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允棠還在震驚中,莫悍山悄悄推門進來。
歐允棠看着莫悍山那張俊美的臉。
這個傢伙,還不知道他有個逆天的女兒吧?
“看着我幹什麼?不認識了?”
莫悍山低聲問,同時俯身看了看小寶:“這小傢伙,一天鬧騰得夠嗆,等明年得商量商量去哪兒上學了。”
歐允棠卻微微一笑:“不着急,幼兒園有什麼好的?還不如我們這農場的廣闊天地好。”
莫悍山:“這麼下去要玩野了。”
歐允棠不以爲意:“小姨教的她那些東西,直接上一年級都可以了。擔心什麼。上學的事兒,等她五六歲再說吧。”
好麼,這一下子就推到了五六歲。
“唉,慈母多敗兒。”
莫悍山上了牀,輕輕握着小寶的小手玩。
歐允棠沉默了一會兒:“上次發現人販子的地方,我想去看看。”
https://palace-book.com/ 聖殿小說
莫悍山詫異:“怎麼突然想到這個?那個地方沒什麼好看到,荒山野嶺的,中間一條國道,兩邊都是丘陵和山地。”
歐允棠看着他,這個男人,遇到了狼羣也不敢說,生怕自己擔心害怕。
還有八千里,張克禮和王宏傑,都不說。
這幾個傢伙,都害怕家屬害怕。
雖然,八千里沒有家屬,不過,他聽莫悍山的。
於是,嘆氣:“我就是想過去看看地形。看看小寶……受罪的地方。”
莫悍山:“……好。”
第二天,歐允棠和莫悍山開車去了那個地方。
其實離農場宿舍直線距離也就十幾裏地而已,不過,因爲要繞過兩座比較高大的山脈,所以路途就比較遠了。
到了那一塊地方,突然開闊起來,陡峭的山坡變緩,成了小丘。
小丘上面是林木,下面是草地。
那些草,非常厚實,也非常堅韌。
如同小小的柳條一樣長。
就是這些小草幫了小寶。
歐允棠蹲在草溝裏,避開莫悍山:“謝謝你們,我是小寶的媽媽,我替小寶謝謝你們。”
她又找到那棵大樹:“是您救了小寶吧?謝謝您。”
她甚至都想給大樹和小草磕頭。
那種規規矩矩,恭恭敬敬的磕頭。
“小寶很好,小寶很感謝。”
山林寂靜,只有風聲。
莫悍山卻站在半山腰上往下看。
他看到,山溝內,躺着幾十具野狼的屍體。
屍身已經腐爛,臭不可聞,蒼蠅亂飛。
這些屍體都堆在一起,已經分辨不出來哪一具是那匹頭狼。
這些屍體,有些沒了腿,有些,半截身子都摔碎了。
莫悍山閉了閉眼睛,迅速離開半山腰。
他內心是驚恐的。
他這輩子都沒遇見過這麼離譜的事。
那天夜裏,他已經準備着赴死,然而不知道何故,頭狼率先離開下山,然後羣狼跟隨。
他猜狼羣是找到了更加好的美味,以爲是小寶,就發瘋一樣往山下跑。然後看到小寶安然無恙。
那麼,狼的目標,並不是小寶。
但是,那些狼爲什麼會一股腦死在山溝裏?
死相還那麼慘?
這山林裏,還有什麼大型的動物?
老虎?
豹子?
還是野豬?
歐允棠問:“在山溝裏看到什麼了?”
莫悍山:“沒什麼,幾匹狼死在山溝裏,都發臭了,不要過去。”
歐允棠:“……有多少?”
莫悍山:“……一堆。”
歐允棠也不細問,跟着莫悍山上車而去。
這個男人不希望她知道狼羣的事,她就裝作不知道吧。
反正她和小寶也有祕密,也不告訴他。
幾天後,歐允棠離開農場,前往西疆省機場。她要在這裏登機,飛到南方口岸和宋老闆會合,然後去香江旅遊。
八千里跟着她。
說是跟着她,其實是她的保鏢。
到了機場,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跑過來,嬌美地笑着:“允棠。”
是丁叢笑。
兩個人抱在一塊兒笑了一會兒,丁叢笑才對八千里點了點頭。
八千里依舊是那個石頭塊一樣的俊臉:“丁同志好。”
丁叢笑不理他了:“允棠,走了。”
原來,丁叢笑知道歐允棠要去香江後,立刻鬧着也要一起過去。她本來就去過香江旅遊,對那裏並不陌生,歐允棠也就答應了。
這件事,八千里並不知道。
所以,他愣了一會兒,才拎着行李跟了上去。
他的身份,表面上是宋老闆的助理,其實是歐允棠的保鏢,要護着歐允棠的安全。
上了飛機,歐允棠坐在前面幾排,丁叢笑的位置卻和八千里在一塊兒的。
丁叢笑就瞪歐允棠:“你是不是故意的?”
歐允棠聳了聳肩:“喂,你可別冤枉我,這是人家宋老闆的人給買的票。”
空姐就在旁邊催呢,後面還有老大一堆人在等着。丁叢笑只好去自己的位子上坐了。
八千里的臉微微發紅,不敢看歐允棠。
也過去坐下。
他那大長腿,經濟艙根本坐不下,只好盡力往兩邊分開,把丁叢笑往裏頭擠。
丁叢笑扭着腦袋看窗外。
飛機上的窗子很小,她看着外頭,身邊那種暗香的男性荷爾蒙的味道隱隱傳了過來。
她有些頭暈。
歐允棠並沒有和她說八千里也會去。
這個歐允棠,看自己怎麼收拾她。
飛機上的旅客都在放行李,後面的老太太拎了個大行李箱,根本放不上去。八千里站起來,一把拎過去放在行李艙那裏。
高大、威猛。
還如此的善良。
老太太就笑眯眯地看着他:“謝謝你,小夥子。”
八千里客客氣氣點頭,沒說話。
那老太太說:“呵,媳婦兒很漂亮嘛。”
丁叢笑:“……”
八千里:“她……”
結果,也沒說出來個所以然來。
飛機起飛後,丁叢笑悄悄扭頭,有心開口,卻強忍着不說話。
歐允棠告訴過她,兩個人博弈,誰先開口誰輸。
她就要八千里先開口。
誰知這個男人,石頭一樣坐着,還閉上了眼睛。
丁叢笑氣得伸手就去掐他的腿。
還沒摸到他的腿呢,被那隻大手握住:“偷襲我?”
嗓音渾厚,帶着男人特有的磁性。
丁叢笑立刻往外抽她的手。
她的手嬌而美,他的手大且黑。
上次八千里不辭而別後,兩人,一年多沒見面了。
剛才見面,都心情激盪。
八千里突然想到臨來時莫悍山交代的那幾句話:“……機會不是一直在等你,你是男人,要主動。”
當時他雲裏霧裏的,不明白莫悍山怎麼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原來莫悍山早就知道丁同志也會跟着去香江。
這兩年玫瑰園發展很快,嫂子也出手大方,他老早存好了老婆本。雖然也才幾萬塊,不過,能養得起老婆了吧?
他函授也畢業了,別人兩年畢業,他一年半就拿到了畢業證。
說起來,應該也不是文盲了。
所以,八千里,蠢蠢欲動。
如此狹小的空間內,瀰漫着曖昧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