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政沒想到一向善解人意的妻子會說這話。
指着喬母的手都在發抖。
可嘴張了又合,卻氣得什麼都說不出來。
喬家這邊氛圍如同水火,而顧擎集團的總裁辦那邊,壓根沒將喬政這個人放在眼裏,在席澤出去通報後,顧瑾川便接着處理蜜月的事。
直到中午十一點半纔回‘錦榭’。
***
國外。
一棟偌大森嚴又冰冷的歐式城堡建築屹立在M國北部。
城堡外面層層人員把守,寬敞的道路上,平時只有零星幾輛車進出。
而今天卻一反常態的駛來十幾輛黑色豪車。
門口的守衛好奇地往裏面望了兩眼。
隨後面無表情地回頭,繼續堅守崗位。
外面看似平靜無波的城堡中,此刻的氣氛卻異常逼仄凝沉。
正中央大廳中,率先傳來一道不滿又夾雜着排斥的男音:
“我不同意!他身上留着謝氏的血,憑什麼進弗蘭家族的門!”
弗蘭家族內部錯綜複雜,不像江城謝氏那邊只有一個繼承人。
相反,弗蘭家族這邊有好幾個各有一技之長的後代,並且,弗蘭一氏的繼承人人選直到現在還沒有敲定。
平日中,看似團結一致的家族內部,實際上勾心鬥角不斷。
尤其那幾個待選的繼承人之間。
暗殺、上不了檯面的計謀,層出不窮。
在他們眼中,根本沒有所謂的血緣親情,只有用盡一切手段除掉對方,以此來奪得繼承人的身份,徹底掌控整個弗蘭家族。
而謝昱淮的到來,讓本就奪位艱難的弗蘭後代之間矛盾更加激進。
蛋糕只有一個,現在又多了一個人來搶,他們自然不樂意。
所以在謝昱淮進弗蘭家族的第一天,所有的繼承人待選人選全部聚集在了大廳,堅決不願承認謝昱淮的身份。
更不想讓他進弗蘭家族。
剛纔說話的,是弗蘭家族旁系三房的次子,爲人冒失,炮仗性格,不懂得隱忍不發,一點就着。
平日中他人緣看似不錯,但在這種充滿血腥的家族中,真正和他交心的,並不多。
儘管如此,在他說完這句話後,二房的長子和次子卻同時出聲,附和他的觀點。
大廳中央,坐着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面部輪廓冷硬,眉眼戾氣橫生,周身的氣勢很是冷沉。
整個人有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下面那幾個待定繼承人因謝昱淮這件事吵得不可開交,而當事人謝昱淮卻氣定神閒地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事不關己的喝着茶,彷彿根本不在意他們的看法。
“家主。”二房長子這時開口:“謝昱淮身上有一半謝氏血脈是事實,並且這些年他又是在謝氏長大,和我們沒有任何感情,貿然讓他進入弗蘭家族的地盤已經不妥,若是他再參與繼承人競選的話,對我們弗蘭家族太過危險。”
若是謝昱淮是謝誠那邊的人,此舉相當於直接將弗蘭家族拱手奉上。
如此一來,謝氏和弗蘭一氏的宿仇又算怎麼回事?
其他幾個人附和聲不斷。
弗蘭麥倫被他們吵得頭疼,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桌面上的茶盞,因爲這個動作,發出一聲顫響。
所有聲音霎時戛然而止。
弗蘭麥倫看向旁邊事不關己的謝昱淮,壓住心口的煩悶,沉聲問:
“昱淮,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謝昱淮冷冷扯了下脣。
終於擡着眼皮看了眼那幾個對他深深忌憚的準繼承人。
“家主費這麼大勁把我弄到M國,估計不是爲了給這幾位闊少當槍靶子的吧?”
弗蘭麥倫靜默一瞬。
他確實不是爲這個。
謝昱淮在謝氏集團掌權這麼多年,他手中有謝氏集團所有的根基,若是能完全讓謝昱淮對弗蘭家族效力,哪怕現在謝昱淮不在謝氏了,利用他這些年的經驗,都能在短時間內吞併整個謝氏集團。
若不是奔着這個打算,弗蘭麥倫自然不會冒着這麼大的風險,搶先派人把謝昱淮從江城帶了過來。
見他沉默,謝昱淮眼底掠過一抹情緒。
手中的茶杯不輕不重地放在桌上。
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音。
在這鴉雀無聲的大廳間,很是清晰。
“至於繼承人。”他斂眸開口,聲音中聽不出什麼:“我身上確實有謝氏的血脈,但另一半血脈——是弗蘭家族最尊貴的曼殊夫人的。”
弗蘭曼殊——弗蘭麥倫的親妹妹。
弗蘭麥倫雖然冷血無情,手段狠辣,但對這個唯一的妹妹,卻是處處關照。
“從身份上來看,我不覺得,比他們遜色多少。”謝昱淮目光在對面那幾個旁系後代身上掃過。
最後定格在了弗蘭麥倫旁邊坐着的雍容華貴保養得宜的弗蘭曼殊身上。
二十多年前,謝誠調查謝昱淮母親身份時,查到的是她在生產時大出血死亡,其實事實並非如此。
那只是弗蘭曼殊脫身的辦法。
當初那段時間,正是弗蘭家族和謝氏關係最緊張的時候,長時間的僵持,弗蘭麥倫想出了這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但普通女子去辦這件事,弗蘭麥倫信不過,恰巧當時弗蘭曼殊在國內,聽到親哥哥的這個計劃後,親自去接近了謝誠。
這纔有了後面這些事。
死寂的大廳中,母子倆目光相對。
幾秒後,弗蘭曼殊第一次開口。
聲線雖偏淡雅,但更多的,是與生俱來的上位者氣息。
“昱淮說的有理,他是弗蘭家族的血脈,是事實。”
因弗蘭麥倫是弗蘭家主的緣故,弗蘭曼殊在弗蘭一氏的權勢地位很高。
她一開口,剛纔那幾個準繼承人,哪怕心裏不忿,也不敢明面上再說什麼。
只能打碎牙往肚子裏咽。
弗蘭麥倫沉默片刻,最後提出一個條件:
“昱淮,你幫我拿下謝氏,我給你未來少主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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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少主之位,便意味着將來的弗蘭家族是謝昱淮的。
這也相當於直接敲定了繼承人的人選。
聽着這話,謝昱淮卻沒有立刻應下。
就在弗蘭麥倫遲遲等着他的回答時,謝昱淮垂着眼皮,好一會兒,纔給出一句:
“我的條件——參與繼承人的競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