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她口中的稱呼和話語,謝硯銘如遭雷劈。
他指着陸嶼,詫異回頭:“小師妹,你……你不記得陸嶼了?”
蘇宛辭疑惑擡眼,正想說‘他是誰’,可還沒發出聲音,走廊一側,一道焦急擔憂的聲音驟然傳來:
“晚晚?”
徐瑾屹大步走過來,蘇宛辭三人轉眸看過去。
陸嶼來到國外的第二天,徐瑾屹緊接着也來了國外。
最近正值誅狼隊出任務的特殊時期,那天見到徐瑾屹,陸嶼着實有幾分意外。
徐瑾屹解釋說這次只是一個小任務,季修延帶着誅狼隊隊員前去即可,現在晚晚的事情緊急,他把局裏的事情扔給季修延就趕了過來。
這幾天陸嶼和徐瑾屹商量着如何尋找蘇宛辭。
徐瑾屹甚至已經拿到了上面的批准,利用職務之便,在國外強行搜索傅景洲的住所。
而陸嶼這兩天則是不斷在莊園附近尋找機會,這一片守衛太嚴,外人根本進不去,思索過後,陸嶼便打算在裏面別墅中買一棟房子,
如此一來,便成了那片別墅中的‘業主’,不管傅景洲有沒有再把蘇宛辭帶回莊園,離得近些,守株待兔總歸會更加方便。
今天蘇宛辭碰到陸嶼的時候,陸嶼正打算去那片別墅辦理手續,卻不曾想,會這麼巧,正好碰到他的小姑娘。
在來研究所的路上,陸嶼第一時間給徐瑾屹發去了消息。
這纔有了當下這一幕。
實驗室門口。
見徐瑾屹徑直朝這邊走來,蘇宛辭無意識抓緊了謝硯銘的手臂,身體不着痕跡地往謝硯銘旁邊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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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細微的動作,被陸嶼、徐瑾屹、謝硯銘三人同時收入眼底。
陸嶼眸色又黑又沉,他靜靜看着蘇宛辭,從進來研究所開始,就沒有說話,薄脣緊抿着,無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而謝硯銘,心裏也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想。
至於徐瑾屹,則是緊了緊眉心。
“晚晚,怎麼了?是哥哥,你不記得了嗎?”
就在徐瑾屹再次靠近一步,朝她伸出手時,她驀地往後退了一大步。
細眉微微蹙起,正欲開口,一陣突如其來的嘔吐感頓時襲上心頭。
或許是這一上午神經繃得太緊,突然放鬆下來,所有細胞都在叫囂着孕吐的不適。
蘇宛辭快速鬆開謝硯銘的手臂,朝着最近的一個洗手間快步跑過去。
陸嶼和徐瑾屹幾人臉色一沉,連忙跟上去。
洗手間裏,蘇宛辭雙手撐在洗手檯上,面前的鏡子上清晰浮現女子蒼白的面色,那精緻漂亮的眉心,因爲身體的不適而緊緊皺起。
失去血色的脣瓣被用力抿起。
緩過體內這一陣暈眩,蘇宛辭擰開水龍頭,用涼水衝了衝臉,勉強提起幾分精神。
門口站着的三人眼底詫異壓都壓不住。
陸嶼和徐瑾屹對視一眼,兩人眼底是同樣的意外和驚詫的神色。
謝硯銘率先走過去,給蘇宛辭遞過去一包紙巾。
“小師妹,你……懷孕了?”
蘇宛辭接過紙巾,點頭。
謝硯銘下一句話還沒出口,門外已經響起了曾弘的聲音:
“硯銘,先帶宛宛做一個全身檢查。”
曾弘聲音中有幾分不滿。
他的小徒弟現在都難受成什麼樣子了,謝硯銘這個不長眼的,還在那裏問東問西,不知道當務之急是先做身體檢查嗎?!
謝硯銘如夢初醒,帶着蘇宛辭就往外走。
醫學研究所裏有所有的設備,抽血、彩超等,所有的檢查,一個不落,全部做完。
並且每做完一項,都有專門負責的人快速出結果。
身體檢查做完後,結果也陸陸續續接連出來。
一樓一間研究室中,曾弘看着手中的報告單,看向旁邊椅子上喝熱水的蘇宛辭,視線不由在她小腹轉過。
“宛宛,你懷孕了,現在六週。”
蘇宛辭垂眸應了聲。
頓了片刻,她露出手臂上還未消去的那個針眼,問曾弘:
“我之前應該被注射了一種藥物,對孩子有影響嗎?”
曾弘看着那個針眼,心疼道:
“那是強效催眠的藥。宛宛,從檢查結果來看,這幾天你先後被催眠了兩次,懷着孕的情況下,進行強行催眠,身體和腹中的孩子自然都會受到影響。”
蘇宛辭的指尖頓時收緊。
身後陸嶼頃刻間攥緊了拳。
曾弘再次道:“好在目前並沒有流產的徵兆,接下來好好養着,這個孩子應該可以保住。”
只不過,剩下這八個月的孕期,蘇宛辭將會比其他孕婦艱難很多。
正比如,比其他人嚴重很多的孕吐反應就算一個。
過了幾秒,蘇宛辭又問:
“那我被催眠的記憶,什麼時候可以想起來?”
曾弘面露難色,“不好說。宛宛,你之前應該是想起來過一次,但緊接着又被進行了藥性二次催眠。”
曾弘將手中的報告單放在她面前,“根據檢測出的藥物成分來看,對你進行催眠的,應該是催眠領域中的天才怪咖詹姆斯。”
“詹姆斯手中有一種效力很強的針劑,只需要兩支,就能將催眠記憶中的那些人永遠忘記,此生都絕不可能再想起來。”
說着,曾弘聲音低了些。
他問蘇宛辭:“宛宛,你知道被注射了幾支針劑嗎?”
身後的陸嶼、徐瑾屹,就連謝硯銘,都不自覺屏住了呼吸,心臟瞬間被提起。
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針孔,再結合那天聽到的對話,蘇宛辭說:“應該是一支。”
曾弘鬆了口氣,“還好,還好。”
蘇宛辭擡眼看過去,曾弘解釋道:
“一支針劑的效力比較弱,就相當於你第一次被催眠時的情景,後期是可以想起來的。”
說罷,曾弘默默看了眼後面一直沒有出聲的陸嶼,試探着問蘇宛辭:
“宛宛,你現在還記得什麼?”
蘇宛辭無意識擰眉。
“國外的事情我都記得,但是……目前的記憶,也只到九月份。”
謝硯銘驚呼,“九月份?”
他看向陸嶼和徐瑾屹,“也就是說,小師妹,你忘記了你老公?也忘記了湘城的一切?”
“老公?”蘇宛辭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滋味,這種感覺像極了一覺醒來,卻突然被告知肚子裏揣了個崽,而且還有一個‘素未謀面’的老公。
謝硯銘一言難盡的指着陸嶼,“吶,你老公。”
蘇宛辭看過去,正好對上陸嶼漆黑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