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場今日要挖藕。
湖邊人聲鼎沸。
這兩年藕的收入也不少,張克禮就讓人開挖湖泊,反正都是高山雪水,留不住就是浪費。
他們在湖泊旁邊開挖了大片的溼地,變成小湖或者小面積的水塘,裏面種滿蓮藕。
夏天的時候,接天蓮葉,秋天的時候,就要僱人挖藕。
這次,一下來了四五百人挖藕。
張克禮那邊忙得團團轉,一會兒指揮人裝車,一會兒指揮人送飯,拿着個大喇叭到處喊。
“注意,千萬不要把藕挖斷,挖斷了就不值錢。”
“喂,說你呢,用力,彎腰,使勁兒……”
甜妞也在,看到小寶,兩個人手拉着手跑到水邊去了。
這邊,挖出來的藕都堆在一起,小山一樣。
王嫂帶着人洗藕。洗藕也是個技術活兒,不能把藕洗得太乾淨,太乾淨了不容易保鮮,藕很快就會失去水分,涼拌就不好吃了。
小寶貼着王嫂的胳膊:“王奶奶,中午想吃涼拌藕片。”
對於小寶,王嫂不會說一個“不”字。
“行,中午就吃藕片。”
甜妞也跟着說:“王奶奶,中午要不要吃排骨燉藕。”
王嫂也點頭:“行,我一會兒就回去做排骨。”
兩個小姑娘點了菜,這才去玩。
卻說八千里開了車直奔省城,到了省城的時候,都晚上九點多了。路燈朦朧,星月暗淡。
他事先給丁叢笑打了電話,丁叢笑就在小區門口等他。
看見他下車,丁叢笑就撲上來。
兩個人才分開沒幾天,可像是分開了一年一樣。
“想沒想我?”
八千里臉紅了。
丁叢笑摟着他的脖子,往他耳朵裏吹氣:“說啊,想不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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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里鐵臂如環,摟住她:“別鬧,下來。”
他很想。不過,這是在大街上呢。
丁叢笑親了親他的耳垂,立刻看到八千里的整隻耳朵都紅透了。
八千里把丁叢笑扯下來:“回去再……”
這意思也太明顯了。
丁叢笑站在他身邊,挽着他的胳膊:“走吧,先回家。”
八千里從車裏拎出來兩個大包:“都是農場的土特產,嫂子讓帶來給丁伯父的。我還買了些菸酒……”
兩個人一扭身,豁然站住。
丁林放冷着臉,站在不遠處。
他掃了一眼八千里。
外形嘛,比較滿意。
外貌嘛,尚可,配得上女兒。
氣勢嘛,也行吧,護得住叢笑。
體格嘛,也還不錯,拎着兩個大包,毫不吃力。
這第一關,自然條件方面,過了。
暗淡路燈下,丁叢笑率先跑過來。
“爸爸,不是讓你在家裏等?怎麼又跑出來?”
現在,就剩下八千里孤零零一個人站在路燈下了。
丁林放突然靈光一閃,似乎想起來某一個畫面。
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還不過來。”
八千里快步過來,恭恭敬敬叫人:“伯父。”
丁林放帶頭往家走。
這小子,他想起來是誰了。
那時候,丁叢笑復讀高三,每天晚上都放學很晚。他不放心,有空就在小區門口接人。
丁叢笑就讀的那所高中,不遠處就有班車,直達小區門口,安全得很。
直到有一夜,他在小區門口接人,看到女兒背後有一個高大的身影,那人看到女兒進了小區後才離開。
沒幾天,他就聽公安廳的人彙報說,在女兒就讀的學校那邊,抓了個暴露狂,那個暴露狂被人打得遍體鱗傷,昏迷不醒。
他當即意識到不安全,於是每天晚上都去接丁叢笑放學。
他偶然發現,那個高大的身影在悄悄護送丁叢笑。
一直護送了一個多月,直到放寒假。
原來,是他。
丁林放心裏微笑,聽着女兒在耳邊嘰嘰咕咕笑個不停。
唉,女大不中留啊。
他得放人了。
……
八千里從丁家出來,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丁叢笑摟着他的胳膊:“不能明天在回去嘛?”
八千里看四下無人,偷親了她一下:“農場在挖藕,還是小歐姐網開一面讓我過來一趟。我得回去,等忙完了再來看你。乖。”
丁叢笑才不捨得:“要不我跟你回去?”
八千里:“……小歐姐說,讓我過了年就去深城駐守,開闢新戰場。我說要等你畢業。你看?”
丁叢笑依偎着他:“你先過去吧,我六月畢業,畢業後就去深城陪你。”
八千里大喜:“真的?你同意我過去?”
丁叢笑嗔怪他:“傻瓜,不過分開一段時間而已。有什麼好擔心的?再說了,男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事業,現在小歐姐給了你這麼好的機會,你不抓住它,我都不同意。而且,我爸爸也說了,你不混出來個人樣,娶不了我的。”
八千里低聲說:“我當然會混出來個人樣,我當然會娶你。”
他抱起來丁叢笑,兩手掐住她的腋下,甩了她好幾圈。
兩個年輕人的笑聲,傳出去很遠。
站在窗口偷看的丁林放:“……”
這也太放肆了,這也太不知道收斂了。
人家都睡了好不好?
八千里說:“過年我來看你。”
丁叢笑戀戀不捨:“我看你先走,我再回去。”
他們就在樓道口站着呢,安全得很。
八千里親了親她的發頂:“乖,別讓我擔心,進去吧。”
丁叢笑撒嬌:“你親我一下。”
八千里嘆氣,按住她的發頂不讓她動:“傻瓜,伯父在樓上看着呢。”
丁叢笑終於進了樓道,看着八千里開車走了。
……
幾天後,歐允棠接到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
“請問是歐允棠歐老闆嗎?”
歐允棠很奇怪:“是我,您是?”
那邊的語氣明顯輕鬆起來:“哦,我姓廖,我們在京城見過一面,我還拿了你一瓶精油,還記得嘛?”
歐允棠:“記得,您是廖總。”
廖總笑着說:“是我。我是瑞麗的董事,不知道歐總是不是還在京城?”
歐允棠說:“我不在京城,目前在西疆省樺林縣我們農場這邊。不知道您找我有什麼事?”
廖總:“我們公司和一家公司本來簽了合約,從他們那裏訂購玫瑰精油和玫瑰純露,不過中間出了點兒岔子,要重新選定供貨商。目前有好幾家供貨商在談,不知道歐總有沒有興趣呢?”
歐允棠笑了笑:“瑞麗是國際知名大公司,我們求之不得。不過,今年我們的玫瑰精油都已經售罄,大批供貨只能等待來年。所以,今年我們就不參與貴公司的選品了。”
廖總聽着特別詫異,不過也很客氣:“那行,我們來年再談吧。”
歐允棠放下電話,出了書房。
能搭上瑞麗,是多少家香料公司夢寐以求的事。可她是要做自主品牌的,她的“一滴淚”,一定會脫穎而出。
如果做瑞麗的供貨商,那麼瑞麗一定會使勁兒壓價。
不僅掙不到錢,以後還要看瑞麗的臉色說話。
瑞麗的條件特別苛刻,會限制“一滴淚”的發展。
就像和宋老闆做生意一樣,宋老闆拿到了“一滴淚”後,立刻分裝,做成他自己的品牌,在歐洲掙大錢。
她這個原料商,拿到的反而是小頭。
前兩年是沒辦法,她在念書,沒精力做這件事。
今年因爲要找機會去香港,沒辦法才和宋老闆談條件。
如果沒有藉助宋老闆的公司去香江,她也找不到蘭晶瑩,揭不開蘭晶瑩的密謀。
歐允棠並不後悔。
爲了小寶,她什麼都可以放棄。
等明年那一批精油出來後,她就可以去深城了,質量好的話,照樣可以和瑞麗的廖總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