁牀褥下陷,睡夢中感受到男人熟悉的指腹按壓她的臉,她從夢中驚醒,剛睜開眼睛,視線還沒完全清晰,就被人吻上了。

 出於身體本能的防備,她擡手推他的肩膀。

 權景州先一步握住她兩隻手,單手握住她兩隻手的手腕,握緊扣在她腦袋上方。不客氣地深吻,把人吻得落淚,他才鬆了點力氣。

 他擦了她眼角的淚痕。

 貼着她的脣,沉聲細說:“現在我親你一下也不願意了?”

 南希力氣不如他大,被壓着無法動彈。她也動不了腦袋,只能被迫直視上方男人的臉。呼吸他的氣息,注視着他略冷的神態,她心裏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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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的商量不歡而散。

 她很怕他生氣。

 南希望着他,嗓音輕細,略帶哭腔:“我喘不過氣了。”

 “你昨晚跟我說的事,我考慮過了。”

 “那……”

 她眼睛亮了亮。

 權景州殘忍地打碎她的美夢,遮蓋她眼裏的亮光,“你離不開倫敦,也離不開這棟莊園。活着是我的人,死了也得跟我同穴。”

 “希希,收起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從你求我帶你離開東南亞開始,你就是我的。我不會放過你,永遠都不會。”

 “唆使你動歪心思的那位教授,我已經聯繫倫敦大學校長,把他辭退了。以後在學校,不要再跟那些心懷不軌的人交流。”

 視線裏,女人眼眸完全暗淡。

 權景州鬆開禁錮着她的雙手,他將她抱進懷裏,溫柔地一點點抱緊。他低頭,埋入她頸窩,吻了吻她的耳廓,“希希,你實在不想生孩子那就不生了。”

 她生病了。

 溫禮說是抑鬱症。

 他了解這個病,所以不強迫她懷孕了。他可以用盡一切醫療資源把她治好,肯定能治好,反正無論如何他不會放走她。

 這是他最後的底線。

 南希可以不愛他,可以不懷孕不生子,可以做任何事,就是不能離開。

 雨下了一夜。

 兩個人同牀共枕,卻相視無言。

 南希徹夜未眠,權景州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