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真正一擊斃敵,就必須佈下一盤讓敵人無從翻身的大棋!
蘇硯昭暗暗下定了決心,陸氏,這次定要讓你萬劫不復!
面對安妃眼中的疑惑,蘇硯昭語氣平靜而篤定:“在這皇宮大內,除了那個巴不得我消失的人,還有誰能暗中佈局呢?”
說罷,她輕輕擦去嘴角茶漬,示意侍立一旁的娜扎爲安妃奉茶。
娜扎遵命上前,其姿容頓時吸引了安妃所有注意,她愣怔片刻,就連手中茶盞也忘了送到脣邊。
蘇硯昭見狀,不動聲色地打斷了她的失神,冷聲問道:“娘娘可有高見?”
無需多餘的話語,安妃心領神會,緩緩起身,在娜扎身旁緩步環繞,目光中滿是讚賞:“真是標緻可人,尤其是那雙琥珀般的眼眸,至少有五分神似先皇后,令人難忘。”
蘇硯昭聞言,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
五官相似與否尚在其次,唯有這雙眼睛,必須得有先皇后的影子,才能觸動某些人心底最深處的記憶,喚醒那份潛在的保護慾望。
而娜扎則被這突如其來的審視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後微縮,顯得頗爲緊張。
安妃的眉頭輕輕皺起:“不過,性情上似乎欠缺了點。先皇后溫柔賢淑,氣質非凡,禮數週全,行事光明磊落,這一點……”
未待她話音落下,娜扎已是一臉惶恐,誤會自己有所缺失,正欲屈膝下跪請罪,卻被蘇硯昭及時扶住。
“娘娘明鑑,娜扎自幼顛沛流離,性情難免膽怯。但只需稍加時日調教,必然能夠改觀,不會有此等問題。”
安妃的目光變得深邃而複雜,彷彿在考量着什麼:“你當真計劃讓她出現在陛下眼前?只怕還未待調教完畢,她就……”
“此局成與不成,關鍵在於娘娘是否願意施以援手,助我們瞞過陸氏耳目。”蘇硯昭目光閃爍。
“娘娘,即便是爲了自身安危不計,難道就不爲兩位小公主的未來考量一二?我聽說二公主今年年初及笄,陸貴妃不僅未曾提及爲她舉辦及笄之禮,甚至連擇婿之事也漠不關心,這難道不讓人憂心嗎?”
蘇硯昭的話語溫柔而有力,字字句句都精準地觸碰到了安妃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後宮這片天地,每一子的起落皆在陸氏的運籌帷幄之中,她獨攬大權,任何宮廷瑣事,在她一句“忙碌”之下,便化作輕煙,即便是最急迫的請求,也只能不了了之。
儘管如此,安妃心中那份關切之情並未因此淡去,她的目光流轉,透露出一絲難以割捨的憂慮:“陛下近期頻繁造訪甘泉殿,我深知,這一切溫馨的背後,全賴王妃在陛下身旁的溫言細語,爲我鋪墊了這溫暖的情誼。”
提到接下來的請求,安妃語氣中夾雜着幾分歉意:“王妃,此事風險重重,非是我能力所及,還請寬恕我的無能爲力。我所能承諾的,便是將此祕密深埋心底,讓它在時光的流逝中歸於虛無,不論是主是僕,絕不會讓半句風聲泄露於外。”
蘇硯昭聞言,眉宇間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既是無奈也是諒解,她明白,在這勾心鬥角的宮闈之中,能有如此一位願意爲她考慮的安妃,已是難得。
“如此安排,雖非我願,卻也無可奈何。只是在這幽深的宮牆之內,我信賴之人唯有娘娘一人。懇請娘娘不吝賜教,指點迷津,使我能夠模仿先皇后那般,舉手投足間盡顯雍容華貴。”
聞言,安妃輕撫額前碎髮:“確實有一人,昔年曾是先皇后身邊的貼身宮女,對她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
“那這位宮人如今身在何處?”蘇硯昭急切地詢問。
“唉,自先皇后駕鶴西去之後,爲避免觸景生情,月安宮大門緊閉,塵封了所有的回憶,只留下一名負責粗活的宮女料理日常。至於那位宮人,因不合陸氏的心意,被打入浣衣局,化作衆多不起眼的小宮女之一,默默無聞。轉眼間,已有七個春秋,若她仍在人世,或許命運已經有所轉變。”
浣衣局的生活,對於那些宮女而言,無異於一片沒有波瀾的死水,晉升之路狹窄而艱辛,最好的結局也不過是成爲管事嬤嬤,在那單調重複的日子裏消耗青春。
蘇硯昭輕勾脣角,起身行禮:“娘娘的恩情,我銘記於心,未來一切成就,皆源於您的指點。”
隨後,她遣蘭瀅匆匆前往浣衣局。
不多時,消息反饋,確有此人,且已在浣衣局擔任管事,只是聽聞原委,對方並不願踏入仙都苑。
夜色漸濃,蘇硯昭精心裝扮,踏上了前往太平殿的石板路。
正值此時,蕭陌然殿下正在享用晚餐,桌上擺放着清粥小菜,樸素至極,幾近寡淡。
“來得正好,一起用膳吧。”蕭陌然的聲音溫柔而隨意,未擡頭便已發出邀請。
蘇硯昭慌忙推辭,笑容中帶着一絲尷尬:“多謝殿下厚愛,我不餓,就在此靜候殿下便好。”
然而,蕭陌然輕柔地垂下眼簾:“你中午離宮,直至傍晚方歸,定是未曾用飯。多少吃一點,之後我有稀奇之物要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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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奇之物?”蘇硯昭心中好奇的種子彷彿被春雨滋潤。
餐畢,當碗盤被悉數撤去,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殿下,您所說的珍奇之物究竟是什麼?”
正當蕭陌然欲開口之際,門外餘強匆匆闖入,報告聲打破了室內的寧靜:“殿下,陸貴妃娘娘來訪,奴才們未能阻攔。”
語音剛落,陸貴妃與張嬤嬤的身影已款款步入,貴氣逼人:“聽說太子殿下將我宮中的下人扣押於此,我倒是很想知道,這背後究竟有何隱情?”
“來的正是時候。”蕭陌然的話語中帶着一絲不耐煩,聲音冷淡如寒冰“帶上來。”
隨着他言落,一雙眸子凌厲如刃,彷彿能洞察人心的最深處。
他輕輕拍了兩下手掌,那動作雖然簡單,卻如同號令一般,立時,一名全身罩在黑色布幔中的男子被兩名侍衛緊緊押解到廳堂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