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輕輕釦着桌面。
“這丫頭到是有幾分本事，這麼快就查到我頭上來了。”
衛清看着他這樣子，有些無語。
“既然，這麼關心她，幹嘛又不認她。”
這些天，衛清可是被他煩透了，他在京城的那點子人脈幾乎都被戰無悔利用殆盡。
關於，沐雲瑤和沐家還有沈家的事，幾乎被他查了個遍。
雖然，自己也跟着吃了不少瓜，但是，特麼的這下人情也欠大了啊。
回頭等到他回京，這些都是要還的。
戰無悔瞥了他一眼，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什麼心態。
在知曉沐雲瑤的過往，和她自小被沐君晟故意丟在街上，讓柺子拐走。
後來，沐明珠需要別人替她出嫁，沐瑾年又安排人將她接回來。
他便猜測，只怕當年自己被人丟在廟門口的事，也少不了沐瑾年的手筆。
畢竟，當年左相夫人產下一個早產兒差點沒救回來的事也不是什麼祕密。
而他在五歲前身體一直都沒好，大夫也說他這是胎裏帶來的先天不足之症。
直到那年冬天，他被楚靈兒故意推進冰冷的湖裏，差點丟了小命。
是王妃把她的救命的藥讓了出來，才救下他一條小命。
後來王爺幫他打熬筋骨，傳授他武藝，他的身子一日好過一日。
然而，王妃錯失了那好不容易求到的靈藥，也錯了痊癒的機會。
她與王爺之間，也可不能再有子嗣。
他曾經一度很懊悔，王爺不該用那麼貴重的藥來救他。
畢竟，他只是個生來就不討喜，爹不疼娘不愛的人。
根本不配用那麼好的藥。
可王爺卻告訴他，人生來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若是他覺得，他們是因爲他才不能有自己的孩子，那他就給他們做兒子吧。
雖然，沒有父子的名份，但戰無悔這些年卻是打心底將王爺王妃當成自己的爹孃。
雖然，他現在已經是一方將領，但他忠誠的從來不是朝廷。
若是鎮北王有一絲反叛的心思，而他戰無悔絕對是第一個舉反旗的人。
然而，在他調查出關於沐雲瑤的事後，他卻推翻了自己以前的認知。
當然不是他對鎮北王夫婦的孺慕之情。
而是，也許他並不是一個不被期待出生的人。
從沐雲瑤能在臨近婚期的時候，親自來這裏尋人可見，也許他的父親不愛他，但母樣應當還是期待他的出生的。
想到關於他調查到的，沐君晟小的時候，沈夫人是如何待他的，又如何爲他延請名師的。
他不禁想，若是沒有那惡意將他調換的那個人，那些關心是不是都是屬於他的。
他更心疼那個女人，是何時發現自己的兒子被人調換。
在女兒被拐之後，又發現兒子不是親生的，她當時該是多心疼，多絕望啊。
衛清看他那一幅 ，明明很渴望親情，卻又躊躇不前的樣子，真的是十分難受。
拍着他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問道。
“我說哥們？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人就在你面前，而且都查到你頭上了，顯然是已經懷疑你了，這個時候你不出面相認，還等着做什麼？”
他那些人情總不能白用了。
衛清見他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有些氣急敗壞。
“我說，你該不會是慫了吧？”
請將既然沒用，那麼他也只能激將了。
然而，他了解戰無悔，戰無悔自然也瞭解他。
若是他那麼容易受激，鎮北王也就不會放心讓他守一方安寧了。
可他也知道這個兄弟是真心爲自己好。
看着他着急上火的樣子，戰無悔也沒想着一直瞞着他。
稍稍透露了一點道，“不是我不想認她，而是現在不是時候。”
“怎麼就不是時候了？”
聽到戰無悔這話，衛清頓時不滿 了。
既然，已經都查清楚了，兩人是親兄妹爲什麼就不能相認。
難怪，王爺總說這傢伙是個一根筋，還讓自己別在軍中給他安太高的差事，等到時間差不多了， 將人送回京城，做個富貴閒人就得了。
看來，就他只腦子也只能這麼用了。
“你那是啥眼神，你倒是說啊，你說了我不就懂了嗎？”
戰無悔被他吵得實在頭疼。
揮手讓親衛先下去，這才衝衛清招招手，示意他把頭湊過來。
衛清也不在意他這招小狗似的態度。
畢竟，自己又不是沒對他用過。
都是兄弟，誰會計較這個。
“你說她現在是什麼身份？”
衛清不明白他不說原因問這個做什麼？
但卻還是知曉自己這兄弟才來不說廢話，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
“陛下親封的云溪郡主，左相府的大小姐，蕭督主的未婚妻。”
衛清說着說着自己先開始咂舌起來。
別說這三重身份說的都是她一個人，就是隨便哪一個單獨拎出去都很嚇人。
要是他有個這麼能耐的妹妹，他做夢都能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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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無悔聽出他語氣裏對自家妹妹的褒獎，嘴角是壓都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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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是不忘提醒衛清。
“你還忘了一個。”
衛清看着那一臉與有榮焉的樣子，也是沒臉看。
既然，真不明白明明是一件開心的事，爲什麼非要藏着掖着。
“她手裏有母親的全部嫁妝，是慈心商行的東家。
是沈家的外孫婦，也是沈家未來的繼承人。”
衛清聞言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就是在傻，也終於明白過來，戰無悔在顧忌什麼了。
慈心商行是第一個造船出海的商行，雖說早年便定下了，海外貿易的盈利的三成上交國庫，可那也是一筆可觀的收入。
更不要說沈家那個幾百年屹立不倒的豪商了。
他們手裏握着的財富常人根本難以想象。
而他戰無悔卻是鎮北王特意培養出來接替他掌管鎮軍的將領。
若是這兩人扯上關係，這誰能安心？
若是遇上那喜歡陰謀論的，只怕該要懷疑，這一切是不是鎮北王早在二十多年前就預謀好的了。
不然，怎麼會那麼巧，王妃隨隨便便撿個孩 子，都能撿 到左想的嫡長子，還是沈家的親外孫。