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建業看着她的目光裏除了恨意還是恨意。
他死死咬着牙關,從齒縫裏擠出那句話,像是恨不得將她扒皮抽筋。
這樣的目光秦暖暖曾經感受過不止一次。
特別是在她媽媽死後,秦建業對她的恨意像是終於表露了出來,赤果果的讓人透進骨頭裏的陰寒。
以前秦暖暖還小,她不懂。
不懂爲什麼自己的父親會這樣痛恨自己,爲什麼會這麼對她。
她現在忽然明白了。
可秦暖暖只覺得可笑。
她呵呵笑了出來,笑聲越來越大,直到笑出了眼淚。
她高高揚起的手最終沒有再次落下。
打這樣的男人,她只覺得噁心,只覺得骯髒。
“這就是你替自己的出軌找的理由?”
秦建業惡狠狠說。
“是尹清澄那個賤人先對不起我的!我們結婚在七個月,她就把你生下來了,她分明就是讓我當這個便宜爹,把我當成了接盤俠!否則,她堂堂尹家大小姐,爲什麼要找我這樣的人,分明就是外面跟野男人懷上了,處理不掉了,想要坑我!”
秦建業越說越激動,越說越相信自己所說的就是真相。
秦暖暖蹙眉,看着秦建業的目光更冷。
她一字一句說。
“我是不足月生下來的,我媽原本不會早產,要不是抓到你跟女祕書出軌,她就不會從樓梯上摔下去,更加不會早產!秦建業你怎麼這麼能,爲了反咬一口,這種話你都能編出來!”
秦建業冷哼。
“我又不是沒見過她跟野男人幽會,那什麼姓王的,姓司的,還有羅家那個老東西,那麼老的她都吃的下去,胃口可真好。她就是嫌棄我,不肯給我再生一個,就連那個孩子也不是我的!”
秦暖暖不敢相信。
一個男人竟然能這樣污衊給他生兒育女的女人。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秦暖暖揚起手,還沒有落下,就被邵九霄從後面握住了手腕。
秦暖暖掙了掙,沒有掙脫。
她紅着眼睛回頭,怒喝。
“放開我!”
邵九霄緩緩搖了搖頭,溫柔而又強硬得把秦暖暖摟進自己的懷裏。
將一份DNA鑑定書丟給秦建業。
當初在給秦暖暖和秦安可做親緣鑑定之前,最先做的就是秦暖暖和秦建業的DNA鑑定。
所以,秦暖暖不可能是別的男人的孩子。
鋒利的紙張邊緣劃過秦建業的側臉,鮮紅的血跡在他側臉上形成一顆血珠,被秦建業自己伸手抹開。
邵九霄居高臨下睥睨着他,目光裏一片冰冷。
“如果可以,真希望暖暖沒有你這個一個父親。”
鑑定書晃晃悠悠落在地上,最底下的一行大字印入秦建業的眼睛裏。
他驀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晃着腦袋。
“不可能,你怎麼會是我的親生女兒!這一定是僞造的!你有什麼地方像我?你什麼時候孝順過我,你從小到大處處給我添堵,就你這樣的野種不可能是我的女兒!”
邵九霄垂眸睥睨着緊緊握着鑑定書的秦建業,目光裏除了冷漠還是冷漠。
這個人用一句話騙了自己太多年,以至於真相切切實實擺在他的面前,他自己反而不敢認了。
因爲,只有秦暖暖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他之前的所作所爲才是站得住腳的。
有的人惡是本性。
半點找不到讓人憐憫的地方。
邵九霄冷笑了一聲。
“你當初對着外公說的那番話,都是爲了尹家的財產。”
這不是一句問話,而是肯定。
誰知道,尹老爺子寧可把獨生女趕出家門,也不讓秦建業如願。
秦建業還在咆哮,斥責着秦暖暖和尹清澄的無恥。
邵九霄的眸子裏染上一層漆黑的霜色。
他來不及動手,秦暖暖已經到從他的懷中擡起頭,掙脫了他的懷抱,慢慢轉身。
秦暖暖冷冷注視着秦建業,一字一句說。
“你不願意相信那就不信吧,其實我也不希望你信,有你這樣的父親除了給我抹黑,並不能讓我有多少光彩。”
她的聲音很輕,卻一字一字傳進秦建業的耳朵裏。
他忽然停止了咆哮和狂怒,轉向秦暖暖,露出了無比陰翳的笑容。
“只可惜,我真的是你的父親,血緣關係這種事,你一輩子都逃不掉。”
“這麼說,你承認了。”
秦暖暖聲音空靈地有些飄渺。
她忽然想通了很多事情。
有些東西並不是她一直追尋一直努力就能夠得到的,看的還是緣分。
就像父愛。
秦建業也許心底很清楚她就是他的親生女兒。
只是。
秦建業爲了讓自己的良心能夠平衡,假裝看不到那一切。
她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秦暖暖嘆了口氣。
“外公也許不需要你的道歉,壓着你跪在這裏,即便是讓你磕一百個頭又有什麼用,我媽媽會重新活過來嗎?外公回活過來嗎?”
她自嘲的笑了笑,忽然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把裁紙刀。
一步一步朝着秦建業走去。
秦建業的眼底滿是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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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拼命挪動着想要往後退,可是那個保鏢押着他,讓他動彈不能。
刀鋒一點一點逼近眼前,秦建業從喉嚨裏發出破碎的尖嘯。
“你不能,秦暖暖你不能!我是你的親爹!”
秦暖暖冷笑。
“這個時候知道拿血緣說事了,只可惜,晚了。”
手中的才知道貼上秦建業的眼皮,秦建業閉上了眼睛,繃直了面皮,甚至連顫抖都不敢。
他不斷呢喃着。
“我是你爹,我是你爹……”
彷彿是一種咒語,能夠束縛住秦暖暖的一切行動。
只可惜,沒用。
秦暖暖的匕首貼着秦建業的臉一路往下,冰冷的刀鋒劃過秦建業的皮膚,讓他渾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
身下有腥臭的液體淅淅瀝瀝而下。
直到刀鋒在他的咽喉遊走。
隨時隨地,一剪刀就能剪碎他的喉嚨。
秦暖暖冷笑起來。
“我應該讓你怎麼死才能彌補外公和媽媽的痛苦呢?”
“不,不要……”
秦建業的聲音裏帶着哭腔,淚水從他眼角滑落。
秦暖暖捏緊了剪刀。
擡起,落下。
刺破皮肉的聲音響起,濃重的血腥味瀰漫在鼻尖。
有鮮血滴落的聲音墜地。
秦建業緊閉着眼睛,發出淒厲無比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