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完了

發佈時間: 2024-12-16 07: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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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鷓鴣這個實誠的孩子,最終給姜易安找了輛“五彩”的馬車,送了她回去。

 她沒走多久,滿身疲憊的司徒空被他的小廝阿仁攙扶着入了這包間。

 阿仁扶着司徒空在椅子上坐正後,便對江燮道:“王爺,少爺昨晚同陸少卿喝了一宿,現下還未清醒,太老爺給他灌了醒酒湯,說過一會便好。”

 江燮頷首,問道:“祖父回來了?”

 阿仁點點頭,又道:“太老爺聽聞您與姜姑娘的事,讓小的問問王爺何時方便,他老人家想登門拜訪,與您閒聊一二。”

 江燮蹙眉。又聽那阿仁道:“太老爺昨日到的,您與姜姑娘的事他這一路都聽着了,我同柳葉柳枝打聽了下,說是他老人家臉色一直不太好。王爺,您…”

 江燮再次頷首,讓阿仁退了出去。

 那日在凌波閣,姜易安便說她七歲拜司徒寬爲師,司徒寬甚至未帶她去司徒府,而是親自去她家的醫館教授她醫術,這裏頭透着幾分古怪。

 司徒寬可是上京城有名的大醫,曾是當今聖上御用醫師。不僅醫術精湛,還深得聖上敬重。司徒府上的金字牌匾“懸壺濟世,德行天下”便是聖上所賜。

 這樣一個德高望重之人爲何會去玉帶巷教授一個籍籍無名的小丫頭…

 司徒空半趴在桌案上,他不停的按着額角,雙目迷離,嘴脣泛白。

 江燮上去給他倒了杯茶,說道:“不會喝便不要喝這番般多。”

 司徒空緩緩扭頭過來,瞪了眼江燮又緩緩扭頭過去,繼續按額角。他嘆了口氣道:“本少爺是交友不慎。一個不讓人省心,一個沒良心。”他說罷端起茶碗,大大的灌了一口。

 “陸通,如何?”江燮望着手中的茶盅,淡淡問道。

 “還能如何?憤怒、傷心欲絕唄。不過…”司徒空頓了頓,強打起精神,望着江燮邪魅一笑道:“我將你與姜姑娘假成親的事情同他說了,他稍稍寬慰了些。不過,他臨走前講了一句話,我覺得你要完。”

 “何意?”江燮追問道。

 許是那碗醒酒湯起了作用,又許是看到江燮這番眉頭不展的模樣,讓司徒空的精神恢復不少。他故意賣着關子,朝門外喊道:“江榮,上些好吃的給本少爺。本少爺餓了。”

 話未落音,小二端着盤盞魚貫而入。

 司徒空望着這滿滿一桌好吃的,高興的撫了撫掌道:“哎呀,不愧是凡勝樓啊,小爺我今日可有口福了。”

 江燮揶揄道:“怎麼,這西市還有司徒少爺沒到過的酒樓?”

 司徒空不樂意了,他道:“你怎跟坊間婦人這般,對我誤會如此深。”說罷,他往嘴裏塞了一塊羊皮花絲,閉上眼搖頭晃腦一番喟嘆道:“嫩軟香,好吃好吃。”

 他瞥了眼江燮,見他只動了一筷子茄子,壓低聲音道:“要我說啊,你就別吃這冷息丸了。再吃下去,可真要成體弱多病了。”

 江燮掃了他一眼,未語。待他喝了一口茶後,問道:“陸通走之前同你說了什麼?”

 司徒空嘴裏嚼着一大塊肉,隨口道:“他說我師姐還有個兄長,望你好自爲之。”

 “兄長?”江燮喃喃着。他倒是知道姜易安有個兄長,是個普通的藥市人,爲何陸通要刻意提此人。

 “聽陸兄的意思,那人來頭可不小。你可有查?”司徒空手裏捏了一塊透花餈,忍不住追問道。聽陸通那口氣,此人可是有手眼通天的本事,不知是他醉酒胡言亂語,還是真有其事。

 江燮微微點頭,道:“我着人再探查一番。祖父可有說什麼?”

 “對對對,還有我祖父。你可不知,我今早雞鳴時回府,我祖父竟一直在我院裏等。他老人家的臉,黑的如同染了墨一般,我可許久未看到他如此可怖。當時我就酒醒了。”司徒空拿起茶盅喝了口,便聽江燮催促道:“快說,祖父如何說?”

 “還能如何說,便說既然你與我師姐兩情相悅,他自是高興,只是…”司徒空頓住,想起祖父從頭到尾都肅着臉,還有那聲長長的嘆息,倒不像是高興的樣子。

 “只是何?”

 司徒空目視虛空,搖搖頭道:“反正他要見你,回頭你便知道了。我倒不覺得他老人家高興的樣子。”

 江燮垂眸沉思。

 司徒寬、陸通、姜川柏、元德堂…

 姜易安…

 他隱隱覺得姜易安或許並非他所見,只是一個醫館家的小女兒。

 這女人對他毫無畏懼,時常直呼他名諱,當初還想鞭打太子,今日又當街毆打重臣之子…

 是不普通,膽色過人,氣人的本事不小…

 他想着想着,腦海裏浮現起那張迎着陽光,衝她得意張揚的笑。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

 司徒空見狀,心裏一凜,內心唏噓道:完了!要出大事了!不會是假戲真做罷…那他豈不是成騙陸通的豎子了?

 那廂。

 東宮文德殿裏鴉雀無聲,宮女太監各個屏氣斂神,跪了一地。

 太子方纔發了好大一通火,杯盤酒菜撒了一地,一片狼藉。

 高公公躬身站在太子身側,正勸慰着:“殿下,您消消氣,可不能因折損這麼一枚棋子就動這麼大的肝火,傷了您的龍體,可就不值當了。”

 太子聽到“龍體”兩字,眉宇瞬時舒展開來。他朝高公公看去,笑道:“說的好!哼,若不是那曹柔有幾分姿色,能哄得孤高興,孤才懶得管那一家子蠢貨。”

 “是是,殿下,方纔王申來稟,陳御史已趕去東市,瀾王爺稱身體不適已離去。”

 “呵,他倒是好算計,當衆坐了實那曹弘文殺人又作惡,又推了個一乾二淨。”

 “聽王申稟告,今日是那姜姑娘起的頭子,她與那曹弘文起了衝突,瀾王怕她吃虧這纔去了東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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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易安?”太子眯了眯眼,想起那日在刑房的匆匆一瞥,倒是沒覺得有多少姿色,竟能哄得瀾王去求聖上賜婚,這女子…有點意思。

 他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在扶手上敲打着,思忖片刻吩咐道:“去,讓王申找人好好查查那姜易安。”

 “是。”高公公垂首行禮。他頓了頓,又問道:“殿下,那曹姑娘的婢女?”

 “打發了罷,便說孤頭疾犯了,無法出宮。過些日子,孤去看她。”太子說罷起身朝內殿走去,跪地的太監宮女立即起身一應跟上。

 送走太子,高公公腳步匆匆朝宮門走去,完全未注意到廊下正有兩個宮女遠遠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