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帶到了紅鼠的營長,宋茗微就看到了素白低垂着一張臉,而裴參將站在了紅鼠身邊,一臉義正言辭地道:“就是這個女子,她身手不弱, 有些本事。昨兒夜裏鬼鬼祟祟的,咱們一個營裏頭不少人都看到了。這喚作素白的軍妓也說,她只將這個祕密告訴了這個喚作明瀾的軍妓。這事一定與她脫不了干係。”
紅鼠皺着眉頭盯披頭散髮的宋茗微。
“你……擡起頭來。”
宋茗微依言擡頭,卻是一張滿是黑灰的臉。
“你到底是何人?“紅鼠道。
宋茗微壓抑住心裏的激動,她想要告訴紅鼠,她就是宋茗微,但是她不能。
她必須耐着性子,道:“奴婢明瀾,乃是俘虜。有些身手是不假,但並不是什麼出賣消息之人。”
“這營帳裏,誰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就你一人來路不明,一個軍妓,怎麼會有那麼靈巧的身手。”
面對咄咄逼人的裴參將,宋茗微挑眉一笑。
“將軍誇讚了。我只不過在昨兒晚上,有人闖入我的營帳打算對我圖謀不軌的時候反擊了一番罷了,別的時候還真沒顯現出我的本事,就被裴參將看出來了,裴參將果然是慧眼過人,這一身本事怕是連王爺都抵不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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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茗微一語雙關,不否認自己有身手,坦坦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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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疑心裴參將就是那對她意圖不軌之人。
裴參將自是不敢接宋茗微的話,他怎麼敢和玄親王比肩,卻看到紅鼠看他,他不免緊張了起來。
“笑話,你是一個軍妓,我要看上你,還需要半夜摸入你的房間?”
宋茗微巧笑了一聲,道:“你是不需要,可你需要進入我的營帳。因爲那裏有重要的東西給你不是?”
裴參將的臉色一變,素白低下了頭來。
“你……”
裴參將冷冷一笑, 道:“紅鼠大人,她是在混淆視聽。說不定是她胡編亂造的。 ”
“是不是我胡編亂造的恨這很好卻認,紅鼠,你掀開他的衣裳,他肩膀道胸口那一道傷痕,是我用簪子刺傷的他的。他的兩手手臂應該還有被灼燒的痕跡。”
大家都看了宋茗微一眼, 就連紅鼠都錯愕地看了一眼宋茗微。
不是因爲她的斬釘截鐵,而是因爲,她叫紅鼠不是跟着別人叫紅鼠大人,而是像上位者對下位者的一種命令。“
“大膽!”裴參將大喝了一聲,他以爲尋找到了宋茗微以下犯上的錯誤,好能禍水東引,卻沒想到紅鼠根本不介意。
“ 來人,將裴參將的衣裳解開來看看。”
裴參將臉上微微發白,他立刻紅了眼眶,道:“大人, 我一直跟隨在王爺身邊,從來都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怠慢。大人可真的要搜我?若是我沒有,大人可想過本已經動搖的軍心,是不是還經得起寒心?”
紅鼠聽了這話,眉頭皺了起來。
幾個軍士也都遲疑了起來,他們看向了紅鼠,等着紅鼠的命令。
紅鼠看了宋茗微一眼,宋茗微驟然意會。
這裏,除了她,誰都不能動裴參將。
若是裴參將真的沒有入宋茗微的營帳,那麼紅鼠作爲見證者,到底不會讓全軍心寒。
宋茗微陡然出手一隻簪子舞動地很快,裴參將躲閃不及,一下就被宋茗微劃開了衣領。
衆人的目光盯着裴將軍的胸口,只見從肩膀到胸口有一條細細的傷口,上面灑了藥。
紅鼠眯起了眼,裴參將慌張地道:“這是意外,根本不是她刺傷的,是她無意中看到的,所以嫁禍給我的。”
還死不認罪!
宋茗微身形一翻,趁機拽下他的袖口。
只見兩條手臂上都有被灼傷的痕跡。
“
你還有什麼話說?”紅鼠冷聲問道。
裴參將雙腿一軟,當即跪了下來。
“大人,我是看中了她的美色,見她不聽話,我也不想點她,免得漲了她的志氣。但我真的沒有拿什麼東西。”
其他人聞言都盯着宋茗微那黑乎乎的臉看去,各個嘴角都抽了起來。
看中了她的美色?
這女子黑成這樣,還有美色?
幾人憋着笑,宋茗微也滿臉尷尬。
紅鼠半天癟出了一句話,“當我們瞎呢?”
紅鼠一腳踹倒了裴參將,怒罵道:“到底去她們營帳做什麼?”
“按照軍營的規矩,一般是有人點了軍妓,再由士兵帶軍妓去誰的營帳。而這兩天桃羞和素白都在主營帳伺候,裴參將自是無法見他們其中一個。”
話說到這裏已經很清楚了。
想要知道玄親王受傷的消息,必是由桃羞或者素白傳出消息。
那麼晚摸入人家營帳 ,怕就是要從他們二人留下的信息裏找尋。
這麼說,桃羞和素白兩人必有一人是內應。
“你說我去拿了東西,你說說我到底拿了什麼?”裴參將陰森地盯着宋茗微。
“紅鼠,看看他的香囊。”
宋茗微如是一說,素白臉色煞白。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宋茗微,而裴參將突然出手,剛要抽走香囊,就被紅鼠搶了一個先。
他打開香囊來,發現者香囊竟是一個雙面繡。
外頭是尋常的荷花,裏頭卻是一行字來。
素白的繡功在全營都是有名的。
這樣的雙面繡,除了素白,再無人能辦到了。
素白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紅鼠命人將他們帶下去,示意稍候再審問,就看向了宋茗微。
“你是誰?”
宋茗微看了紅鼠一眼,她抿了一下脣,平靜道:“我叫明……瀾。”
紅鼠深深地看了宋茗微一眼,讓她回去了。
待宋茗微出去後,紅鼠就讓人去查宋茗微的背景。
大約到了下午就有消息出來了。
“她第一次現身是在一個小村莊,幫一個女子免於成爲軍妓,後面也不知道爲何自己成爲了軍妓。說來也奇怪,那全營的軍妓都跑沒了,就剩下她一人還在。 沒人知道她之前來自於哪裏。不過我找到了一個姑娘, 那姑娘一聽到她的名字就很激動,說要來找她。”
一個軍士說着就掀開簾帳。
來人立刻就跪了下來。
“奴家白花,之前在敵營做過軍妓,是明瀾幫助我們逃生的,後來我們幾人走散了,因爲戰亂,我的日子並不好過,也一直都在找明瀾。只沒想到她來了這裏。”
紅鼠盯着她,見她氣色並不太好,許是餓了幾頓,就道:“把你遇到她的事前前後後都說一遍。”
白花就將宋茗微能驅鬼,身手了得這樣的事一一說了。
末了,她還道:“她爲了給我們逃跑的時間留了下來,我以爲再也見不到她了。”
“好了, 你可還想做軍妓?”
紅鼠這麼一問,白花就落下淚來。
不做軍妓,做什麼?
這個亂世,她還沒走到縣城就可能沒了性命。
她點了點頭,好歹,這裏還有明瀾不是。
“帶下去吧。”
紅鼠沉思了一會兒,就道:“今晚就讓明瀾去伺候主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