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嶼難以形容那種感覺。
心跳都彷彿因她這句話漏了一拍。
如果不是她懷着孕,放在以前,她若是對他說這種話,他定然會將她壓在牀上,從內到外狠狠欺負個遍。
身體力行的告訴她——
他們是夫妻。
是可以做任何事的夫妻。
沒聽到他的回覆,蘇宛辭擡眸看他,“有問題?”
陸嶼猛地將她抱在懷裏,他抱得很緊,甚至箍的她肩膀都有些疼,但卻很好的避開了她的小腹。
男人繃緊的聲音在耳邊緩緩響起,聲色鄭重道:
“當然沒問題。寶貝兒,我是你的丈夫,更是我們孩子的父親。”
蘇宛辭擡起手臂,輕輕圈住他的腰。
“所以,要不要留下?”
“當然要。”他回答的毫不猶豫。
“我的寶寶好不容易主動邀請老公同牀,我怎麼會拒絕?”
蘇宛辭不自覺勾起脣角。
莫名覺得他以前好像說過很多次類似的話。
陸嶼的動作很快,似乎生怕她臨時變卦,關上臥室的門便走到了牀邊。
“睡吧。”
窗外雷聲不斷,室內陸嶼指着主臥的大牀,示意站在身邊的小姑娘。
見他眼底挑起的打趣意味,蘇宛辭擡了擡眼皮,心底染上了幾分說不出的緊張,她回眸,不動聲色提醒:
“我現在懷着孕,雖然睡一張牀,但……但你別亂來。”
陸嶼壓住喉中的低笑,忍不住揉了揉她腦袋,“你老公還沒那麼禽獸。”
他目光下移,落在她小腹上,補充了一句:
“這個孩子,好不容易纔盼來,沒滿三個月,你老公可不會胡來。”
三個月。
蘇宛辭總覺得他說這三個字時,讀音似乎重了些。
她慌亂移開目光,簡單洗漱後,率先上了牀。
陸嶼躺在外面,兩人平躺着,怕她不習慣,陸嶼特意離得遠了些,兩人中間隔着將近一個人的距離。
臥室中很靜,上了牀之後,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只剩下外面間歇傳來的悶雷聲和暴雨砸在窗戶上的聲音。
在這種極度安靜的情況下,聽着外面電閃雷鳴的聲音,蘇宛辭的思緒不自覺中被牽引着回到了前幾天在國外莊園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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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那種隱祕的恐懼感頓時被勾了出來。
蘇宛辭睜着眼睛不敢睡覺。
只要一閉上眼,就覺得牀頭有人在盯着她。
再加上外面不斷響起的震耳雷聲,蘇宛辭放在一側的手指死死蜷緊。
紅潤的脣瓣被她無意識咬緊,血色一點點褪去。
就這樣過了二十分鐘,蘇宛辭仍是睡不着。
心臟砰砰砰亂跳。
心頭越來越煩躁。
“轟隆隆——”
又是一道雷,伴隨着暴雨如注的呼嘯冷風聲。
蘇宛辭轉頭,緩緩看向旁邊的陸嶼。
男人眉眼閉着,呼吸均勻,似乎已經睡着。
蘇宛辭看了眼兩人之間的距離,手肘輕輕動了動。
在起身之前,她看着他,很小聲地喊了聲:“陸嶼?”
她聲音很小,小到近乎氣音。
彷彿只是在查看他有沒有睡着。
陸嶼蓋在被子下的手指不着痕跡的動了一下。
但他沒有應,臉上也沒有任何反應。
見他不回答,蘇宛辭動作大了一些。
她小心翼翼的挪着身體,一點一點地靠近他。
怕吵醒他,她動作很輕很輕。
每挪動一點,便停下來瞅他一眼,看他有沒有醒。
發覺他沒有被吵醒後,再次小心翼翼地往他的方向挪一點。
如此三四次之後,兩人之間的距離只剩十釐米左右。
就在她要進行下一次小心翼翼的“挪動”時,狀似睡着的男人忽然側過身,長臂朝着她的方向輕輕一撈,便將人抱了滿懷。
陸嶼溫暖寬闊的手掌貼在她後腰上,微微用了些力道,便將她整個人完完全全摟進了懷裏。
蘇宛辭呼吸猛地一窒。
下意識擡頭看他。
看到他仍舊閉着眼睛、完全沒有被吵醒的神情後,心下才悄悄鬆了口氣。
陸嶼呼吸都沒有亂一分,
一隻胳膊墊在她腦袋下面,讓她枕着,另一隻手臂搭在她腰上,以絕對保護的姿勢將她嚴嚴實實護在懷裏。
同時又很好的避開了她小腹,免得傷到孩子。
蘇宛辭放輕呼吸,過了好幾秒,身體才小幅度地動了一下。
本想調整一下姿勢,找一個舒服的位置。
然而放鬆下來以後才發現,她現在這個位置,就是最舒服的。
察覺到她輕微的動作,陸嶼還以爲她是害怕,放在她背後的手掌輕輕拍了拍,動作間盡是安撫。
“乖,老公在,睡吧。”
他聲線隨意而舒緩,彷彿只是囈語。
蘇宛辭擡了擡眼,眼眸澄澈而清凌,視線只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頜。
不知是不是因爲這種被絕對保護的姿勢能給人帶來安全感,下一道雷聲再響起時,蘇宛辭竟然覺得沒有那麼震耳害怕了。
她身子完全放鬆下來,縮在陸嶼懷裏,臉頰無意識地往男人懷中蹭了幾分,隨後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在她完全睡着後,一直抱着她的男人無聲睜開了眼睛。
他眼底清明,哪有半分睡意。
低頭注視着懷裏乖巧熟睡的小姑娘,男人眼底絲絲縷縷的眷戀和心疼再也壓抑不住,傾洪而泄。
陸嶼擡起手臂,指腹輕輕在她眼尾劃過,目光寸寸在她面上遊移,將好不容易失而復得的至寶緊緊擁在懷裏。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眼眶變得有些乾澀。
他捨不得睡覺,就想這麼一直看着她,抱着她,永遠都不放手。
晚晚。
晚晚。
他在心底無聲念着。
一遍又一遍。
最後實在沒忍住,低頭在她眉心吻了一下。
***
這天晚上,蘇宛辭睡眠質量出奇的好。
不僅沒有做噩夢,也沒有再被驚醒。
這麼多天以來,這天晚上,是她睡的最安穩的一夜。
第二天早上七點多,蘇宛辭在陸嶼懷裏緩緩睜開眼睛。
她迷迷糊糊地想伸個懶腰,安安穩穩睡了一夜,整個人舒服的不行。
然而剛擡起手,還沒轉過身,指尖就碰上了一堵“肉牆”。
剛睜了一半的眼眸瞬間睜開。
視線剎那間聚焦。
入目的,先是男人微微敞露的胸膛,再擡頭往上看,措不及防撞進一雙深邃含笑的墨眸中。
“醒了?”
陸嶼低頭注視着她,脣角勾起瀲灩的笑。
冷白如玉的長指緩緩落在她垂在一側的青絲上,撩在指尖漫不經心把玩纏繞。
“老婆,睡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