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硯莫名心慌。
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表現讓許棠棠不高興了。
她現在哄完了兒子,終於是要和自己發作了。
他下意識開口說。
“現在不方便,我有個會要開。”
他承認自己怕了。
剛才許棠棠抱着兒子時那種心碎欲絕的表情,讓他不知所措。
即便是不離婚,他也受不了分居。
如果可以,他不希望用太過強硬的手段留下她。
那隻會逼得他們都走上絕路。
“抽時間我們再談,宸宸受了驚嚇,很沒有安全感,你趁現在多陪陪他。”
墨寒硯控制着輪椅,大有想要跑的意思。
許棠棠卻是站在了輪椅前面攔住了他的去路。
她張開雙臂,穠豔的小臉上一片冰冷。
“墨寒硯,你現在去開會,我直接帶着兒子就走,你跟工作百年好合去吧,後面求着我我也不跟你談了!”
她就是那麼霸道,那麼不講理,那麼說一不二。
一點溫柔都不給他。
可他墨寒硯還是那麼喜歡她,發了瘋一樣的喜歡。
他知道自己這輩子是栽在這個女人手裏,再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可偏偏卻又甘之如飴。
他沉默着半天不說話。
許棠棠轉身就走。
墨寒硯長臂一撈,自後面抱住她。
他的聲音軟下來,帶着一點祈求的味道。
“別走,我錯了。”
許棠棠站住了腳步。
她背對着墨寒硯,墨寒硯根本看不見她此時此刻臉上的表情。
只聽見她冷冷說。
“三爺您是整個H城的權威,H城您隻手遮天,說一不二,誰敢說您錯了。就算是您有錯,肯定也是我犯了錯。”
她哪怕是再陰陽怪氣,墨寒硯哪裏敢生一絲絲的氣。
他發誓。
“是我錯了!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第二次了,如果還有第二次,隨便你怎麼處置我。”
當然,不包括離開他。
許棠棠低低哼了一聲。
她之前要帶着兒子單過的那番話只是因爲氣壞了,她也並不是真的想要和墨寒硯分開。
她就是又氣又心疼,氣自己,也氣墨寒硯。
更心疼兒子。
她嘆了口氣,轉過身,認認真真望着墨寒硯,低聲說到。
“墨寒硯,我們好好談談。”
墨寒硯不敢再找藉口。
他瞥了一眼隆/起一個小包的大牀,繼而對許棠棠說。
“有什麼話就在這裏說吧。”
有兒子在這裏睡着,許棠棠就是再想跟自己吵,也要顧及一點。
好在,許棠棠答應了。
她低頭望着墨寒硯,一雙貓瞳裏倒影着男人的影子,給墨寒硯一種她的世界裏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錯覺。
“墨寒硯,兒子是我懷胎八個多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他生下來的時候是早產,我拼了命要他,差點就死了。他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不管我們關係最終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會放棄他的撫養權。”
許棠棠說着說着,眼睛就紅了。
墨寒硯立刻掏出西裝口袋裏的高定真絲手帕,小心翼翼拭去她眼角的淚水。
“你放心,只要你不作……只要你願意好好過,兒子永遠是你的兒子。”
許棠棠一巴掌拍開他給她擦眼淚的手。
“我作?”
墨寒硯立刻改口。
低聲下去說。
“我作,我作!”
他算是看出來了,許棠棠是真的回心轉意了。
但是她只對兒子好,只在乎兒子。
對他……唉……
可墨寒硯心底還是升起一抹希冀。
如果他緊緊抓着兒子不肯放手,這個人是不是願意和永遠陪着自己,即便是沒有愛。
他也甘之如飴。
許棠棠根本不吃他這一套。
“你這叫好好過嗎?墨寒硯,你捫心自問,這些天發生的事情,我和兒子有一點點好嗎?你都不管,你什麼都不管,你就知道關着我們!你根本就不把我當人看!你這個大混蛋!”
她說着,擡手重重捶了墨寒硯的胸/口。
墨寒硯順勢握住了她的手腕,啞聲說道。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保證再也不會了,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們了!”
他伸手,輕輕把許棠棠攬進自己的懷裏,將下巴擱在她的頸窩,輕嗅着她出浴後的淡淡香味。
焦躁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管家我換了,以後你親自照顧宸宸,誰也不能攔着你看孩子,家裏的傭人你要換誰就換誰,全都聽你安排。”
許棠棠低低哼了一聲。
墨寒硯的表現她非常滿意。
她有些委屈得低聲說道。
“我不想家裏那麼多人,人多了事情就多,也不利於宸宸成長。我不想今天的事情再發生一次了,我會受不了,我真的會發瘋的。”
“什麼都聽你的。”
只要她肯留下來,墨寒硯怎麼樣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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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側頭,親了親許棠棠的耳/垂,低聲說道。
“你想怎麼樣都好,哪怕一個傭人都沒有也好,以後你和宸宸的事都由我來做。”
許棠棠被他削薄涔冷的脣瓣吻過,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她伸手,撥開了墨寒硯架在自己脖頸上的腦袋,轉頭盯着墨寒硯的眼睛,靜靜說。
“我才不信,你沒事就出差,三天兩頭不着家,要是真的全靠你,我和宸宸非要餓死不可。”
墨寒硯低聲笑了起來。
那笑聲自胸腔之中發出,帶着濃濃的愛意與迷戀。
他握住了許棠棠的雙手,與她十指緊緊糾纏,純黑的瞳孔裏倒影着許棠棠穠豔稠麗的小臉,一字一句認真說。
“棠棠,再試試好不好?不要去看別的男人,不管是宋秦安還是別人,只看着我,我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好嗎?”
他的聲音磁性而蠱惑。
望着許棠棠的漆黑眼瞳裏彷彿輪迴着深沉的漩渦,要將許棠棠溺斃在其中。
那聲音實在是太好聽了,讓她忍不住想要點頭,將墨寒硯的話深深刻在自己的心底。
然而就在那句答應的話脫口而出之前,許棠棠的眼底驟然間恢復了清明。
草,墨寒硯這個男人是真的狗!
竟然對她用催眠術!
房間裏很安靜,四目對視,只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聲。
墨寒硯的聲音很低很沉。
“棠棠,我們好好過,我會好好對你的,別再去愛別人。”
許棠棠面上卻沒有半點抗拒,仍舊裝成被催眠了的樣子。
終於,她點了點頭,俯身輕輕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